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外边又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陆乘风和何蝶衣不禁皱了皱眉:真不得安宁,好好说会话都不让,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二人从依蝶那房间出来,走到中间的竹厅。
这时,又一行黑衣动装的人,也背着像枪一样奇怪的装备,沿竹廊而来。
见到陆乘风,所有人都静立下来,走在前面那个身材高高,一脸俊气的男人,立即弯腰,恭恭敬敬地说:
“殿下。”
陆乘风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但却什么话也不说。
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何蝶依根本没什么异常表情,她只自然而随意地看了一眼陆乘风,就自顾自地理理头发和衣袖,一脸淡然。
这些人的到来,到是让还站在池边草坪上的崔永乾等人心里动了动,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但还是仍然安静地站在那里,继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殿下,奉上命,你已上位巫山王,在下奉命接王回殿。”刚才说话那人继续弯着腰,对陆乘风说。
“这里只有陆乘风,没有你口中的王,你带人自回吧!”陆乘风没好气。
“王,请恕在下无礼。”那人还要说下去。
“姬存西,你听不懂我的话?”陆乘风语带威怒。
“请王恕罪,官差吏差,来人不差。我奉上命来请,王不至于要降罪于我们这些受命传命的人吧?”姬存西倒是个硬骨头。
陆乘风见他这样,心里一下倒也释然:这姬存西,倒也真是个人物,二人相交多年,彼此品性也知根知底,论私下,虽与陆乘风未任何瓜葛,可与巫山云倒还交情不浅。
见陆乘风根本不想进入巫山云的身份,也老大不愿地去当什么王,姬存西突然将头转向左方:
“倩云夫人,请你劝劝王吧。”
只见一闪,倩云夫人也是一身黑装,现出身来,一脸欢笑,看着他说:
“老公,别为难他们了吧?你身不由己,他们也身不由己哦。”说着,她走近了她身边,轻轻握住他的左手。
“你也来啦?”他虽一脸无奈,但却一脸温存。
“巫山云,你想躲在这洞天福地伴神女享福,入不了愿了吧?我们来找你,你不理不睬,这下没推托了吧?”在草坪上的崔永乾见此情此景,心中大乐,忍不住对陆乘风大声喊话。
陆乘风一听,就要向他瞪眼,崔永乾马上举手服输:
“别瞪,别瞪,刚才你瞪了我,手还疼着呢!”
“乘风哥哥,你也别不高兴。他们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哦。本来,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我想陪你疯玩过够,可你不听他们说完,他们也不走呢!”这时,旁边的何蝶依用手拉了下陆乘风的右手膀,摇了摇,一副娇憨态。
终于,陆乘风无奈地点了点头:唉,谁叫自己既是陆乘风,又是巫山云呢?
陆乘风和倩云夫人、何蝶依转身走入竹厅正中,他去坐在正中放的那把玉绿色竹椅上,倩云夫人站在他身侧,何蝶依却自已进了自己的那房间。
姬存西和身后的人都鱼贯而入,然后恭腰向陆乘风行了礼。
“殿下,哦,不,王,上命让在下奉上玉印碟,请王输入神韵,打开王印。”姬存希从怀中拿出一个精放的玉碟,恭敬地递向他。
陆乘风接过玉碟,两眼专注地紧盯玉碟中间那朵朝云图案,心中冥想,输入神韵。
突然,玉碟中的那朵朝云突然活灵活现地缭绕盘旋,玉碟也流光莹莹。
过了有一两分钟,那玉碟中间的朝云不再飘动,流光也逐步消失,只是在朝云图案的上方出现一个古朴的巫字,下方出现一个山字。
姬存西和所来的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不辱使命。
突然,大家齐齐跪倒,恭敬地呼喊:
“恭贺巫山云王!”
陆乘风左手拿着玉碟,右手向下挥了挥:
“起来吧,不要惊着别人。”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丝莫名的无奈。
_____
倩云夫人去陆乘风那竹屋的竹床上假寐,姬存西所带的人也从竹厅走出,来到荷花池边的草坪里,和早在下面的崔永乾等人一起习地而坐。
但他们除了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没作任何的交流寒喧。xǐυmь.℃òm
竹屋内。
陆乘风手拿着那玉碟,两眼静静地看向正坐在自己竹床理着长纱袖玩的何蝶依。
“乘风哥哥,我知道你不能长时间在这里陪着我玩。前头来的那些人,撒在我们锦被上的是入梦晶吧?他们是想让我入睡,然后请走你吧?”何蝶依不忧也不喜。
“是的,他们也对你无恶意,只想让你小睡一觉,让我出去转上一转,等你还没睡醒,我就又回到你身边来了。”他点点头,向她回道。
“不过,你是不想刚回来又离开我,所以就抑住了入梦晶发挥作用吧?”她心里明镜似的。
“当然,我可稀罕着你呢,只想在这里作陆乘风,却不想到外面去当什么巫山云。”他对她笑颜展露。
何蝶依倾颜而喜,心中十分满足。
直到过了许久,她才接上话:
“没事哦,你不走是不行了哦,你看连倩云夫人都不辞辛劳,跟着来了。不过不管你是陆乘风还是巫山云,我都认你是乘风哥哥。”
清风徐徐,荷香悠悠。
陆乘风被何蝶依挽着手,都赤着脚,以竹屋走出,沿回廊款款而下。
草坪上的众人一见,齐齐站了起来,一起看向他俩。
陆乘风挥手向下轻轻一压,仍然徐步而行,但下边的人却齐齐无声地又习地而坐。
他俩没理众人脸色,来到草坪后,他们沿荷花池左沿漫步而行。
他们赤着双足,但信步而走,脚上却纤尘不染。
“乘风哥哥,我们要好好在这里玩一下,这次一出去,也不知是一千年或是一万年,才有可能再回这里哦。”何蝶依轻声细语,流露出满满的惆怅与不舍。
“没事,只要你想,我会随时陪你回来。”他宠着她。
“不,未来虽然可期,但不知是哪年哪月。今天就在当下,抓住才是拥有。”她更是紧倚着他,漫步而行。
过了小半个时辰,但对于崔永乾、姬存西他们来说,就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终于陆乘风与何蝶依来到了那块山溪边的大青石旁。
看着潺潺而流的溪水,她童心顿起,突然松开他的手,欢笑着跳进了沁凉的水中。
她用两手挽着白色的纱裙,在水中踩来踩去,
“你过来呀!乘风哥哥,你也踩进来呀!”她欢快地叫喊着。
陆乘风终于也走进水里,来到她身边。
她用脚撩玩着水,乐而不疲。
突然,她抬脚踢水,晶莹的小珠溅向陆乘风的脸上。
他用手抹了抹脸,笑看着风姿绰约的何蝶依,任她玩过痛快。
倩云夫人早已走出竹屋,斜倚竹栏,看着他们在那里快乐地疯玩,她心里也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游玩结束。
大家准备出发。
陆乘风刚才回来时,是一人登山而上,沿路而行,虽不觉得难,但也不觉得易。
但这时要走,潜意识里却好像不用爬坡下岭行走,而是心里一念,化成风就可以飘然而去。
正要离地而去,突然陆乘风耳边一阵铃响,众人都没任何反应,可陆乘风却霍然一惊,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他脑子里一恍惚,突然睁开眼:嗯?醒了,一切都是梦?
是梦非梦,非梦是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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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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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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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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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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