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爆了句国粹，“我靠，姐夫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没忽悠，那还真有点惨。
昨天晚上唐潇什么都说了，就这一点只是一语带过。
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潜意识里，她不愿过多提起蒋序淮的父母。
尤其是蒋妈妈。
就在这一瞬，她特别想抱抱蒋序淮，忍住没抱，而是攥紧他的手，“回海城我们先去墓园看看妈，然后再去爷爷那吧？”
蒋序淮唇角微勾，“好，听你的。”
他拿起旁边的水杯递她唇边，“喝点。”
喝了茶，唐潇看向小舅妈，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您还有要问的么？”
小舅妈讪讪一笑，“没，”给自己找了个好听的理由，“我就是关心关心你们。”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唐潇顺着她话说：“行啊，既然您这么关心，不如借我点钱，最近看上一套房，差二十万就够首付。”
小舅妈：“……”
也不知道是瓜子嗑多了有点渴，还是想着有什么好借口拒绝，拿起旁边的水杯在那慢慢喝，拖延时间。
可能是关于钱，脑瓜子转得特别快，就这么一会功夫，想到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哪有什么钱，你表弟谈了个对象，就快谈婚论嫁，我还想找你妈借钱买房呢。”
唐哲听不下去了，直接拆穿，“表哥不是才分手了么？又谈了啊？还是您压根不想借啊?”
小舅妈：“……”
她尬尬地笑笑，“新谈了个，”赶紧转移话题，“秋秋，你老公不是没工作么？我那侄子公司缺人，”怕她不知道是谁，“就是过年准备给你介绍他来着。”
又接着问：“要不要去试试？”
“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唐潇堆起假笑，“那就先谢谢您了。”
小叔插话进来，“秋秋，二十万有点难，我先给你凑十万，行么？”
二姨妈放下手里的糕点，擦了下指尖粘黏的糕点渍，“我可以凑十万，正好。”
大伯也出来说话，“二十万够不够？不行我也能给你凑十万。”
唐潇：“……”
蒋序淮：“……”
说实在的，唐潇挺感动，这年头一听要借钱都能找无数个理由，对面就有个现成的。
感动之余有点难办，这时候要是说不用肯定会被亲戚问个底朝天，得知真相肯定要说她瞎胡闹。
确实是胡闹，可戏已经演了，总不能自己打脸吧。
偷偷地拽了下唐妈妈的衣角。
唐妈妈嗔了她一眼，抬指点了点女儿的小脑袋，“你啊。”
目光转向几人，笑了笑：“不用借，这孩子开玩笑的。”
又不想说太多，怕被他们说显摆。
余光看到服务员开始上菜，趁机道：“来，吃饭。”
起身之前没什么表情瞥了眼小舅妈。
唐潇是眼神都懒得给，今天小舅舅不在，小舅妈才这么肆无忌惮。
话说回来，就算小舅舅在也差不多。
德行这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
...
饭桌上蒋序淮表现得体，态度不卑不亢。
几个亲戚微感诧异，这个男人无论是谈吐还是气质在不经意间都给人不凡的感觉。
让他们几度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么穷。
趁大家吃得正高兴时，外婆使了个眼色把两人拉到一边，她先是拍了拍蒋序淮的肩膀，替小舅妈道歉，让他别在意。
接着又说：“秋秋，你去找服务员找个纸笔，把你的银行卡写给我，我明天给你打点钱，外婆那有些存款。”
虽然刚刚唐妈妈说了不用，但老太太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估计着不好意思借。
蒋序淮：“……”
他瞅了眼旁边的小戏精，唐潇懂这眼神的意思，对他挤眉弄眼，再俏皮一笑。
下一秒，看向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外婆，我刚刚在瞎说八道，我们什么都不缺，有房有车。”
外婆不信，都穷成那鬼样子还嘴硬。
催了遍，“赶紧的，别让你几个舅妈看见。”
说着不放心地瞄了眼那边。
无论唐潇怎么再三证明，老太太还是不信。
无奈，把妈妈喊了过来。
最后，外婆在唐妈妈的解释下终于信了。
老太太忍不住抬手捶了下唐潇胳膊，“你这鬼丫头。”
“哎呀~”唐潇假装疼，嚷了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蒋序淮揉了揉她挨打的地方。
一点细微的小动作全落在唐妈妈眼里，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几人又重新回到座位，刚坐下，唐潇电话来了，见是沈橙她也没出去接。
“怎么了？橙子。”
沈橙在电话那边扬声道：“秋秋，你家小区叫什么来着？”
几年前来过一次，现在已忘得干干净净。
唐潇一愣，“你别告诉我你在南城。”
沈橙没心没肺笑了起来，“对呀，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唐潇跟着笑出声：“你也不嫌累？”
沈橙说的理所当然，“慕苏开的车，我累不着。”
大写的服！
这个点，唐潇估计他们还没吃饭，“你们介不介意跟我家里亲戚一起吃饭？”
沈橙一点也不介意，“快把位置发我！”
电话刚挂，蒋序淮脸上嫌弃的表情一点也没掩饰，“他俩是不是闲得慌？”
唐潇低头把定位发给沈橙，漫不经心地回他话，“估计是橙子看到我拿结婚证，太激动了。”
蒋序淮觉得这话挺逗，“我们拿结婚证，她瞎激动什么？”
唐潇回完信息，把手机屏幕摁黑，“不许对橙子这么大意见。”
翘起嘴角看向父母，“爸妈，一会橙子过来，还有她老公。”
又喊来服务员加了几个菜。
唐妈妈一听橙子过来，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她有几年没见到这丫头了，在唐潇的基础上又加了几个菜。
大概也就过了五分钟，敲门声响起，唐潇惊呼，“这么快？”
正在她准备起身时蒋序淮拉住她，“不是他们。”
话落的瞬间服务员推开包厢门。
只见几个穿工作服的男人，他们手上提着名烟名酒，为首上前一步，微微欠身，“请问哪位是蒋先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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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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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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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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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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