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闻言不禁有些犹豫,他管着军法司不假,可这行军打仗却不是擅长,裴宣不敢瞎指挥免得铸成大错。可是如今金人摆明了在强攻隆德府各大城池,若是看着不管总觉得也不合适。
“钮将军乃是常年征战的素将,不知您有什么看法?”
钮文忠见他这么给自己面子心中畅快至极,连忙建议道:“听穆弘将军说,圣上已经让大军驰援泽州为的就是把完颜活女留在此地,咱们既然凑巧碰上了,又如何能看着不管?我觉得不妨派骑兵追上去……”
裴宣微微点头道:“可是金人骑兵众多,咱们如果盲目交战,就怕赚不到便宜……”
“那是自然。”钮文忠安慰他道:“咱们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往南边跑嘛。哪怕不能杀敌,应当也可以让他们多些顾忌……”
旁边的于玉麟也笑着开口道:“正是如此,以前完颜娄室追咱们,现在也恶心恶心他儿子。”
裴宣见大伙都这么说便也不再规劝,请钮文忠和于玉麟去整顿兵马,而自己跟没遮拦穆弘领着步卒继续坚守城内,以防不测!
……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高平离着杜壆驻守的长子县虽然并不远,过了米山、羊头山便可以远远看见城池。只不过也正因为有这些大山的存在,让完颜活女不能平趟着回到隆德府地界。而他自己急着领军回去,那么带出来的粮草自然得派大军沿途守护。
等钮文忠和于玉麟领着所部五千多骑兵准备追过米山的时候,城池南边的旷野上已经响起了震天的马蹄声。
待看清旗帜,裴宣大喜的招呼钮文忠道:“还请将军暂停出兵,是林教头来了……”
钮文忠自然听过林冲名号,知道这是梁山元老,更是柴进的心腹大将。连忙和裴宣等人一起在城外等候。
年前一场血战,让林冲所领的骑兵几乎损伤殆尽,后来虽然在义胜军降卒的基础上马上补充了兵源,可是柴进一直不敢放他们上战场。当时便让林冲和史进等人领着兵马渡过黄河,去东京城外的北青山附近驻扎操练。
等杜壆打算偷袭隆德府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毕竟过了黄河就是京畿路,所以离泽州最近的也就是林冲这支人马了,柴进现在不想用,也必须得用,故而来得是最快的。
“钮将军、于将军……林冲久闻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以后可要多多亲近啊……”
钮文忠等人见林冲如此客气皆是大喜,心想这梁山出来的人就是大气,没有一点装模作样的架子。
“不敢不敢,我等还望林将军多多提携……”
众人在城内客气了一阵,又把九纹龙史进、独眼虎马劲等将领一一做了介绍以后,裴宣便把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地的经过,还有钮文忠打算出兵隆德府的事说了出来。m.xiumb.com
虽然钮文忠以前是田虎手底下的枢密使,可现在已经做不得数了。裴宣是个稳重人,不想最后惹出乱子来。现在既然有林冲在这,自然由他来做主。
“钮将军所虑甚合我意。”林冲寻思一阵后说道:“如今泽州虽然无忧,可隆德府却成了厮杀之地,咱们既然来了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钮文忠见林冲也同意出兵,大喜道:“那事不宜迟,咱们早些出发先把金贼的粮草截下来如何?”
林冲点头对马劲道:“让大军稍作休整,咱们半个时辰以后出发……”
“末将领命!”
……
林冲的兵马是从前燕云之地的义胜军,本就不需要太过操练,特别是现在一门心思跟着柴进走以后,那股想杀回燕云的期盼,更让他们展现出了比其他人很大的决心。
大军往北一路狂追,在米山北端几里之处便发现了金人的骑兵正在前头拦截。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的仇人?”
随着林冲一声大吼,身后的士卒如天雷一般的怒吼道:“金贼!”
“你们可还记得自己要什么?”
“我要回家……”
一声声咆哮如一股热浪在天地之间流转,激荡得人心发颤!
没等钮文忠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林冲居中长枪一指,马劲在左,史进在右,三支骑兵上万战马如飓风一般席卷而去……而那些曾经的义胜军士卒个个面目狰狞,呼喊咆哮!
钮文忠见状也提起自己长刀,厉声吼道:“别让他们看扁了,随我杀……”
……
刚过冬日的寒风吹不透铠甲,冷不透胸膛……此时米山北麓的旷野之上,战马嘶鸣,长枪阵阵!
双方奔腾起势的战马,有的如两块千斤巨石重重的撞在一起,士卒腾空而起摔落于地,战马也被撞得痛苦哀嚎着站立不起。而有的战马如旋风一般和对方擦身而过,兵器上方便扬起阵阵血花……
豹子头林冲、独眼虎马劲、九纹龙史进亲身经历过怀州血战,那些从水泊梁山一起同吃同睡的上万兄弟全都埋在了那片土地上,完颜娄室的死消散不了他们杀气,更磨灭不了他们的恨……
丹水河畔风刺骨,大周铁骑请寒枪!
平时在山寨与兄弟们比斗,永远不爱使全力的林冲,现在就像一个杀神,枪尖所去所向披靡!
而远处的九纹龙史进,手提三尖两刃刀长刀,就像一个渴望饮血的恶鬼,张狂着大笑着收割着敌方生命。那张俊俏的脸庞,也早被鲜血洒得鲜红。
怀州之战,手下兄弟几尽全军覆没,今日此来,一为复仇,更为雪耻……
武将不惜命,士卒不畏死。有他们领头,早就生起滔天恨意的大周骑兵,与金人对冲而过,仅仅一个来回,金人留下拦截的数千骑兵折损大半,其余四散而去。而林冲和他所有属下,鲜血染红盔甲,肉身滋养苍生!
所有人仰天咆哮,燕云之地多健将,太行山下显威风!
或许他们在心里害怕这群勇猛善战的金人,但是仅此一战,义胜军的士卒彻底消除恐惧,更是彻底归心。
……
“禀将军,我们只拦下了一部分粮草,其余的都进了羊头山的金人营寨。”
听完马劲的禀报,林冲和钮文忠等人尽皆懊恼,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若是早个一天赶来,哪怕不能尽数截下完颜活女的粮草,收获肯定也不是这么一点。
“末将带人去攻打他们营寨。”于玉麟请命道。
钮文忠摇摇头,客气的对林冲道:“林将军,虽然只是营寨并非城池,可咱们一点器械都没带,怕是不好攻打。还是当另做打算为好……”
林冲自然不会盲目的让骑兵下马去冲击金人早就建好的营寨,对钮文忠点头道:“我欲领军往东去抱犊山,不知将军如何看?”
“正合我意。”钮文忠点头道:“咱们拿金人的粮草随便对付一阵,喂养一下马匹便从抱犊山进隆德府,应当明天便可到壶关……”
林冲知道以前隆德府是田虎的地盘,这地形距离钮文忠等人肯定比自己了解。闻言连忙下令道:“既然如此,派人回高平送信给裴宣兄弟,咱们即可赶去抱犊山……”
史进等林冲安排完问道:“那些用不完的粮草如何安排,要不要派人给高平送回去?”
林冲摇头道:“押运粮草实在太费时间,而那些金人虽然逃得到处都是,但是只要咱们大军一走,说不定又得集结起来,派大军护送实在划不来……”
正色道:“喂养完马匹一把火全烧了,绝对不能便宜了金人!”
史进闻言拱手道:“属下领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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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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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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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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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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