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车开始就没消停过。
一会闹着继续喝,一会闹着要下车,这会又开始说起醉话来,“你是蒋序淮么?”
她身上的酒气在他的鼻息萦绕,充斥在他的呼吸之间。
蒋序淮捧起她的脸颊,双眸里藏不住的温柔,“是我,我是蒋序淮。”
女孩的眼睛湿润而明亮,她直直的的看着他,仿佛要穿透他的心。
她抬起手,手指落在她眉骨间游移着,过了几秒,眼睫一颤,接着掉出眼泪。
“你不是他…他还没回来,”呜咽不止,“他是骗子,大骗子…”
明明是一句醉话,但却重若千斤,重重的捶打蒋序淮的心。
他眸色沉沉,似乎比这深不见底的夜色还要深沉,“秋秋,我保证再也不走了。”
男人抬手抹去她眼尾的泪水,抵在她额头,“原谅我好不好?”
一时间两人温热的鼻息相互交融,不分彼此。
他耐心的低声哄着,“不哭了,嗯?”
“就哭,”唐潇蹭了蹭他胸膛,又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鼻音重重的,“陪我喝酒我就不哭了。”
蒋序淮没吱声,看向窗外的夜色。
她没得到回应,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语气娇滴滴的,“陪不陪啊?”
蒋序淮:“……”
糊弄着,“好,回去陪你喝。”
唐潇抬眸,这时候她的面颊红的跟桃花似的,歪着脑袋看他,“真的?是不是骗我?”
蒋序淮发出一声极轻而微哑的笑,以后家里多个小酒鬼了。
捏了捏她脸颊,“那你到时候提醒我。”
唐潇‘唔’了声,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
没多一会,蒋序淮听到均匀的呼吸声,终于不闹腾了。
他按了按额穴,以后打死也不能让她喝酒了。
可能没想到是…刚到家,唐潇又开始闹了。
这次是要洗澡。
可把蒋序淮给难到了,没办法,打了个电话把保姆张姨喊来。
屋内暖气很足,唐潇热的受不了,开始脱衣服。
蒋序淮感觉再继续下去,想当正人君子都难,钳住她胳膊,“老实点。”
唐潇饱满的红唇微张,“热。”胳膊动不了,身子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贴,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
蒋序淮身子一僵,那一处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气息灼人,声线撩人。
真是要命!
沉沉呼出一口气,语气警告:“再乱动罚你去跑步!”
蒋序淮没想到这句话有奇效,唐潇果然不敢乱动了,乖的像只小奶狗。
他低声笑了笑,还是这么怕跑步。
如果说唐潇最怕的是什么,那必定是跑步了。
两人在一起那段时间,只要唐潇惹蒋序淮生气,蒋序淮必会拿跑步吓唬她,但仅限于嘴上说说,也没喊她跑过,顶多是让她多散会步,锻炼锻炼身体。
就在唐潇哼哼唧唧的时候,门口传来细碎声,是指纹开锁的声音。
蒋序淮看到来人,松了口气,“麻烦您了,这么晚把你喊来。”
张姨笑了笑,“没事。”
蒋序淮把唐潇抱到房间,等浴室放好水后,这才把人交给了张姨。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分人,唐潇洗澡时一点也没闹腾,洗完便睡了。
张姨忙完后,指了指阳台的方向,“序淮,这姑娘的衣服我洗好放阳台晒着的。”
蒋序淮点点头,“好。”
夜色渐渐浓郁,已经深夜。
书房内充斥着浓烈的烟味。
很快,烟雾被夜色吞噬。
男人弹了弹烟灰,对着电话那头漫不经心道:“照片不用删,老爷子想拍让他拍。”
方景明闻言一愣,顿了片刻,点头道:“明白了。”
他又提醒,“董事长最近和姚家走的最近,似乎…想凑合您和姚家二小姐。”
蒋序淮眸色如墨,冷峻的面庞充斥着讽意,“还是喜欢这么一厢情愿。”
沉默了几秒,“既然这样,送他老人家一份回礼,继续注资。”
男人语气清淡无波,却让人不寒而栗。
挂了电话后,他走出书房。
暖黄的灯光沿着他的步伐,一路延伸到主卧。
轻轻的推开房门,缓缓地朝床边靠近。
睡梦中的女孩呼吸匀和,她微卷的长发胡乱的散在一侧,脸颊染着淡淡的红晕,樱红的唇瓣微微翘起,偶尔还哼唧两下,像是在梦呓。
蒋序淮心头生出一丝柔软,这祖宗,总算消停了。
他向前俯身,动作轻柔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晚安。”
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屋内的一角。琇書網
屋内的女孩慢慢醒来,她微微的张开眼。
这显然是陌生的环境。
卧室宽敞,灰色调装饰,就连床单被套都是灰色系。
不过,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是哪?!
唐潇努力回想。
昨晚去了洗手间,接着被人抱走,又隐约的想起自己发了酒疯…再然后真的记不起来了。
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衣服,一件大的夸张的衬衣,和明显是男士的睡裤。
除此之外,她能明显感觉到里面什么都没有。
顿时,小脸吓的煞白,下床掀开被子,没有她想象的一抹红,
那应该是没有。
肯定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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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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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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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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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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