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哥哥,小的寻很多人打听了,都不知道金国人为何撤兵。”一个士卒回来禀报道:“而且当地百姓都说,这夹山连绵数百里,里头深山密林,野泽猛兽无数,若是不识得路径,别说寻人,能不能进山都不知道走哪里……”
众人听他说完,很是懊恼。
“那怎么办?”危招德问道:“咱们跑那么远,难道就回去?”
栾廷玉和段景住也是眉头紧皱,一时拿不定主意。
虽然临行前柴进也顾忌并不好找,并没有要求他们一定要寻到人,只是想让大伙过来试试。
可眼看从山东跑来了丰州,若是就这般回去了心里总是觉得不甘心。
最后三人商量一阵,还是决定多寻些百姓打听打听打听再说,万一能寻得熟悉路径的向导,进去拼一回也值得。Χiυmъ.cοΜ
又花了两日时间,可还是一无所获。
栾廷玉在篝火旁仔细寻思临行前柴进说的话。
“依寨主的谋划,应当是想诱骗穷途末路的辽国皇帝赴中原,即使金人记恨宋廷,还能让辽人不丧失抵抗之心。可现在金人不知为何退去,哪怕自己寻到了辽人皇帝,他肯定也不会逃……”
想了半天,心头暗暗有了主意,不禁把段景住二人叫醒。
等危招德他们听完,虽然没他想得那么深远,却也觉得总比就这么回去要好。
三人议定便也不再犹豫,栾廷玉一人连夜奔至丰州城下,张弓搭箭把那封要给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书信,射上了城楼……
上面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事真假,可第二日一早,消息便传遍了全城。
……
皇帝赵佶虽然也不想声张,可天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还是一群大臣商议的情况下。等他们一个个的回家同同僚、友人、或者心腹门客商议之后,京城里知道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当柴进收到乐和书信的时候,正是儿子降生的后三天。而这个消息让他原本就喜悦的心情,又多了几分快意。
“让锦豹子杨林把这消息放出去,最好传得天下皆知。”
朱武笑着应下,又有些打趣的说道:“只是这样的话,栾教师几位兄弟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应当是白跑了。”李助笑道:“那个耶律延禧若是知道金国可能会发生内乱,哪里还会跑来大宋,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忍不住杀出来抢地盘了。”
柴进闻言不禁心头一笑。
他记得完颜阿骨打是在金人南下入侵中原前就死了,却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何况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经乱了套,他就更不敢保证了。
可他却知道,赵佶他们心心念念害怕的金人内乱,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不了多久,金国便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而柴进原本派段景住三人北行,就是希望将那书上记载,但是却不能确定的事变成事实。
“这大宋皇帝也真的……”
乔冽话说一半停休了,因为他真不知道怎么形容。
“哈哈哈哈。”李助大笑几声。
“乔师兄就是太厚道,这种时候都不会骂人。”
旁边众人闻言皆是莞尔。
吴用点头道:“这大宋皇帝与契丹毁约虽然不义,可百姓或许还能看在与辽人世仇的份上遮掩一二。但是如今他又背弃与金人的盟约,就真是个墙头草了。说其毫无道义,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话中皆是对赵佶此举的嘲讽,也不知道将来消息传出后,那些忠于大宋朝廷的官员将领心中作何感想。
“大官人,诸位军师,什么事情这般高兴?”
门口传来声音,却是与邓元觉去濮州的鼓上蚤时迁。
柴进对他挥挥手,示意他无需行礼了。
问道:“濮州之事都办妥了么?”
“濮州官员都已经上任,杜谦那几个都熟门熟路根本无需怎么交待,邓大师便让小弟先回来了……”
去年为应江南之约,领军过濮州兵犯京畿,当时是取了州城和几个县所的,杜谦等人就是当时跟随上山的官员,现在便又原封不动的回去了,倒也省了好多事。
“那大官人是打算让邓元觉在那驻守,还是另外派人过去?”李助问道。
柴进摇摇头。
“等栾廷玉回来,让他们在濮州降卒的基础上再建一军,少的从百姓中征召!”
李助闻言小声提醒道:“这位兄弟武艺见识都是上上之选,可毕竟上山时日太短,若是现在就让他任一军主将,怕是下头有兄弟不服。”
“师兄所言在理。”乔冽点头道。
柴进听完也觉得有理,像邓元觉虽然上山更短,可他们毕竟是领着人马来投山的,若是另外安插个旁人去平南军做主将,根本很难压住这伙人。
“诸位军师可有合适人选?”
时迁心想这种事自己可插不上嘴,连忙把手一举,傻笑道:“小弟先告退了。”
等他走了,李助等人却摇头道:“各军副将多有合适人选,还得您拿主意。”
柴进知道大家心思,笑着点头道:“让青面兽杨志去吧,此军新立,多一个在熟悉军武的人还是要好一些……”
大家见说当然没意见,皆点头应是。
……
闻唤章领着两个书吏,坐了一驾马车出了兖州。这次他是受莱州知州的邀请,过去帮忙处理一些屯田事物。
现在的他早比从前过得充实太多,虽然没有正式投奔梁山,可整个山东各州各县都知道有了这么一号人物,只要有何为难之事,便求他过去相助一二。而这位闻先生,只要是对百姓民生有利之事,那完全来者不拒,慷慨前往,只要管饭就行。
他们一路往北,先过青州等地,再进了莱州治所。
闻唤章不喜张扬,没让书吏前去禀报,跳下马车先进了一座酒楼,免得到了州衙他们又得款待自己,可以少掉一些酒桌上的逢迎客气。
三个刚一进门,却见里头有几个百姓正对着一个老者躬身跪拜,而那位老者怕是已过古稀之年,却是精神抖擞,一脸正气更是让人侧目。
就在此时,那个老者好像也注意到了门口这位气度不凡的儒士,看了一眼,二人不禁都是微微点头。
闻唤章寻个僻静之处坐了,又点了一些吃食,便安心享用。
而此时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为首的像是一个富家老爷,一见到那位老者不觉惊呼道:“宗相公?”
说完居然也跑过去非常恭敬的连连行礼。
二人小声的交谈,闻唤章听不清楚,可那声呼喊却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小声的唤过酒楼掌柜的,询问道:“敢问那位先生是何人,好像颇得百姓爱戴!”
那掌柜见问,连忙回道:“那是以前咱们掖县的知县老爷,是个为民请命的青天父母官,只是后来调往外地,听说还得罪了上司,如今自己请辞至仕……却不知为何又回到了此地,以前听人说他是南方人,家乡并非此处。”
“可知名姓?”
“姓宗,单名一个泽字。”
闻唤章当年虽然只是一个隐居在东京城外的教授,可他的名声却极大,上到达官显贵,下至文人士子皆有交往,所以京城里的很多秘辛也听说过。
听掌柜的说出名字,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是当年上书弹劾道士林灵素的那个宗汝霖,难怪在此地有如此声望。”
轻轻放下碗筷,等那富家老爷离去后,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晚辈闻焕章见过宗相公。”
宗泽见他缓缓向自己走来本就惊讶,现在一听名字更是震惊非常。
连忙起身道:“敢问可是京城名士闻焕章先生?”
“在前辈面前,某不过是一个晚辈,哪里能当得起如此称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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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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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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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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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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