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哼到快乐处,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忙起身去看。却见不远处有个同他一般高大的汉子,却一身是血,踉踉跄跄的往这边来。头陀心中大骇:佛爷保佑,这地无处能躲,可莫是强人却把小僧给害了。
他正在祈祷,却见那汉子突然脚下一软倒在地上。头陀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提起地上的戒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壮着胆子把那大汉翻转过来,却见这人模样也是不错,眉粗鼻挺,很有几分英武之气。
伸出手探了下呼吸,感觉还有气,心想:自己怎么也算半个出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是歹人,如今他这虚弱模样,自己应该也不怕他。何况强人也得有良心吧。
鼓完劲后也不犹豫,把人拖到一旁阴凉处,先给他灌了口酒,又拿酒给这人冲洗伤口:这都是咋弄的啊,怎么浑身是口子,莫非刚从牢狱里逃出来的?
头陀还没念叨完,一阵山风吹过,把这汉子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吹开,正好漏出两行金印来。
头陀不惊反笑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居然还是个被刺配两次的。你这辈子倒是没白活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汉子悠悠醒来,有些无力的问:“你是何人?”
那头陀怕他误解忙摸了下自己光头,笑着道:“游方僧人,你先喝口酒缓缓力气。”说完扶起他脑袋,把葫芦凑过去。
那大汉闻着酒香脸色一喜,张开大口直把葫芦里喝个干净。
“怎么也给我留点啊。”头陀苦闷的道。
那大汉打了个饱嗝,好像突然有了力气,咬着牙撑起自己身子,对他道:“小可清河武松多谢大师相救之恩,来日定奉十坛美酒相赠。”
头陀见他好些了,说话也客气,开心的道:“救你又不是图个回报,既然你已无事,我也该走了。”说完打开包袱拿出一副行头递过来,“你这一身模样在路上太过惹眼,暂且拿我的先换了吧。”
武松忙拱手谢过,见那头陀要走,忙对他道:“大师欲往何处?”
“千万莫叫我大师,我这和尚只能算半个,师傅说让我出外游历一年,等心性熬出来才能做真和尚。”
武松笑道:“您已有慈悲之心,强过庙里假菩萨多矣。”说完发现不能这么直接。可那头陀好像浑不在意武松侮辱菩萨。
“看你这样子,想是有仇家的,我这双刀留着也是摆设,不如送你防身吧。”
武松见他如此,心中感动,忙道:“小可认识孟州城外快活林的掌柜,大师替我带几句话去,他定能给您一些盘缠和好酒。”
那头陀闻言大喜,可嘴上却说:“你要带什么话尽管说来,我可不是要赚那银两,只是想弄点好酒喝。”
“替我带话给那孟州小官营金眼彪施恩,就说我已杀了那张团练和蒋门神一家,让他寻找门路,免得惹祸上身,若是没有办法就让他来济州梁山寻我。”
头陀听这武松犯下这般大罪,现在还要去投强人,已经大骇,忙点头应下,心道:
快点去传了口信,换些银钱跑路为上。
随便说了几句话,头陀转身走了。
武松缓了一会力气,挣扎着拿过那身行头,就在路边慢慢穿上,二人高矮胖瘦差不多,正是合身不过。见那衣服下面还有一串佛珠和一个头箍,武松也一并给他戴了,虽未剃头,却也已是个带发修行的头陀模样。
武松把带血的衣物丢到山下,拿起那头陀的戒刀艰难的一步步往十字坡去。
他从阳谷县发配来孟州的路上,已经收到过一个掌柜的消息,让他遇到难事可去城外十字坡,那里有个挂着梁字招牌的酒馆便是梁山产业,武松知道,只要扛到那里不被抓,便再也不会有事了。
……
等柴进收到过街老鼠传来的消息,已经是几天后的清晨,叫上和武松相识的鲁智深、李懹几个,便出了水泊来接他。
虽然过去几日,身上还是没好利索,武松强忍着伤口跳下马车,眼眶湿润的对柴进拜道:“小弟武松来寻哥哥了。”
柴进没说什么,长叹一口气将他扶起,拍拍他肩膀。来了比什么都好!
一旁的鲁智深又喜又气的叹道:“兄弟,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去受这一番罪啊。”说完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道:“以后咱们天天快活,再也不用过那糟心的日子了。”wWW.ΧìǔΜЬ.CǒΜ
柴进指着一旁张三端的盘子,对他道:“把这几碗酒喝了,咱们一起回山。”
武松笑着,一口一碗,直把盘中十八碗酒喝个干干净净。
鲁智深大笑道:“听闻当日景阳冈上,十八碗透瓶香,助二郎打杀猛虎,今日十八碗迎门酒,同上梁山。却是尽显江湖气概啊。”
武松喝了酒,豪气顿生,笑道:“这酒可还没喝痛快呢。”
柴进笑道:“今日让提辖陪你喝个干脆的。”
众人大笑着回了山寨,很多头领听说打虎武松投山,皆想一睹风采。一个个跑来聚义厅打招呼,直把武松忙得不可开交。
心道:“平日自己到底做何想的,放着这般快活日子不过,居然宁可去做那牢犯,也不愿跟着大官人投山,莫不是傻么!”
柴进微笑的看着一群人自在嬉闹,心中也是欢喜。等过了一阵,柴进止住众人笑骂道:“自己营中是没事可干么,都围在这不走了。”
杨春一拍脑门,叫道:“小弟还有事。”说完已经转身跑了,众人直骂,不愧是白花蛇,跑得就是快些。
等人都笑着散了,柴进问武松道:“你这身行头从哪弄来的?”
怪不得他柴进好奇,因为这身头陀行头本该是武松血溅鸳鸯楼后,投到了十字坡孙二娘处,正巧那夫妻前几日害了一个游方僧人,见身材与武松差不多,便拿了衣服给他扮上了,可如今这张青夫妇早就死了多时,怎么他武松还是穿成这样?
见柴进问,武松忙把过程说与他听,直听得柴进感叹缘分奇妙,造化弄人!
“听张三说,你想劝那金眼彪施恩投山?”柴进意味深长的问道
武松点点头:“小弟在孟州多蒙他相助,如今又闯下那般祸事,怕连累与他,已经请人去快活林告诉了小弟落脚梁山的消息,若是他没寻到法子解决,想请大官人收留于他。”
柴进看他一脸真诚模样,知道他受这施恩蛊惑不浅,想这金眼彪一家,管着孟州牢城营,手底下全是些被刺配而来的囚犯。自己不管正事,却只想着让这些囚犯替他和蒋门神抢地盘,赚银子。他施恩对武松的好,不过是想把他变成自己的打手,好给自己抢回快活林罢了。
可此时柴进若和武松解释,反而有些背后说道,小人之举了。何况像武松这样的直人,也不一定会信。
算了,来就来吧,就当山寨多养个闲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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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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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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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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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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