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还没决定,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柴进和完颜娄室直接冲突,然后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钮文忠闻言疑惑道:“可是现在咱们在中间,完颜娄室的金人一时半会抓不到民夫给他们押运粮草,一直在武功县里待着呢,如何让他们直接冲突?”
房学度叹了口气道:“这才是最愁人的地方,大家合计合计,看看想个什么办法可以让金人绕开咱们……”
三人昨天一夜没睡,房学度和邬梨今天在长安城里也费了太多脑筋,待了两个时辰还没寻到头绪便也散了。
房学度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一躺下,脑子寻思着办法,可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相公,沈安将军来了……”
房学度闻言脑子里面忽的一惊,沈安是貔威将安士荣的心腹偏将之一,而安士荣素与房学度交好,更重要的是如今他驻扎在最西边的兴平县。
“为何不早些来报。”
那士卒忙解释道:“小的见您睡得很安稳不过……”
房学度懒得为这些事发火,连忙让人把沈安请了过来。
“末将拜见太尉相公……”
房学度连忙客气道:“沈安将军莫要多礼,这两天有些疲乏,故而睡得死些,倒是让将军久等了……不知此来,可是有何要事?”
沈安眼神往四周一瞟,房学度连忙让所有人都出去。
“相公,安将军让我来通知您,昨夜二大王田豹偷偷领着人去了武功县……”
“什么?”房学度差点吼出声来,可等他收住话音,但是那身体却已经剧烈的颤抖起来。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自家的晋王做了他决定,又如同当年去投党项人一样,偷偷的瞒着所有人,然后等到最后一切都办妥了,再以义气相逼,让众人不忍心不追随……
“我的大王啊。”房学度忍不住轻声哭泣道:“昨天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相公,难道真如安将军所言,大王打算投降金贼?”沈安虽然受了安士荣的嘱托过来报信,可他想不到那么多,连声询问道。
房学度颤抖着身体站起来,然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帐内来回走动,只怕过了半刻钟,他才稳定住心神。而他那双眸子里,第一次闪现出了一丝狠辣。
“我给安士荣将军修书一封,还请兄弟现在就送回兴平县大营。”
沈安忙拱手道:“相公尽管差遣。”
等沈安走了,房学度又唤来自己的心腹将领曾全,也递给他一封书信,小声问道:“你我二人相识多年,我可能信得过你?”
曾全闻言不禁心头一震,从来没听房学度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发生何事了?
可愣了一下后,立马跪在地上道:“相公对末将恩重如山,有何吩咐,我曾全哪怕刀山火海也替您去闯……”
房学度看着他真挚的眼睛,立马把他扶起,然后小声说道:“晋王背祖离宗,又想领着咱们去投完颜娄室,但我房学度不愿再投贼,你可愿意追随与我……”
曾全瞪着眼睛忍住心头震惊道:“相公去哪里,末将去哪里!”
“好。”房学度把手中信件交给他,然后嘱咐道:“你现在速速赶往华阴县史家村,那里有梁山的鼓上蚤时迁,去把信件交给他……让他们通知大周皇帝早做准备……”
曾全一听去投柴进,心里冒出一股喜色。那可是人人称赞的真豪杰,自家的两个丞相不都在人手底下么。
“千万千万要小心……”
房学度和曾全嘱托再三后,目送他离开。可等他走了,自己心里却如刀割一般疼,他追随田虎十几年,田虎对他房学度却也是极好,哪怕当年投入西夏,房学度心中再有怨言,可也还是追随他而去。
他一直盼着能陪着田虎杀回河北,甚至一统天下。但是田豹去了武功县,让他所有的期望全部化为泡影。房学度已经看不到任何再陪着田虎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金人不是傻子,他们是不会把一个丢下党项人,又被逼无奈才投降自己的反复无常之人,当做心腹的。
“这个天下是汉人的天下,宁可交给柴进,也不能送给女真人……”房学度现在好想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哪怕只是能说说心里话,可是他没有。
尽管邬梨和钮文忠一直和自己要好,但是他没有一点把握,能让他们跟随自己去背叛田虎。特别是邬梨,他作为国舅早已经和田虎绑在一条船上,哪怕再是意见不合,邬梨也绝对不会背叛田虎的。
房学度忽然想起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幻魔君乔冽,然后又想起丞相卞祥。
“还是你们过得畅快啊……”
……
曾全脱了铠甲,换上百姓的衣服一路出了京兆府地界。
华州离得不远,可是他出来担心被别人发现不敢骑马,只能躲在流民百姓中间避开探马和士卒的眼线,等他赶到华阴县史家村已经是几天之后。
曾全寻得了地方,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找时迁,在村子里转悠了一会,村内已经十室九空,一片破败景象……
“哪里来的汉子……”
一声调笑过后,曾全的前后左右都出现了几个精壮的汉子。
“逃难的,还请行个方便。”曾全拿不定这伙人是不是梁山的,连忙解释道。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你这逃难的倒是好气色,若是杀了吃肉,怕是能养活一家子人。”
曾全回身一看,见围墙之上跳出一个容貌猥琐的瘦弱汉子,眯着个眼睛对着自己不停打量。
“可是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
话没说完,就听时迁对另外几个汉子喊道:“老爷就说了是来找我的吧……一人输我半吊钱,从月饷里扣啊,我可记着呢,千万莫想着赖账……”
几个哨探营士卒一脸憨笑道:“还是哥哥好眼力……”
时迁对众人挥挥手,然后走向曾全问道:“你是房学度的人,还是钮文忠的人?”
曾全见他知晓得那么仔细,最后的一点疑惑也跟着烟消雾散了。
“小的是房太尉的心腹曾全。”曾全从怀中摸出信件,然后郑重说道:“还请好汉速速通知柴大官人……不,通知贵国皇帝,田虎已经派人去寻完颜娄室了……”
“我去他大爷的田虎……”时迁没等曾全说完,不禁破口大骂。他一直以为曾全过来是答应结盟的事,却没想到居然是来送天雷的……
“神驹子,你他娘的还不滚出来……”
只听时迁一声呼,旁边的围墙上已经跳出来一个道人,一把接过时迁的书信对曾全道:“兄弟报信之功,我们兄弟记在心里了。”
曾全忙客气道:“多谢二位好汉,只是我出来已经几天,只怕现在金人已经和田虎勾搭在了一起,还请大周皇帝陛下早做打算……”
……
马灵听曾全把房学度的嘱托全部说了一遍以后,不敢再有一丝耽搁,离开史家村,直往南去商州寻柴进。
可是大军行进,自然比单人独骑慢上很多,虽然前头各州各府不管是有没有宋廷的官兵,基本上都对柴进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也走得比较慢。
等马灵碰见领着先锋开路的霹雳火秦明,却还是在商州西边的朱阳县。
“圣上,狗娘养的田虎又要去投金人了……”
马灵风风火火的跑进大帐之中,来不及行礼便把房学度的书信递给了柴进。
帐内的李助、吴用,还有上首的柴进等人,皆是皱着眉头相视一眼,他们想到过会发生此等状况,或者说这是所有人心里预料的最坏,可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状况。
但是他还是发生了。
马灵见所有人都不是特别惊讶,不禁问道:“大家料到了田虎会这样?”
李助无奈摇头道:“既然敢冲着他来,肯定得做最坏的打算。”
柴进看完书信以后,又递给吴用两个,挥手让马灵暂且去休息一会。
“乔冽他们到哪里了?”
吴用回道:“他们在咱们后面,可现在应当也已经进到慈州了,应当还有几天就可以到永兴军路的丹州……”
就在公孙胜等人回来以后,河北之事暂时就被柴进放下,命乔冽领着卞祥和史文恭离开大名府地界,虽然这也是一种赌博,赌耶律余睹真的能说服完颜宗望不会南下,但是柴进觉得值得。不敢冒一点点险,又如何能在这南北夹击中寻得一条活路?
“从前常听乔冽说这房学度是个善于隐忍的人,这次也被田虎气得忍不了了……”柴进无奈道:“可惜他是文官,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忙说服一些领军将领……”
“圣上,如今田虎既然真的和金人搅合到了一起,那么咱们便只能化主动为被动了……当务之急是派人早些抢先风陵渡口,然后占据河中府,抢下函谷关,潼关……”李助看完信说道:“函谷关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而房学度说潼关守将是竺敬的好友云中武,当早些派他过去劝降,若是不成就只能强攻了……”
柴进点头道:“二位尽管去安排,幸亏当日出兵时做了这最坏打算,不然咱们真被这田大王坑死了……”
李助也是苦笑一声,笑道:“既然现在只能化为守势,那么商州是必须要夺的,此地还没被田虎祸害,或许还能帮咱们凑集一点粮草。”
“让秦将军极速行军。”柴进点头道:“金人和田虎这谈条件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谈好的,但是咱们却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了……”
柴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原本他们打算借助田虎之力,把完颜娄室全歼在此,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没有田虎在前头帮忙,柴进也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们去和一群被困住的野兽死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耗,护住所有东归的路,逼他完颜娄室和田虎要不往北过秦长城,要不就来攻自己的关隘,拿命来填自己的城池……
“这仗不知道又得打到什么时候了。”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王进忽然开口道:“咱们动员了那么多士卒民夫,这个粮草可不是个小数字……”
柴进叹气道:“咱们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只怕都得丢在这河东跟永兴军路了……”
旁边的李助和吴用都听出了柴进的担忧,而他们作为谋臣心里又何尝不担心。若是国家没粮没钱,就只能去百姓手里抢。以前打破一些城池州府,总还能获得一点什么,可是被田虎和完颜娄室这么一闹疼,整个永兴军路到京兆府,基本上都已经空了,丢给自己的全是一副烂得不能再烂的摊子……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
李助躬身道:“圣上,为防陷入长久乱战,当传令山东、河北各州各府,早些向百姓征粮,免得到时候乱了手脚……”
柴进用手摸了把脸,点头道:“河北暂时算了,传令闻焕章和朱武,在山东征粮……如果有主动捐献大批粮草者一律记下功劳,可以让子孙赴京城太学,两年后择优为官……”
等柴进说完,吴用不禁赞道:“大官人考虑长远,这西北将来也正是用人之际,此举虽然有些仓促,可却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最好办法……”
柴进无奈摇头道:“原本我想直接封些散官与他们,可想想还是算了,至少还有些时间让咱们从中考核考核不是。这田虎是逼着我做这不想做的决定啊。”
……
竺敬得了柴进的军令,知道事态紧急非常,安排好军中之事以后,领着几个心腹便赶往潼关。
潼关自古便是进军长安的要道,虽然这几百年来,此地已经不是天下的中心,可是由于他的地理位置,一直是进入关中的咽喉要道。竺敬知道自己如果劝降不了曾经的这个兄弟,那么将来便会有更多兄弟,死在这潼关关门之前。
竺敬一路打马飞奔,也没心思看沿途的情况,直等过了荆山附近,他才稍微放慢了速度。
“将军,这沿途好像都没看见有人啊。”一个心腹不禁开口道:“不光没看见田虎的人马,连百姓都没见几个。”
另一个士卒询问道:“田虎居然把这风陵渡口都弃了,要不要小的回去禀报消息?”
竺敬摇头笑道:“你当咱们哨探营,还有各军的探马是吃干饭的么,这些消息他们肯定早就已经知道了。”
眼神扫过四周,忽然叹气道:“当年幸亏离了田虎,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得跟着他造多少孽……”
说完狠甩马鞭,扬尘而去。
潼关夹在太华山、荆山,还有黄河之间,越往前走,道路越是难走,等他们赶在到了关门之前,却已经是漆黑一片。
看着四周陡峭的山峰,还有前头的关隘,竺敬摇头道:“咱们只能在这外头歇息一夜了,免得被被乱箭射杀。”
几个心腹闻言连忙随他一起寻个避风之处,又寻来一些干柴,也不担心里面的人出来寻麻烦,点起火聚在一起取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竺敬几个只觉得全身都快被冻麻木了,起来活动下身子,便让关门前去。
可是还没等他们说话,上面便射来几支羽箭,幸亏竺敬眼疾手快,不然这动手动脚的差点被这群鸟人给害了。
正要待骂,可上面却传来一阵奚落之声。
“他娘的,倒是还有些本事。”一个士卒又抬起弓弩对着竺敬,一边大笑道:“看你能不能躲过爷爷这箭……”m.xiumb.com
话音刚落,箭矢离弦而出,可已经有了准备的竺敬,又隔着那么远,哪里能被你射中,轻舒猿臂便把那支箭抓在手中。
“现在这云中武的手底下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竺敬心里暗骂几句,他自然知道上面的人不是认出了自己,而是在胡乱杀人打发无聊。
“你们将军云中武何在?”
随着竺敬一声大喝,上面几个还要再射箭的士卒不禁立马收了弓,相视一眼不禁嘀咕道:“这他娘的不会闯祸了吧……”
另外一个对着竺敬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家将军的好友,你们去替我请他来见上一面,自然就知道了。”竺敬暂时不敢报名字,继续说道:“就说曾经在隆德府喝了三天三夜酒的……”
几个士卒犹豫了一阵,还是往后面去报信去了。而那两个往下头射箭的汉子,担心待会受处置,恭维的对下头喊道:“原来是我家将军的好友,难怪有这般好身手……”
竺敬自然知道他们套近乎是为了什么,不禁笑道:“事情过了,我没那般小肚鸡肠。”
二人闻言,连声拱手道谢。
等了一会,只见上头探出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子,一见下头的竺敬不禁激动大喊道:“我的好哥哥啊,兄弟可是想死你了。”
竺敬见他神色,心底里忽得松了口气。
“你云中武倒是躲在这关里自在的紧啊。”
以前这云中武一直跟着竺敬,可是后来童贯领着大军攻打田虎,他被派去做了一县守将,不然当时也肯定会跟着自己和卞祥走的。
“哥哥此来有何贵干?”云中武知道竺敬已经投了柴进,现在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关门不能乱开,只能委屈哥哥坐这吊篮上来了……”
“无妨,见面了再说。”
云中武闻言,连忙让士卒用长绳弄几个吊篮下去,等竺敬上得关来,他激动的给他来了个熊抱。
“太久没见兄长,您是越发威武了。”云中武询问道:“兄长可曾娶了婆娘,有了孩子?”
竺敬见他如此,心头也感动不已。知道云中武应该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的,可还是让自己上了城,可见二人的感情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分开而淡化。
“早有了。”竺敬说道:“寻个安静地头说会话。”
云中武点点头,连忙领着他往后面而去。
他虽然知道竺敬当年投了山东,可是却不知道柴进正领着大军杀了过来,更不知道京兆府那边发生的事。
等竺敬坐了,连忙问道:“兄长有话不妨直言。”
竺敬点头道:“你可知道田虎如今准备投降金人?”
“什么?”
云中武瞪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怎么会?晋王好不容易脱离西夏,前些日子他还准备重举大旗……”
“若非这样,我又何必来跑这么一趟。”竺敬摇头苦笑道:“咱们一直关系匪浅,当年你随他田虎去西夏,我心里一直后悔不已,如今他若是再投金人,你做何打算?”
云中武面露难色道:“我不愿投金人,不想被世人唾骂,但是也不想背叛晋王……这些年他对小弟一直还是很照顾的。”
竺敬拍了拍他肩膀,叹气道:“好兄弟,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下,但是你必须得下。”
竺敬收起神色,郑重说道:“我也不瞒你,我家圣上已经亲领大军杀来了潼关,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兄弟刀兵相见,就只能随我投了山东……”
竺敬见他面露痛苦之色,知道对于一个义气之人来说,让他背叛旧主确实很难受。
“你想你的父母妻儿都被人瞧不起吗?”竺敬继续说道:“你觉得我是如何知道你会在此地?”
云中武本就觉得奇怪,连忙询问。
“房太尉……”
云中武闻听此言,简直比田虎要投金人还觉得震惊。
“怎么可能,他可是晋王最器重之人啊。”
竺敬苦笑道:“人这一辈子有重义守节之说,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你要不等我大军到来把我丢下城去,要不随我打开关门,向我家圣上投诚……”
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说道:“上次是被田豹等人裹挟而去的西夏,这次却得你自己选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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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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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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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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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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