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拿水泼我。”
岑夫子看向夏禹,夏禹愁眉苦脸。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他道歉了。”
栾公子的随从们粗声大气,叫道:“你就是故意的!”
夏禹摊开双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他们说对不起了,还说了两句呢。”
栾公子的随从们叫道:“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还要王法干什么?”
夏禹向岑夫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老师,他们得理不饶人。”
“不打你一顿,今天这事不算完!”
栾公子的随从们凶神恶煞似的,要打夏禹。
岑夫子伸手挡住那些随从。
“这里是书院,是学堂,文明教化之地,有什么事,动口不动手。”
随从们很是气愤,“这小子拿水泼我家公子,白泼了?”
夏禹说道:“我已经道歉了。”
一个随从说道:“我们也拿水泼他,然后给他道歉。”
“这有没有开水,用开水泼他!”
栾公子坐在那,始终不说话,任由他的随从们在那叫嚷。
岑夫子举起手,叫道:“都别吵了,我来给你们讲讲道理。”xǐυmь.℃òm
栾公子的那些随从安静下来,看着岑夫子。
岑夫子指着夏禹,对随从们说:“不管什么原因,他拿水泼了你们家公子,肯定是不对的。
“他向你家公子道歉,承认自己有错,态度没问题吧?”
随从们瞪着眼睛,又要叫嚷。
岑夫子摆了摆手。
“先别吵,听我说完,如果是大事,比如说,他打了你们公子一拳,或是踢了你们公子一脚,然后道个歉,肯定不能就此罢休。
“但是,他只是泼了你家公子一杯水,鸡毛蒜皮的小事,拿手帕擦一擦就好了。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有深究的意义。
“怎么样,我这道理讲得很明白吧,以理服人。”
岑夫子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化解了一场纠纷,没想到,栾公子的随从们根本就不买他的账。
“我家公子可是金枝玉叶,从小到大,连国公都没有动过我家公子一根手指,今天被这小子泼了一杯水,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夏禹在旁边有点不耐烦了。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随从们叫道:“要么,我们拿一杯开水泼回去,要么,你跪在地上给我家公子道歉认错。”
夏禹看了看岑夫子,“老师,我想用我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可以吗?”
夏禹这是要动手打人。
打人是不好的,是不对的,是不文明的。
但是,有些人身上长着贱骨头,你不打他,他不舒服、不得劲。
岑夫子说道:“在有理书院,一定要以理服人。”
夏禹伸出两根手指。
“老师,要想以理服人,得有两个必要条件。第一,你要有理,第二,你要说服的得是人。
“理你肯定是有,但是,你要说服的是不是人,就不好说了。”
栾公子的随从们怒不可遏。
小兔崽子,你这是拐着弯、骂我们不是人!
随从们举起拳头要打夏禹。
夏禹的眼里闪起兴奋的光芒。
“你们想打架?我求之不得。”
岑夫子挡在夏禹和那些随从中间,“有理书院,只许讲理,不许打架。”
这件事之所以掰扯不清,就是因为栾公子坐在那,始终一言不发。
岑夫子说道:“栾同学,你是当事人,这件事怎么处理,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岑夫子这是逼栾公子表态。
栾公子心想,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还要在这有理书院待下去,等办完了那件大事之后,再去收拾这小子,叫他领教领教,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位栾公子心胸狭隘得很,夏禹泼了他一杯水,他就在考虑,怎么让夏禹生不如死。
但是,为了不影响他心中的大计划,他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冲着夏禹笑了笑。
“既然夏同学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岑夫子笑道:“这才是相亲相爱的好同学嘛。”
随从们不甘心,“公子,他明明是故意拿水泼你,就这么算了,太便宜他了。”
栾公子也不想放过夏禹,但是,为了心底的大计划,不得不如此。
随从们一个劲儿地撺掇栾公子,岑夫子看不下去了。
“我们要上课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你们要是再这么搅闹的话,以后我就不允许你们进入有理书院了。”
栾公子向随从们使了一个眼色,无奈之下,随从们只好转身离去。
岑夫子站到讲台上,“好了,同学们,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准备上课!”
栾公子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夏禹一眼。
夏禹听到了他的心声,小子,这事咱俩没完!
韩灵儿问夏禹:“你是不是故意泼的栾公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
“你猜。”
“我猜你个大头鬼!”
韩灵儿伸手揪住了夏禹的耳朵。
夏禹龇牙咧嘴,“疼疼疼,你不讲武德,搞偷袭。”
岑夫子拿着戒尺,敲了敲讲桌。
“上课了,安静,安静!”
韩灵儿松开手,气咻咻地瞪了夏禹一眼。
岑夫子说道:“这节课我们学习一篇新文章,叫《圣人见两小儿辩日》,我先给大家读一下。
“圣人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岑夫子把文章读了一遍,发现韩灵儿坐在座位上,呆若木鸡。
韩灵儿蒙了,想不明白,天下怎么会有这种文章,夫子还堂而皇之地在课堂上讲。
圣人见两小儿便日,这、这、这......这是没王法了吗?
我滴妈呀,就算是圣人,也不能这么嚣张呀。
岑夫子说道:“韩同学,你起来,用白话,把这篇文章翻译一下。”
韩灵儿目瞪口呆,看着岑夫子,老师,这样真的好吗?
岑夫子向韩灵儿投去鼓励的目光。
“不要怕,翻译一下,有不妥的地方,我会告诉你。”
韩灵儿犹犹豫豫,站了起来,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圣人见两小儿便日,这怎么翻译,难以启齿嘛。
韩灵儿说道:“老师,我是个女子,这种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岑夫子莫名其妙,“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和男女有什么关系?说吧。”
同学们齐刷刷地看着韩灵儿,等着她翻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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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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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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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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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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