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清绿幽涵的河边,河水蜿蜒向前,两岸清绿的山倒映在河水中,随着水的流淌,摇曳擅动,朦胧而具有飘逸的神韵。
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正坐在河边一块平整光滑的石头上,两只脚踩在刚没过脚踝的水里,让足底的细小沙石摩擦着足心。
此时的他,心底里赞叹不已:这位于秦巴深处的八百里倒流河,真是如九天神女飘落红尘的玉带,醉了这山,醉了这水,更醉了这探幽寻趣的人。
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奇山异水,他突然从心底里萌生出一丝遗憾:自己一个人怎么突然进入了长长的画廊中,却没把自己那爱玩水、爱拾漂亮蛋蛋的儿子,也带到这里来疯玩一番,或者都跳进浅水里,父子俩打一场水仗?
正冥想中,突然,他又好像又出现了幻听,耳后有一个女孩的声音悠悠而起:玩水吗?我陪你。
话音落,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阵凉风起,脚下河水突然溅起浪花,就像有人玩皮地捧起河水,浇向他一脸一身。
他突然跳起,去抹脸上的水珠,这时他仿佛还听到两声清脆悦耳的嬉笑。
“蝶依?”鬼使神差,他脑中根本来不及思索,口中却冒出这个名字。
又一缕带着荷香的风,在他耳边绕了一下。
他忙擦掉眼晴上的水,睁开眼四下顾盼,哪有什么人?
楚云樵心里一下子茫然无措:蝶依?蝶依?谁是蝶依?
哦,想起来了,好像曾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仙子叫一蝶依。
但不是在梦里吗?怎么刚才听到了她的嬉笑声,闻到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荷香,还有感觉到了那出现了无数次的玩皮打水仗?
“蝶依,蝶依,真的是你?你个鬼精灵,又来捉弄你的乘风哥哥?”他不禁问道。不过刚问完这话,他又惊诧莫名:陆乘风?明明自己是楚云樵呀!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又觉得自己就是陆乘风?难道又入了睡梦中?
但这话已问出来了,他只好四下寻找,还看了看水里,但没人也没声。
看来真是幻觉了。
他看着自已被溅水的衣服,心中一片茫然:这到底是遇上鬼了,还是遇上仙了?
定了定神,低头看向水里,清亮的水映出自己的身影:一身休闲装和一张已不年轻的脸,他似乎意识到,哪是什么陆乘风,明明就是楚云樵。
正定神间,突然他发现河上游天边霞光灿灿。
他举目而看,只见灿灿霞光中,现出一座异常清晰的莫高窟人像。
他迅速拿出手机,对准拍照。可快门按下,拍出的图片却是一片灰朦的天空。
再次看向天,那天空又出现两个霓裳羽衣长袖舞的仙娥。他赶紧又拍照,但拍下后一看,照片中根本没什么仙女,却仍是灰朦朦一片,只是图片中现出两行字,清晰可辩。
只见图片中现出的字是这么一段话:两位阿娜袅袅的碧霄仙子,通过小姨的引导,逐步变得有灵有性。她们快乐地飘出深宫,受天地灵气感染,逐步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渴望:她们似乎希望游戏于碧宵与人间……
正看着,突然风云突变,隆隆一声雷响,他霍然一惊:原来又是一个梦。
______
一下醒来,楚云樵睁开眼,借助房间灯光,他看清了自己好好睡在自家床上,身边的妻何倩云和小儿子楚何云果正酣然入睡。
这段时间,真是奇了怪,怎么不时做些怪诞之极的梦,而且不时自己又是陆乘风、又是巫山云、又是楚云樵?
楚云樵不想再睡,他有点担心入睡后又会不会接着再做这些怪诞玄幻的梦。
他披衣而起,伸手摸了摸儿子楚何云果的脸蛋和肉墩墩的屁屁,再向小家伙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轻轻下床。
走出卧室,他进了书房,打开房灯。m.χIùmЬ.CǒM
由于自己家就在秦巴深处的倒流河畔,依山临水,书房窗户打开,凉风悠悠,甚是惬意。
坐在书房那张妻子何倩云特意买的,可以高低、坐躺的电动皮按摩老板椅上,楚云樵抽出一支纤细的香烟,用打火机点燃,悠悠地吸了起来。
坐了一会,鬼使神差,他眼光突然看向书架的一格,那上面放着的一块漂亮的椭圆形青色河石,一个精巧的海螺和一个造型奇异的似怪鸟又似神龙形的木根,引起了他的兴趣。
楚云樵站起身,把这三样东西拿起,各自把玩了一下,突然他脑中生出一种灵感,眼前仿佛由这三件东西组成了一个别致新奇的工艺品。
他立即把东西全部拿到那张平整的写字台上,并去找了一小瓶强力粘胶。
楚云樵经过仔细观看,那块河石底下平顺,正面中间向上微凸,在内里绕成一个精巧的圈,仿佛石上自然生成的沙滩,真的是巧夺天工。
接着他看妥位置,将那只精巧海螺粘牢在河石上,然后把那树根的长足粘在小河石上,那只短足粘在海螺背上。
定型后,他仔细观赏,发现这渭河的神物神气地一只脚站在任河的河石上,另一只脚踩在渤海的海螺上,形成了一个造型独特、怪异的造型,让人爽心悦目,爱不释手。
“怎么?睡不着?还是嫌儿子睡觉不老实,把你蹬跑到书房来图清静?”这时,妻子何倩云轻轻走了进来。
“哎,老婆,我突发灵感,做了一个把戏,你饱个眼福?”楚云樵见妻子来了,急忙兴致勃勃献宝。
何倩云焉然一笑,急忙也来看,灯光下,这怪异的造型也让她眼里一亮,细细把玩着,越看越觉得形神俱备。
她口里啧啧称奇,一边说:
“关健这三件东西来自迥然不同的地方,这样组合在一起,不但别致,而且意境更深。”
“是呀,我也发现这三件东西竞然分别相映成趣。我认为是三件神物,在亘古不灭的历史长河中,分别各奔东西,而今因为我,又相聚聚并互相依衬,就变成了所见到的神物。”楚云樵滔滔不绝。
“哼,大半夜不睡,还在神呐神的。我看是你神了。”妻子没好气。
二人又围着那宝贝看了又看,依依不舍地把它小心地放在装有一丛线装书的格子里。
“平时要注意哦,别让那小捣蛋来给我弄坏了哦。”他嘱咐道。
“你儿子懂事得很,他不会乱弄的。”妻子倒是挺放心。
回到卧室,楚云樵抱起儿子到卫生间去尿尿,然后三人上床安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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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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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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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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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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