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时势造英雄,朝廷的软弱无能以致汴梁陷落,而在应天府的端王赵构不仅不去报仇,反而与金人搅合在一起。这样一来,曹成心也冷了,干脆一条路走到黑,趁各地空虚,抢占池、舒、太平等州县,自封淮南王……
如今虽然被大宋军队一步步打压,只剩下池州和半个舒州,可曹成却从没想过与金人为伍,不管开出什么条件,反正就是不愿意招安。也可谓极有骨气之人。
张俊在大将董虎的陪伴下,率先赶到池州治所贵池,豪爽的曹成让张俊第一次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毕竟在人最苦最难的时候,只有这个曾经自己看不上的反贼,愿意真心实意的拉上一把。而且曹成还当着淮南一众文武的面,封张俊为淮南兵马大元帅,根本看不出任何忌惮与怀疑……
“大王如此礼遇,俊心中感佩莫名。”
张俊确实有些感动,因为他觉得曹成真的太实在了,实在到自己这个老油条都不忍心去欺骗于他。
对着曹成躬身一拜,身后一众原本张俊手下将领,也齐齐下拜道:“愿为大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好好好!”
曹成大手一挥,开心的招呼道:“管他赵官家,还是他娘的刘光世。咱们今天吃饱喝足了,明日一道去战个痛快……”
随着话音一落,门外早就候着的美艳歌姬鱼贯而入,让所有将领只觉满堂春色,食指大动。
齐声高呼道:“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
池州实力大增,再加上美酒佳人的相伴,让堂上众人全都暂时忘记了刘光世和完颜活女正刀光剑影的杀了过来。或许这就是出身草莽最大的好处吧,反正原本就一无所有,对很多事情总比别人要看得开一些。
待月上中天,一个面容白皙的中年人急急走进大堂,对着左拥右抱的张俊等人微微颔首,便直直走到曹成身边,在他耳朵旁耳语几句后,只见原本兴高采烈的曹成神色大变。
张俊和董虎离他最近,见状连忙挥手让歌舞散去,出口询问道:“大王,可是刘光世……”
“不是他们。”曹成神色凝重的道:“是柴进的手下大将秦明已经势如破竹的过了黄州,并四处散播消息,直言不愿与我为敌,想借舒州之道增援淮东……”
“秦明莫非把咱们当傻子,这道借了舒州哪里还有咱们的事!”董虎急道:“末将连夜赶往舒州,定把秦明拦在蕲州。”
旁边的张俊本就是荆湖的统帅,对各地兵马布置可谓了然于心。如今襄阳失守,大军早就没了,而东边的黄州、蕲州那点厢军根本就没有能力抵抗乔冽的大军,不然秦明哪里能来得那么快。
曹成看张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张爱卿,你熟通军务,不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大王,末将倒是与董太尉有不同想法。”
“尽管直言。”
张俊起身对曹成行了一礼,又对董虎等将领微微拱手道:“我觉得乔冽故意让秦明大张旗鼓的说要借道,说不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wWW.ΧìǔΜЬ.CǒΜ
董彪在旁插嘴道:“那是当然,肯定就是要图谋咱们的舒州。”
“这只是其一。”张俊正色道:“乔冽心思歹毒,他猜到大王如今既要挡住江州的刘光世,又要挡住舒州的秦明会有些捉襟见肘。他故意放出消息,就是想给大王您一点时间……”
“他想要本王做什么?”
“从舒州撤军至池州。”
“该死的牛鼻子老道。”董彪闻言不禁气极:“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不仅白白捡了舒州,还想要咱们拼尽全力去和刘光世斗个你死我活。他难道不怕咱们全伙杀过长江,先取秦明的小命?”
曹成挥手让气愤的董彪坐下,他虽然直爽,可却是个聪明的爽快人,已经明白了董彪说的事完全不可能。
如今的局面,大周并没有和自己翻脸,可刘光世那头却早成了死敌。如果不派军过江,舒州迟早也守不住,可若是全军过去,池州肯定也得丢。而且一旦过了江,自己可就只能往北边找兵强马壮的柴进要地盘,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毕竟刘光世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跑到江对岸来。
曹成看向张俊:“此事可有解法?”
“有!只不过得冒险!”
“说来听听。”
“乔冽此举阴狠至极,可大王却受制于刘光世而不敢两面接敌,所以柿子只能找软的捏。”张俊缓缓说道:“何况往北咱们便将再无退路,末将建议舍弃舒州……”
“你觉得山东兵马,真比金人和刘光世合军还要可怕?”
“金人勇武,刘光世也并非泛泛之辈,只不过他们心思各异,根本不会同心协力。而对岸的山东兵马几乎已成百战之师,咱们如果真的与他翻脸,就算打败了秦明,淮东的李助、朱武,襄阳的乔冽肯定都会领军杀来。到时候可就真的悔之晚矣……”
张俊见众人全都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话,便又接着说道:“张某虽与刘光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此举绝对没有任何私心。”
“张爱卿多虑了。”曹成连忙笑道:“大家只不过舍不得白白把舒州让给他柴进罢了。”
张俊见说不禁眼前一亮。
“大王,乔冽口口声声说不愿与您厮杀,只是过来借道,那不如您也顺着他话头,向他讨点兵器粮草如何?”
“他现在优势这么大,会舍得给吗?”
“应该会。”张俊点头道:“柴进一直自称仁义,以前对田虎、方腊都没有做得太过,想来乔冽也不会坏了他家皇帝的名头。”
“好,就这么办。咱们用半个舒州,与他换兵器物资。”
曹成知道现在只能二选一,而张俊的话也甚是在理,便也不再犹豫,连夜派了几个文臣赶去江北为使,直言淮南王与大周皇帝皆是天下英雄,不愿手足相残。为表诚意,愿将舒州之地拱手相让……
……
当乔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襄阳城内,陪着张克戬与张伯奋这一对叔侄闲聊。
尽管大家已经见了很多次,他们二人对乔冽也没有多少敌意,可一提到投诚这件事上,他们俩却都闭口不言,让乔冽和张仲熊也是无奈不已。
乔冽把曹成的亲笔书写看完,反手就让人递给张克戬。
“张老,您觉得我该不该答应这位淮南王?”
张克戬眼睛看着信,可那神情却在不断的变化,抬头看向一脸微笑的幻魔君,似乎猜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以秦明还有梁兴之能,半个舒州根本用不了多久便能拿下,你这样做,难道真是为了不想和曹成刀兵相见?”张克戬急切的呼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您既然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让晚辈说个清楚明白呢?”乔冽看向在不远处护卫的石勇,对他招呼道:“你去趟东边,告诉秦明、梁兴等几位将军,粮草一石不给,但是兵器别舍不得……反正那些箭矢,绝对射不到咱们自己人身上!”
旁边的张伯奋,没有张克戬那般老谋深算,只是却从叔父的神色中猜到乔冽此举必定影响极大。
果然,沉默了半天的张克戬终于长叹一声,仰头高呼道:“柴进啊柴进,你到底在那小小梁山泊,网罗了多少神仙妖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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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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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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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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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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