面前的“江缨年”太急于向她出手,原本还伤痕累累看起来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此刻他却异常兴奋,眼里尽是迫切的光!
他迫切着想要索取她的命!
“江缨年”举起匕首猛地扑向关吉羽,关吉羽猝不及防,被这巨大的力量撞击得直向后倒去。
“他不是三公子!”只听见折殊一声惊呼,敬存很快反应过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面前正欲行凶那人的胳膊。
此人力大无比,敬存刚用上劲与他较量,便感受到他那异于常人的力量!敬存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紧牙怎么也拉不住他,折殊眼见情况不妙,急忙助力敬存,二人合伙才勉强将面前这人制止住,关吉羽爬起来,瞄准时机就要去夺匕首。wWW.ΧìǔΜЬ.CǒΜ
“阿羽快点!这人不是三公子!”折殊从“江缨年”的后背抱住他,紧紧束缚着他的上身,折殊的手已经几近颤抖,“江缨年”眼看着关吉羽靠近准备夺刀,他的瞳孔骤然缩紧,突然仰头怒嚎一声,如摧山撼岳之势,身体由内而外发出令人惊叹的爆发性力量,折殊和敬存抵抗不住这股无形却又带有摧毁性的力量,皆被猛然震得弹开摔向一边。
“噗——”一股鲜血从敬存口中喷出来,他捂着胸口,道:“快跑!”
折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整个人都撞向了旁边的树上,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爬起来,折殊抹了抹嘴角的血,道:“疯了吧?!”
“江缨年”慢慢站起身,他仍然高举着手中的匕首,寒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面目诡异而又狰狞。
“不是说为了我而哭么?既然真的有感情,那为何……不为了我而去死呢?!”他缓缓咧开嘴,像看待一只即将到手的兔子一般。或许此刻关吉羽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即将被他终结生命的猎物。
关吉羽倒在地上,面对他一步步逼近,她双手撑在身后,一点点向后退去。
“你不是真的江缨年,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死?”关吉羽怒视着他,道:“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江缨年怎么了?!”
“真的想知道吗!”眼前的“江缨年”瞳孔逐渐浮上妖异的血色,他仿若从地狱而来的索命鬼差,手中的匕首被他紧紧握着,因握得太紧而微微颤抖,“你跟着我去地狱,我就告诉你。”
“唔唔唔!”
关吉羽心里一惊,她并非惧怕即将刺向她的匕首,而是在这个亦真亦幻的地方,她再一次听到了人被堵住嘴巴发出的闷哼声。
面前这个假的江缨年原本嘴巴里堵着的布团,已经被取下来了,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还会传来这样的声音?
关吉羽来不及细想,面前的人一只手轻松就扼住她的脖子,他的手很大,手劲更是大得惊人!他先是用了一点劲,关吉羽就已经感觉到窒息了,他似乎很享受看着面前猎物的痛苦神色,别人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愉快。
这些年关吉羽的武功在各个地方,都算得上是佼佼者,她自认为勤奋大于一切,日日刻苦训练,招式上的运用早已炉火纯青。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微不足道,在面前这个与江缨年面容相似的人面前,她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随着这个人手上的劲越来越大,关吉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发艰难,她整个人被掐着脖子举起来,双脚怎么扑腾挣扎都无济于事。关吉羽耳边是折殊着急却无能为力的嘶吼:“放开!混蛋,快点放开她!”
关吉羽看到那柄匕首离她越来越近,却无力抵挡,只能认命般紧紧闭上眼睛。
“唔唔!唔唔唔!”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关吉羽听到那闷着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她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到自己脖子上一松,整个人便瘫软地摔在地上,面前原本扼住她脖子的人,被狠狠撞到一边。
那柄匕首掉落在地上,这一次,关吉羽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两个江缨年?
新来的这个江缨年穿着白色的里衫,与其说是白色,其实衣服大部分已经被血污染得乱七八糟。他头发散乱着,却比那个发狂的“江缨年”能好些,相较起来也更体面点。
此刻他单脚跳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捡起地上的匕首,没有犹豫一刀刺入这个与他面容一模一样的人心口里。
“呃……”假的江缨年愣了愣,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击倒,他缓缓看了一眼插进自己心口的匕首,竟然露出来轻松的笑容,“我……失败了,这些我算是解脱了吧……”
江缨年松了手,任由假的江缨年直直向后栽去,假的江缨年像一座雕塑一样,倒在地上后几乎动也不动。江缨年走过去,朝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踢了两脚,这才反应过来嘴里还塞着布团子。
江缨年一把扯下嘴里塞着的东西,呸呸了好几下,又揉了揉两边的脸,道:“什么臭东西就往我嘴里塞!我嘴都僵了,脸也要僵了!”
“三……三公子?”折殊从地上爬起来,不确定道:“你是真的三公子吗?”
江缨年还在单脚踩着地,他的左脚腕和左手腕被绳子捆在一起,以一个非常奇怪又很滑稽的姿势,一边不住地跳着,一边还要用另一只手费力地去解身上的绳子。
“看什么看?你们三个,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江缨年累得满头大汗,半天解不开,道:“真是没有眼力见儿,没看到我被人捆成这样了吗?!”
关吉羽揉着脖子,不明就里走过去,道:“这人是谁?怎么跟你生得一模一样?”
江缨年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不屑道:“哼,哪里是和我生得一样,他是学着我的样子,用易容术做出来的这副面孔吧!”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这等出众的相貌,绪澧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就凭他们真愚国这种鬼地方,会有么?”
“易容术……”折殊嘴里念叨着:“哎!我以前在路边听人说书听到过!一个人要是想拥有和另一个人一样的容貌,易容术就可以实现!”他走到假的江缨年身前,凑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伸出手从假江缨年脸上慢慢撕下来易容的面具。
折殊扬了扬手里的面具,道:“就是这个了!”众人围过来,看着地上露出原形的人,此人真的就是真愚国内最普通的那一类长相,平平无奇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特点。
“果然生得不怎么样。”折殊看了看江缨年,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啧啧道:“姿色上果然跟三公子比起来还差得远!”
他把手里的面具递给敬存,道:“敬存,你看看,这面具该不会是用人皮做的吧?”
敬存接过面具,来回翻看了下,道:“应该不是人皮,可能是猪皮。”
江缨年又在地上跳了几下,无奈道:“我说你们,看完了没有?是什么皮很重要吗?一张破面具到底还要看多久?我的脚已经麻了!”
三人这才七手八脚地帮江缨年解开了绳子,江缨年“哎哟”了一声,活动了一下绑了许久的手腕脚腕,才觉得好受了些。
关吉羽看着他这副样子,疑惑道:“你怎么被这样绑着?”
江缨年捡起地上的绳子,狠狠摔在地上躺着的尸体上,骂道:“这群杂碎,真的是太变态了!先是那几人把我抓走了,他们看着你们三个追过来了,原本以为你们会中计掉入陷阱,谁知道都被你们一一避开了,拖着我他们肯定又走不远,这才找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喽啰。”
他看了看地上的人,道:“这个喽啰不知道被喂了什么怪药,力气大得惊人,又被迫易容成我的样子……哎,其实不管你们会不会被蒙蔽,他吃了那种药,最后都会死,也是个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折殊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嗯,可是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被绑成了这个样子?”
江缨年白了折殊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他们有病,要绑我就绑呗,偏偏用这种非人的方式来绑我!你见过谁绑人把手和脚绑在一起的?”
他又看向关吉羽,没好气道:“若不是我看到这个呆头鹅有危险,我拼了命才在石头上磨开了一边的绳子,另一边还没来得及解开呢,救人这种迫在眉睫的事情,我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就跳着过来了。”
关吉羽的目光落在江缨年的身上,一点都不敢移开。压在她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被移开了,她放松地吁出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有一个词叫“失而复得”。
关吉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失而复得,她以为江缨年已经丧命了,可此刻他还好好地活着!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从被抓走到刚刚与那个假的江缨年抗衡的事情。
这种感觉,很奇妙!
关吉羽嘴唇动了动,倒是不掩饰诚恳地对着他说了声:“谢谢你。”
“谢谢谁?”江缨年装作没听懂。
关吉羽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道:“谢谢你,江缨年。”
江缨年轻哼了一声,道:“这会儿知道谢谢我啦?跟我吵架的时候不是一点都不退让吗?”江缨年掏了掏耳朵,揶揄道:“我可是记着某人说过,说她的事情让我少管,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反正我的一片好心在某人那里,也是驴肝肺一个!”
不等关吉羽回答,折殊便心直口快道:“胡说什么啊三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们三个在那个山洞里,看到满地的血,墙上还挂着铁钩子铁链子!尤其是看到你的铠甲,阿羽当场就哭了!你是没见到她哭得有多伤心难过……”
江缨年不可置信地看向关吉羽,疑惑道:“真的吗?你真哭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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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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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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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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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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