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想到城西十几里外的林中还躲着一千多马军,当城中突然点起大火发出信号,厉天闰就领着这一千多精锐冲进了正自攻城的官兵之中,辛兴宗也让这突然的状况弄得慌了手脚,被方腊冲出了城去。
当童贯领着人心急火燎的追到乌龙岭下,见这乌龙岭一侧临着安江,一侧便是高山险隘,那悬崖峭壁看得人是心中发麻。不禁让他更恨起辛兴宗来。若不是你放得贼首逃离,自己又何须再打这劳什子险关。只要方腊一死,一群宵小还能翻起什么浪来不成!
气恼的跑回大帐,直接吼道:“辛兴宗来了没有?”
种师中知道他又要借故生事了,连忙劝解道:“末将让他留在城中围剿叛军余孽,应当要明天才能到。”
童贯见种师中给他遮掩,只好忍住火气道:“对这乌龙岭你们可有何办法?”wWW.ΧìǔΜЬ.CǒΜ
种师中忙道:“末将已派吴玠领着人往四处搜寻山道,想来晚些便有回报。”
一旁的刘延庆见童贯还是余怒未消,也跟着开口道:“大帅勿忧,此关虽然险要,可贼寇已经没有太多人马……”
话没说完童贯便没好气的挥手打断他话语,道:“这种地方说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点都不为过,哪怕没有多少贼寇驻守,咱们得死伤多少人,你们两不知道?”
种师中和刘延庆偷偷对视一眼,知道他还在为方腊跑了而生气,只好闷着头不说话。可也理解童贯的愤怒,眼看着就要攻下睦州,一战便可定下乾坤,却忽然听到贼首领着人冲出了西门,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
童贯看他俩都不说话,也觉得刚才口气有些不好,叹了口气接着道:“若是咱们还有水师,倒是可以先过安江,可如今建康水师在杭州城外已全军覆没,临时征召的船只却也少得可怜,如何打得过……”
“大帅,不如咱们绕过去?”刘延庆不禁提议道:“等晚些吴玠回来如果寻不到破关的办法,咱们不如留下人马围住此地,先往北灭掉贼寇老巢青溪……”
“你可曾算过要多少时日?”童贯出声打断道。
“多则二十天,少则半月。”
旁边的种师中见童贯看来,说道:“末将也觉得此法可行。”
“不觉得太久了么?”
他们俩自然不觉得童贯急得是什么,完全不想让士卒冒天大风险强攻。
闻言皆躬身道:“此地凶险非常,却并非可以藏匿大军之处。只要等大军夺下了青溪和歙州,这乌龙岭就是个孤寨,哪怕方腊小儿真躲在里头,到时候两头一围,饿也饿死他……”
两个西军大将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老成之言,哪怕童贯急着回京可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总不能真的舍几千上万条人命去填这沟壑,何况还不知道能不能填上呢。
只好点头道:“那便等吴玠回来再说。”
直到深夜吴玠赶回大营,言山中本有崎岖小道却已经被严防死守后,终于是放下最后的期盼。
他们不知道庞万春先是逃进了乌龙岭。作为一个领军大将,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吃第二次亏。而方垕、石宝等人一听昱岭关是被人寻到小路才攻破,更是把本来没有特别在意的山道堵得严严实实,飞鸟不进……
……
刘光世怀揣着瞒着童贯大发横财的梦想,越过无数高山野岭终于赶到了歙州城下。
见这城池没有苏杭等地那般高大,更是愈发觉得自己有多聪慧了。
唤过一员副将道:“速去劝降,免动刀兵。”
那副将领命上马直驱城下,对着上头的人就喊道:“尔等草寇听着,天兵不愿多造杀孽,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免死……”
话未说完,只见城楼上一员虎将已经一箭射来,招降话语还在喉咙眼,便被射中面目,掉落马去。
宝光如来邓元觉一摸自己的光头,对着庞万春笑着埋怨道:“你这人,咋不让他说完呢。”
“末将怕他话语影响军心嘛。”庞万春嘿嘿一笑,说道:“看模样还是个将领,杀了干脆。”
邓元觉哈哈一笑,还是打趣道:“人家朝廷官府还讲究个短头饭,临时之言呢,你倒好,话也不让人说完。”
旁边高玉、计稷等人皆是仰头大笑,根本没把这当回事。
可远处的刘光世却被气得直跳脚。
“给我攻城……”
旁边将领闻言连忙劝解道:“将军息怒,咱们远来一路劳顿,还需先稳住阵脚,再寻机破城。”
刘光世本来也是被气到了一时激愤言语,闻言便命人扎下营寨,择日攻城。
邓元觉见对方没有动静,便对庞万春等人道:“我欲趁其不备夜间劫营,你们觉得如何?”
计稷和雷炯二人皆是高声应好,只有庞万春和高玉觉得自己人马太少,出言相劝道:“看旗帜这将领是西北的刘光世,虽然此人不过是一个兵马都监,可其父却是西北大将刘延庆,大帅还是小心些为妙……”
高玉也道:“庞兄弟所言有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咱们还是谨守城池为要,免得招了官兵的埋伏。”
邓元觉闻言反而激起斗志,大手一挥,不屑道:“虽然他爹是虎将,可儿子不见得是啥好种。你们莫要再劝,待子时一过我自领着计稷和雷炯出城劫营,也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庞万春和高玉皆得听命于他,见规劝无果只好作罢。
邓元觉让士卒早些歇息一阵,待到子时命人偷偷打开城门,悄悄的摸到了刘光世大营附近,见虽然有人来回巡视,却不像有伏兵的样子。
他本就是个胆大之人,此时哪里还会犹豫,一跃上马挺起精铁禅杖。
计稷和雷炯二人见状连忙张弓搭箭,把辕门之上打盹的士卒一箭射倒……
“啊!”
两声惨叫过后,歙州城里最后的五百马军,个个点起火把,大叫着冲进了营寨。
“杀啊!”
五百人的怒吼在这宁静的夜空,犹如雷电霹雳,而那四处营帐被火把点燃后更是烧红了天际,里头的官兵连甲胄兵器都没拿就慌乱的冲了出来,可迎接他们的只有健壮的马蹄和愤怒的长枪……
刘光世从卧榻惊醒,营中已经火光冲天,连忙跃上战马,厉声的召集士卒聚拢,可没等士卒会齐,只见一个威武的大和尚一马当先杀进了惊慌失措的中军人群,就像个降魔的罗汉一般见人就砍,遇佛也杀……
刘光世见状哪里还能不怕,顾不上士卒一甩马鞭便往后跑,那群本欲上前抵挡的将领见主将都跑了,更是不带一点犹豫的跟着马屁股后面就追。
一万多人的营寨被邓元觉领着五百人马从前寨杀到后寨,又从后寨杀到左军,冲了三个来回才大笑离去。最后五百骑兵杀敌三千有余,却没损一人一骑。
……
庞万春和高玉见对面火势便知功成,又喜又急的在城楼处不停张望,毕竟隔着太远而自家人马也少,就怕邓元觉有个三长两短。
直等了两个时辰,终于听到马蹄声响和熟悉的叫喊声,连忙命人打开城门。
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邓元觉一跃下马,大声笑道:“谁和我说的虎父无犬子来着?依咱们看就是狗子,他娘的跑得比谁都快。”
高玉和庞万春自然知道他性子,连忙笑着拱手道:“皆是末将孤陋寡闻,还请元帅责罚。”
邓元觉和计稷等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一战杀得痛快至极,忍不住仰天大笑。
一把将手中禅杖丢给身旁亲军,回身对着一群杀得面红耳赤的士卒喊道:“兄弟们今日杀出我江南威风,我定禀明公主为大家请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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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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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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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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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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