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门,那酒楼的掌柜忽然眼前一亮,忍住心头惊喜招呼道:“诸位客官怎么这般早就赶路啊。”
那员外笑道:“我们可是在野外破庙过了一夜,现在人困马乏的,还请掌柜的快些安排。”
“好好好。”掌柜的笑道:“快给各位安排几间上房。”
说完慢慢的领着众人往后院走。
那些家小有店中小二招呼,而那员外却跟着掌柜的进了账房。
刚一进门,那掌柜的忽然转过身子翻身一拜。
“小弟见过张三哥哥。”
那有些猥琐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梁山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本来他还担心员外装得不像,有点端着,此时进了门更是放纵起来,把头上帽子一丢,直接躺在旁边床上,随意的唤道:“兄弟莫要行礼了,快些给弄点热酒来喝吧。这一路可把我累死了。”
那掌柜的见状自己笑着爬起来,给他把旁边炭火弄大点,客气道:“哥哥怎么不在山寨清闲,反而跑宿州来了。”
张三摸摸自己那满是油花的黑脸,摇头道:“得了军师命令去金陵城取刘梦龙的家小,却不想那边不太平,全是童贯的官军和逃难的百姓。我只能绕了一圈走应天府回来。”
那掌柜的闻言笑着点头道:“那确实多走了好些冤枉路。”
弄好炭火,起身道:“小弟先去给您弄些吃的来。反正也不急着回山,在此地歇息一天再动身不迟。”
张三挥挥手笑道:“你尽管去忙,我今天也没打算走。”
那掌柜的闻言哈哈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过不多时,那掌柜的端着些酒肉进来,张三吃了一点,只觉得困乏得不行,干脆脱了衣服又睡下了。
也不晓得睡了多久,忽被那掌柜的唤醒。
张三迷蒙着眼珠子,有些无语道:“老许,你就不能让我睡个安稳觉?”
许掌柜焦急的拱手道:“哥哥莫怪,却是出了大事啦。”
张三闻言忽得坐起身子。
“官兵发现你这了?”
许掌柜忙道:“哥哥容禀,刚刚有个濠州客商在店里说,山寨王教头还有柳元哥哥好几个头领皆被官府给拿了……”
张三大惊道:“这怎么可能?王教头是大官人亲军主将,怎么跑这濠州……”
话没说完,忽然想起曾经听马灵说起过,王进老家便是濠州。
“消息能确定么?”
许掌柜点头道:“小弟怕消息有假,特意去打听过,当是千真万确!”
张三闻言一把掀开被子,匆匆穿上衣物对他道:“我先带几个人往濠州城去,你速速回山报信。”
许掌柜点头询问道:“那刘统制的家小要不要一道送回去。”
“这急什么,留在这又丢不了。”张三瞪了他一眼,说道:“可若家里知道的太晚,那才是要了老命了。”
一把拖开房门,忽然又回头道:“你不善于骑马,可以先去兖州邹县军营,出林龙邹渊正在那驻守的,把消息告诉他自会派快马回山。”
“小弟省得!”
张三先去和刘梦龙妻小交代几句,便领着几个亲随打马往濠州城去。
荆山镇虽然地处宿州,可却就是挨着濠州,比宿州治所反而还近很多。
没到一个时辰张三就进了城池。
“你去寻个铺面或者院子,跟人谈好价钱。我找官府打听打情况就来寻你。”张三交代心腹道。
“咱们现在要盘铺面?”
张三点头道:“咱们濠州城里还没落脚的地头,万一山寨来人都不好安排。”
见心腹去了,张三心中气道:“早知道这濠州城会出事,就早点把铺子开过来了。万一杨林哥哥寻麻烦,我这说理都没法说。”
自己边懊恼边往府衙去,走到附近见一座酒楼人声鼎沸生意颇好,便走了进去。m.χIùmЬ.CǒM
刚刚落座,就听一群人在闲扯,说的正是王教头被官府抓了的事。
只听一个模样富态的中年人说道:“你们知道么,知州相公打算把这梁山贼人解入东京,可被那个都头毕先给拦下了。”
旁边一个问道:“你莫胡扯,一个都头能跟知州大人说上话?”
“你懂什么,那都头以前可是伪王手底下的大将,咱们濠州城里很多官兵都是他手底下人,而且甚有眼色极会做人,知州相公和闻都监都很看重于他。”
张三见说,连忙笑着回身客气的问道:“这位老爷怎么知道得这般仔细,怕是和府衙里的相公们关系匪浅吧。”
那中年人见张三模样虽然不怎么样,可那行头却是不一般,微微点头甚是得意的道:“府衙牢狱节级是我表亲,如今梁山贼寇正在我兄弟手下受刑呢,我哪里能不清楚?”
张三闻言心头火大,可还是笑道:“那就难怪了。不知如今知州相公打算如何处置贼人?”
“我听自家兄弟说,都头毕先建言将贼寇就地处斩,免得夜长梦多。”那人喝了口酒,笑道:“可知州相公还没决定,毕竟献于京城这功劳可比杀了要强太多。”
……
张三在店中坐了一阵,便结账离去,现在的他虽然还有些泼皮性子,可脑子却早就磨练出来。
他知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让那知州把人送去东京,而不是真听那毕先的就地处斩。
可这濠州地界连个相熟的人都没有,自己又能怎么办呢?在街上溜了一圈,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本想花点钱去牢中看看,可又担心被有心人利用,别把自己给送了。
从府衙走到北街,又从北街逛到南门,忽见前头一队官兵流里流气的往城门走,眼珠子不禁一亮。
“去打听一下,看看都监闻达住在何处。”
旁边心腹大惊道:“哥哥打算走这门路?”
张三点头道:“这闻达素来贪财,而且还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老爷去拼一把。”
心腹连声劝道:“哥哥还是再考虑考虑,万一这鸟都监把您也拿了……”
“怕个鸟。”张三给自己鼓劲道:“他闻达知道我梁山底细,说不定能吓得他帮咱们这个忙也说不定。”
……
兖州邹县的城池二十里外,出林龙邹渊刚刚在军营内和士卒闲扯了一阵,正准备去县里找知县相公耍耍。这驻军地方虽然轻松,可却没有在山寨里快活。
“哥哥,这雪虽然化了几天,可这北风还是吹死人啊。”一旁亲随搓着双手笑道。
“你就知足吧,现在山寨给咱们配了棉衣棉裤,不比以前在登云山冻兔崽子似的强上百倍。”另一个士卒打趣道。
邹渊闻言大笑,忽然想起以前自己和侄儿邹润在登州城外,守着一个只有几百喽啰的小小地头,有时候还得靠去抢劫沙门岛的犯人才有饭吃,真是要多造孽就有多造孽。
正要说话调笑几句,却见南边不远处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好像甚有急事的狠抽身下马匹飞驰而来。
“这人也不怕把马给打死了。”身旁士卒笑道。
邹渊一直盯着那人,却见他居然往自己军营方向来了,不禁有些惊讶。正在此时,那马匹像是吃不住力,嘶鸣着把那汉子给甩到地上……
邹渊见状一抽马鞭,连忙跑过去。
“兄弟没事吧。”
邹渊一把将那人扶起,见这汉子被摔得满脸是血,关切道。
那汉子咬牙忍住疼痛,问道:“敢问将军可是邹渊哥哥?”
“是我,兄弟是?”
那汉子闻言大喜道:“小弟是哨探营张三哥哥麾下甲长,还请邹渊哥哥派人回山报信,王教头在濠州被官兵拿了……”
邹渊等他说完,压住心头震惊连忙对身后士卒道:“速速拿我令箭,回山禀报大官人知晓。”
见心腹亲随去了,邹渊让人抬上那汉子往营中走,边走边问道:“你家头领呢?”
“我们在宿州听到消息,张三哥哥便让小的回来了……”那汉子说道。
邹渊见他说话都费劲,便也忍住了没有再问。
……
柴进刚刚躺在床上,就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叫起,待问得清楚,也是大惊失色。
匆匆随着值守头领赶回聚义厅,见李助几个已经在等着了。
“大官人,报信的兄弟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小弟已经派了马灵先行赶往濠州。”李助一见面便上前说道。
柴进点点头,看向几个军师,问道:“若是发兵去救,不晓得来不来得及?”
吴用开口道:“山东离濠州虽然只隔着几个州府,可若等咱们大军过去,就怕他们已经……”
话未说完,可众人心头皆是一慌。
柴进更是万般后悔,不禁责怪起自己为何出这鬼主意,让他们回一趟老家。
李助几个连身劝道:“大官人切莫自责,您完全是一份好心。兄弟们有此一难,皆是命数使然,”
乔冽也劝道:“仙长说得甚是,兄弟们定能逢凶化吉的……”
柴进稳住心神,问道:“现在如何办,咱们不能在此安坐。”
李助闻言建议道:“既然他濠州官府敢来撩拨梁山虎须,咱们如何能受他摆弄。不如干脆直接发兵杀到淮西去。”
柴进本就有些恼火,闻听此言,点头道:“好!狗日的赵佶不让老子过好年,他也别想好过。”
吴用、朱武几个听完虽然有不同意见,可此时也知道没什么好劝的,唤来士卒往各地传信发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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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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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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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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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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