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修锁店,我听人说,王元的老婆早年间得了妇科病,切除了子.宫,那孩子是哪儿来的?我们互助会上刚刚分享了一个案例,说有一对夫妻,因为不能生育就买了人贩子的小孩当儿子,我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王元这个王八蛋一定是买来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肯定,当时鬼使神差就跟着他们回家了。”
“来到王元家的小区,看着他们抱着孩子进了家,我就在他们小区打听,越打听越觉得孩子来历不明。我回到家后睡不着觉,一直在想这个事。没过几天,我老婆从医院回来,拿着病历单,医生说是青光眼,已经不可逆了,视神经开始萎缩,最终的结果就是失明。老婆一直哭,她这一辈子,听不见声音,遭了多少罪只有我知道,以后再看不见,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叶小舟的语速陡然加快,痛快地讲述起他是如何投毒杀死王元夫妇的:“最初有想法杀他是我发现王元有订牛奶,牛奶每天早晨放在他们家门口,我当时就想买包老鼠药放奶里,神不知鬼不觉,他们那个小区又没有监控,我和他恩怨在十几年前,那都是老黄历了,没人会把这笔账翻到我头上来。”
季凛目光锐利:“后来你想到了家里还有小孩,怕小孩也喝到牛奶,是吗?”
叶小舟点点头:“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得不选择了另外一种愚蠢的方式。我发现王元每天早晨都到烧麦摊买早点,几乎天天如此。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我跟踪烧麦摊老板,提前踩好了点,又回家把我老婆那件橘红色的工服找了出来,烧麦摊老板穿的一样,戴着口罩谁也看不出是谁。前一天晚上,我骗我老婆包了烧麦,把毒.鼠强放了进去。当天天还没亮,我就偷了烧麦摊的小吃车,来到王元家楼下,他果然一早就出来买烧麦,一切都很顺利,我卖完了就骑车跑了。”
“投毒的事第二天就上了新闻,我有点害怕,过了两天,梅香的好朋友给我打电话,就是那个小颜昭,她问出了什么事,说有警.察上门问我老婆的情况了。我当时就知道早晚要查到我头上,非常害怕。当晚我跟我老婆又因为烂尾楼的事吵了起来,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了,我想借点钱跟着互助会去山西找儿子,顺便躲一躲,可是她不同意我去。当晚我就想,反正她也要瞎了,还不如替我死了算了。”
叶小舟全都招了,最后才缓了缓,像是刚刚与猛兽搏斗过的羚羊,疲倦地问:“警.察同志,你真能帮我找到梅香吗?你可不能骗我。”
050
水汽缭绕的浴室,沐浴露的泡沫飞溅在玻璃隔断上,破坏了完美的水雾。
少女的双手在小巧的胸.脯上胡乱地搓洗着,她仰头冲着蓬头狠憋一口气,水在她张开的嘴巴里形成一个小水潭,没挺多久,她的嘴一闭,水潭里的水便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倾泻而下,流过她空旷的乳.沟,让些烟头烫下的圆形伤疤舞动起来,如同池塘里密密麻麻的粉红色浮萍。
洗过了那两团刚发育就定了型的、里面总像有个柿饼窜动的小小乳.房,她又以马步半蹲着,一只手在臀.部前后揉.搓起来,巨大的水流让她产生洁净的满足感,冲刷掉了生理上的腌臜。
这世界上的实体,再没有一样比此刻的她更洁净了。她薄薄白白的脸皮儿上没有一星半点的雀斑痘痘,光滑如鸡蛋,爹妈没有给她精致的五官,却给了她遮百丑的通体雪白,加上那一堆小模小样的眼睛鼻子嘴巴,更显得她可人、可爱。
头发还湿着,发尾在t恤上留下一道道水渍,她就已迫不及待地赶到体育场,跟着粉丝们排起长队。天很热,女孩们恨不得把屁股蛋上面的半块牛仔短裤也给剪了,可她却穿了一身长袖长裤,是队伍中最老实的一个,翘.起的小嘴无比生动,额头上的观音痣分外显眼。
说她老实,是因为她绷着脸,两眼放光,蠢圆的鼻尖上冒着汗珠,表情中带着一种古怪的庄严,这在供人娱乐的演唱会门口时极其不协调的。她的身子站得似一颗小白杨,队伍往前时,她就跟着重重地迈出两步,手里紧紧地攥着身份证。
终于排到了她,她把身份证往桌上一放,把检票的工作人员给弄懵了。
那张身份证是崭新的,还带着薄薄的膜,证的左侧闪耀着一座长城的防伪,中间是她的名字:梅香,右侧是她素净到仿佛过度曝光了的脸,只能看到淡棕色的瞳仁和微翘的小嘴。
验票的保安歪戴着帽子,拿起她的身份证扫了一眼,屈指一弹,那卡片就险些被弹到地上去。
“票呢?!”
梅香打起手语,保安没看懂。
“我问你票呢?”
“她好像听不见。”
“看见了吗?”保安提高嗓门,指了指她身后的人手里的票:“得要票!”
梅香又打起手语,摇头晃脑的。
后面有人催,保安烦躁地挥手撵她:“聋子也听演唱会,多新鲜呐!”
梅香这才明白,一拍自己脑门,那一下子很使劲,吓了保安一跳,她拍完脑门就忙不迭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长条门票,保安接过来仔细端详,眉毛眼儿带着明察秋毫的骄傲:“黄牛手里买的吧?又一张假票。”保安边说边把票递给身后的人,用作证物,身后的人把票攒起来,用橡皮筋扎成捆。
梅香以为他们收了,就要往里进,被一只毛茸茸的大粗胳膊挡住了,粗胳膊上散发着酸臭的汗味,蹭到了梅香洁白的衣服上,梅香下意识地向后退,掏出湿巾狠狠蹭了蹭衣服上沾染的汗渍,这样嫌弃的动作激怒了保安。ωωω.χΙυΜЬ.Cǒm
“去去去!耳朵不好,脑子也不好!”
今天下了小雨,细雨银丝,像是谁在筛糖霜。
会场门外,颜昭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插到排队的粉丝前面,给工作人员看了一条短信,工作人员向对讲机里说了句什么,就放他们俩进去了,惹得后面的粉丝好一阵羡慕。
场馆里正在举办一场明星大咖云集的颁奖典礼,后台纷繁杂乱,人们手里抱着各种道具跑来跑去,仿佛地上烫脚似的。颜昭嘱咐着女孩不要乱跑,女孩兴奋地钻进人群,神态像一条钻进羊群的小狼,寻找着自己心仪的爱豆身影。
女孩是钱律师的女儿钱湘湘,利用颜昭的职务之便,扒火车一样非跟着来凑热闹。
颜昭跟白烬野的商务谈完公事,从工作间里出来,一开门,就看见钱湘湘站在另外一间屋子门口悄悄向里望,里面正是白烬野的化妆间。
“你干嘛呢?”颜昭怕她惹事,想赶紧带她回去。
“姐,我爸说你和白烬野认识,你能给我要到他的签名吗?”
颜昭冷笑:“如果你自己跟他要,说不定能要到,但你找我去要,那你就倒霉了,我跟他关系不好。”
“不好?你糊弄小孩呢?我爸可说了,白烬野可喜欢你了!”
“你爸眼镜度数不够了,该换了。”
颜昭话音未落,钱湘湘就推开了半掩着的门,假装跌了一跤,莽莽撞撞地就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不大,坐在外圈的是保镖,再往里是团队的工作人员,白烬野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间,正叉着两条长腿坐着在卸妆。
钱湘湘也不认生,嘿嘿笑着,在门口稍稍弯了个腰,问:
“请问,能给我签名吗?我是您的粉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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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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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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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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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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