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折可求与李成为首的伪齐兵马渐渐聚在一起,依托着束鹿城墙,像一把铁夹把西门外的大周兵马堵在了一里开外。
大战前的宁静永远是短暂的,就在折可求与李成刚刚聚到一起,正商量如何攻破对方阵势的时候,一个身着鲜亮甲胄的年轻将领挺枪而出,一眼的冷静与淡然。
“折可求,你折家累世将门,到你这一辈忠义之心全无,不知道武艺和胆量是否也被金人吓没了?”
话音一落,大周阵中传出震天的哄笑声,那是对伪齐兵马的不屑,更是对折可求的一种愤恨。李成如今虽然是伪齐枢密使,可以前人家名不见经传,但是百姓却听过你折家的名号。
这个世家曾经有多被人尊敬,现在就多遭人唾弃!
被指名道姓的折可求一张老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但是多年的官场沉浮不会让他被几句话就激得亲自去斗将。
只不过旁边的李成见他吃瘪,心里别提有多痛快。装模作样的问道:“折将军,贼子出言不逊,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挥军掩杀过去,既消将军心中怒气,又能解束鹿之围……”
折可求也是只老狐狸,哪里能不明白李成根本不会领军向前,而是在看自己笑话。忍住怒气道:“李枢密莫急,我又岂能与草寇一般见识。咱们急行而来,士卒多有疲惫,还是等傍晚时分待贼寇自去,明日再做定夺。”
他们俩家暂时合兵一处,场面上看着还是要占些优势的。只不过这哥俩都想着保存实力,岂能会在这时候去打头阵?
李成还好,毕竟束鹿城里的是自己人,这个城必须得救。而折可求过来一是为了向李成示好,二是不想河间府被柴进给四面围住。怎么可能这时候拿自己的兵马去拼命的。
只不过大周兵马出乎他们意料的没有及时退回去,而是在西门外边列好阵势,一副等着和你厮杀的架势,让李成与折可求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自己的探马已经报来消息,附近二十里都未见贼寇有任何埋伏,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俩都是常年军伍之人,知道大周兵马在城外没有坚固的营寨,肯定不敢一直逗留,便想耗到他们自去。可老狐狸能忍,下头的将领却忍不了。
见李懹在中间越说越离谱,都快把折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一遍了,折家家将方涟驱马出阵,口中大骂道:“小贼,爷爷来取你狗命!”
李懹早不是当年那个看轻天下英豪的小年轻,见此人模样不凡,手中大斧分量更是不轻,连忙收敛心神,举枪往方涟迎去。琇書蛧
忽然的厮杀让沉默的双方忽然来了兴致,助威声此起彼伏,大刀敲击在盾牌上,更添无数气氛。
只不过这方涟却是一个绣花枕头,光有一身力气却没有任何招数可言,李懹刚刚与他交手了两个回合,便已经看透方涟的深浅。调转马身,手中长枪往上虚晃一招,引得方涟胸前门户大开。
等他反应过来时,李懹的铁枪已经重重的捅破护心镜,把他挑落马去。
“将军威武……”
“大周威武……”
一声声呼喊响彻云霄,让原本给自己打气的伪齐兵马完全给压了下去。
呼延灼知道李成二人都是心怀鬼胎不会盲目领军冲阵,便在摩云金翅欧鹏的耳旁嘱咐几句。
过不多时,大周数万士卒的大阵上便换了一种声音。
“折家有贼子,做了金人的狗。
祖宗英雄一百年,眼睛现在都闭不了……”
“折家有贼子,做了金人的狗。
祖宗英雄一百年,眼睛现在都闭不了……”
铺天盖地的奚落声,如刀一般的扎进折可求的心里。而那些跟着他投降的西军,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欲死……
“虽说兵马远来,待休息好决战是明智的。但是这家伙的城府也太好了一些,这样居然都能忍得住,连旁边的将领都被他给压住了。”
城楼上王进笑着问旁边的柴进道:“想他折家也是大宋数一数二的将门,不想现在沦落至此!”
“他应该是唯一投靠金人的将门了吧。”柴进也忍不住叹气道:“可能他想着若要洗刷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史书由自己来书写!”
“公道自在人心,肮脏的过去又岂是想洗就洗的?也不知道折家的列祖列宗在天有灵,该如何看待他们这后世子孙……”
城楼上的柴进等人就这么一边看一边感叹,直到天近傍晚,折可求与李成都未下达进攻的军令。
终于,李懹和呼延灼、马勥在后掩护,欧鹏与卫鹤等人领着步卒缓缓往后退去。
“让城内的人打起精神来,该咱们唱戏了。”
柴进说完,自往南门城墙而去。
……
“折将军,贼寇已经退往十五里外下寨,咱们进城歇息如何?”李成问道:“让兄弟们好好歇息一夜,待恢复了力气,明天拿那小儿人口消气……”
“李相公自去吧,我今夜便在城外扎营便可。”
大军不可能全部都挤到城里去,故而折可求哪里敢跟着你李成去束鹿快活,万一你和李邺晚上埋伏几百个刀斧手,我不是白白丢在这里?
何况从小在西北养成的战争敏锐,让他一直觉得这城外居然没有一具尸体而感到有些疑惑,这种疑惑让折可求看到远处的城门,总觉得有一种危机感。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城中了。”李成笑道:“待会自让冯长宁给大军送粮草酒肉出来。”
“一切有劳!”
……
“敢问李枢密何在?”
城楼上冯长宁客气的对下头拱手道:“不知大军是进城休息还是我等出城拜见。”
“冯侍郎请速度开门,枢密相公就在后面。”一个将领对冯长宁喊道。
冯长宁看着远处一队队打着火把,往城门走来的士卒,连忙回身问道:“邓飞将军,现在怎么办?”
“开城门啊,还愣着作甚。”邓飞不满的道:“兄弟们可都等一整天了。”
冯长宁见说,连忙高声呼喊道:“速速打开城门,迎枢密相公进城!”
随着大门吱呀吱呀的缓缓打开,已经累了一天,而且在城外与大周兵马干耗了一天的伪齐兵马,懒懒散散的拖着长队,慢慢进了束鹿南大门。
“各营直接往北门走,莫要在城中骚扰百姓。”
大门旁边的李邺高声指挥着进城的兵马,眼神还时不时的往旁边瞟两眼。
“做得很好,只要待擒杀了后面的李成与折可求,便是你的大功一件。”
李邺小声的应和道:“一切都是圣上神机妙算,末将不敢贪功。”
犹豫了一会,忽然小声的询问道:“只不过万一待会城内大乱,圣上不知现在何处?”
穿着一身甲胄的神驹子马灵,忽然紧紧握了握腰间佩剑,冷冷的道:“问圣上行踪所欲何为?”
“末将只是担心圣上安危,绝无一丝一毫的歹心。”
马灵见他不似作伪,握剑的手也慢慢松了下来。
“圣上的安危不用咱们操心。”马灵道:“只要城中乱起,贼兵又哪里还有心思厮杀,只是待会给我看好了李成与折可求便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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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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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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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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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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