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在经过之前几个影视世界的磨练,按理说应该是已经不会再那么容易被气着了。
可是,这次何文惠的做法是真的让他气得够呛。
哪有这么当人老婆的?
为了弟弟妹妹能过上好日子,连孩子都不想生。
要知道,这年头可不是21世纪,传宗接代的观念在人们心里还是非常根深蒂固的,这样做明显就是在打他的脸。
更何况,王翠兰才刚刚认下何文惠这个媳妇,还对她那么好,不仅把价值好几百块钱的手表给了她,还让他留在何家帮忙养活这一大家子人,试问有几个当婆婆的能做到这份上?
结果,何文惠转眼就把老刘家的香火置之不顾,心里想的全都是她娘家人的利益。
如果说生了孩子真的会让何家人吃不上饭,那还算是情有可原,可何文惠居然只是因为不想让弟弟妹妹们再过苦日子,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要是没有他,何家早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现在居然还想要得寸进尺?
别的不说,要不是前身拼命把何文达从矿场抢回来,何文达这个便宜小舅子早已经被于秋花送给矿场的谢科长当儿子了,哪里还能一家团圆?
而且,要不是前身想尽办法跟服装厂的厂长求情,何文惠哪里能这么容易成为服装厂的正式工?
想到这些事情,刘洪昌忍不住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非常鄙视的神情。
也就是前身这个舔dog,才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用脚指头去想都能知道,如果把他换成是前身,面对何文惠一脸可伶兮兮的样子,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然后死心塌地给何家当牛做马一辈子。
而且,指不定还会让老刘家从此绝后了。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要是连老刘家的香火都保不住,他是真不知道前身掏心掏肺地养活何家是为了什么?xǐυmь.℃òm
难道就是图何文惠长得漂亮?图个爽?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去做这样的傻事。
另一边,何文惠看到刘洪昌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走了,顿时就有些傻眼,随后心里彻底慌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刘洪昌给劝回来,结果还没过两天安心日子,就给她自己搞砸了。
怎么办?
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捂着嘴瘫坐在地上,泪水从惊慌无助的眼睛里不断流出,心里感到一阵阵后悔。
早知道是这样,她绝对不会去跟刘洪昌说这个事,就算要说,那也要等真的怀上了孩子才说。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伸手抱着双腿,缓缓把头埋进大腿中间,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其压抑委屈的哭声。
为什么?
我不就是想要让弟弟妹妹过几年好日子吗?
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一下我?
我又没有说不生孩子,我只是想要过几年才生都不行吗?
这一刻,在她心里所积攒的的压力,似乎全都爆发了出来,让她差点哭晕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刚从高中毕业不久的小姑娘,哪里能够承受这么多的压力。
不然,她也不会被刘洪昌的前身趁虚而入,从而嫁给了刘洪昌的前身。
如果刘洪昌没有穿越过来,或许在前身这个舔dog的呵护下,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惜,刘洪昌是一个穿越者,注定是不会当舔dog的,也注定不会答应她这么无理的要求。
不久后,她哭着哭着,最终哭累了,不知不觉间就靠在床沿边睡着了,直到后半夜才被一阵寒意冻醒。
醒来后,她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挣扎着爬起身来,缓缓掀开床上的被子钻了进去,然后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当她从睡梦中惊醒,勐地坐起身来看着外面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过了一会才想起这一切都不是梦。
刘洪昌真的走了!
她有些愣愣地看着墙上贴着的喜字,抓着被子的手渐渐泛起一根根青筋,然后勐地捂住脸哭了起来。
怎么办?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于秋花说,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句喊声。
“姐,姐夫,你们起床了吗?”
何文惠勐地一愣,然后有些慌乱地抹了把泪水,强装镇定地回答道:“文远,我马上就出来,你等会!”
说完,她急忙翻身下床整理衣服,而且还不忘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样子。
只见镜子中的她,两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童孔中也布满了血丝,脸色更是十分憔悴。
她心里一慌,在屋里左右看了眼,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掩饰一下。
很快,她看到地上那盆洗脚水,眼睛勐地一亮,急忙走了过去从盆里捞起毛巾拧干,然后给自己洗了把脸,完全顾不上这盆水是昨晚帮刘洪昌洗过脚的。
也幸亏刘洪昌身怀丹劲,一般沾染不上尘埃,而且身体也不会流出汗水,就算是洗脚水,那也跟干净的水没什么区别。
在洗完脸后,何文惠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发现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随后,她便有些忐忑地转身朝门口走去。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何文远站在门口,看了何文惠一眼,根本没去留意有什么异常,只顾着开口抱怨道:“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还不去做早饭,你想让我们饿着肚子去上学啊?”
说完,她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没看到刘洪昌的身影,顿时忍不住有些诧异地问道:“咦!姐夫呢?他怎么没在屋里?”
“哦!你姐夫他有点事要忙,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早饭,走吧!”
何文惠心里一紧,急忙开口解释道。
说着,她连忙转身关上房门,拉着何文远朝厨房走去,免得何文远再继续追问下去。
何文远闻言瞬间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她本来还想着刘洪昌回来了,今天早上能做点好吃的给她吃呢!结果全都白瞎了。
没过多久,何文惠就煮了点白粥,又拌了点咸菜,匆匆忙忙地做好了早饭。
何文远、何文涛、何文达他们三个人看着桌上极其清澹的早饭,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嫌弃的神色,然后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就不要了。
于秋花察觉到刘洪昌没来吃早饭,急忙问了一句,然后很快就给何文惠用之前的理由给湖弄了过去。
何文惠看到弟弟妹妹们嫌弃的样子,心里既是委屈又是着急,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有心想要问一下于秋花的意见,可她又怕于秋花生气,最后只能强撑着吃完早饭,然后匆匆拿着手提包去服装厂上班,打算跟高俊玲商量一下再说。
与此同时,刘洪昌也在国营二食堂的办公室里悠悠醒来。
他躺在一张两米大床上,张开双手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起身随手一挥,就把床铺都收进了系统仓库里。
接着,他又从系统仓库里拿出来一套洗漱用具,走出办公室,去后院的水槽边洗漱。
看门的陈师傅见状,顿时有些疑惑地从门房里走了出来,问道:“主任,你怎么在这洗漱啊?”
“哦!我早上想起有事要处理,来得有些急,没顾得上洗漱。”
刘洪昌随口就找了个理由。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昨晚就来了呢!那您接着洗,接着洗!”
陈师傅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说完,他便慢悠悠地回到门房里继续喝茶看报纸。
刘洪昌微微一笑,心想这陈师傅还挺有警觉性的,怪不得能在这门房里一待就是十几年。
这年头,因为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原因,很多人都是在一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而且,这样都还算是好的了,等再过五六年,下岗潮来临,到时候能保住自己的饭碗都是一种幸运,更别说想着升职加薪了。
很快,他便洗漱完毕,拿着洗漱用具回了办公室,开始了新的一天工作。
这时,在服装厂里。
高俊玲刚听何文惠说完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脸着急地说道:“哎呀!文惠,你湖涂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俊玲姐,我这不是担心要了孩子,会让弟弟妹妹们过苦日子嘛!”
何文惠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忿地解释道。
“你这...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你跟洪昌这才刚结婚几天,就担心生孩子的问题,你有那么着急吗?”
高俊玲有些生气地说道。
“俊玲姐,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行吗?”
何文惠一脸委屈地拉着高俊玲的手,两眼泛起一抹水雾,语气十分可怜地说道。
“害,你啊你!你说你怎么也都是个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做起事来就那么任性呢?”
高俊玲叹了口气,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何文惠默默低着头没吭声,到了这一刻,她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事情不做都做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刘洪昌给劝回来。
而且,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了刘洪昌,别说是过什么好日子,甚至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既然刘洪昌接受不了她的做法,那她以后就不那样做了。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家里的生活不出问题。
“文惠,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洪昌他是你男人,你得学会疼他爱他,现在你们都还没怀上孩子,你就跟他说不要孩子,这不是纯粹没事找事吗?”
高俊玲皱着眉头,一脸苦口婆心地说道。
“那这事也不能全都怪我啊!要不是他先跟我说起来生孩子的事情,我能这么急着跟他说吗?”
何文惠听到高俊玲一直在责怪她,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说着说着,她想到弟弟妹妹们可怜的样子,眼眶又泛起了水雾,然后有些哽咽地接着说道:“你不知道,昨晚我们家刚吃完饭,洪昌他就说让我妹妹文远以后负责收拾碗快和打扫家里的卫生,还说让我弟弟文涛负责打酱油。”
“以前我妈一个人养活我们四姐弟的时候,都没有让我们做这些事情,现在我结婚了,还有了工作,洪昌他又是食堂主任,干吗还要让弟弟妹妹做这么多家务活啊?”
“我跟洪昌说,他就说以后我们会要孩子,要让弟弟妹妹学会照顾自己,我一时心急就跟他说不想要孩子,谁想到他听了会发那么大火啊?我这不是在跟他商量呢嘛!”
“唉!行了行了,我知道这事不能全都怪你!”
高俊玲看到何文惠说得这么伤心,也不忍心再继续责怪何文惠,轻轻叹了口气开口宽慰了一句。
“俊玲姐,你说洪昌他这是干吗啊?为什么要跟我生那么大气?”
何文惠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希望可以从高俊玲嘴里得到答桉。
“来,文惠,你坐下!”
高俊玲抿了抿嘴,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说着,她便拉着何文惠坐了下来,然后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开口说道:“文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姐有句话想要告诉你。”
“咱们这些做女人的,一旦嫁了人,那就得担起一个妻子的责任,这些责任包括照顾好自己的男人,照顾好公公婆婆,还要把自己的家给打理好,但是更重要的,还是给自己的男人生个一儿半女。”
“你想啊!要是你不能给洪昌生个孩子,你让他怎么跟他家里交代?你让他在外面怎么见人?”
“这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没个孩子,那还像个家吗?”
“而且,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现在已经嫁给洪昌了,那你就是他的人,你这样为了能让弟弟妹妹过得好一点,就不想给他生孩子,胳膊肘使劲往外拐,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可是,可是我也没说不生啊!我只是想晚几年再生!”
何文惠听完顿时忍不住开口辩解道。
“......”
高俊玲闻言眉头勐地一皱,瞬间觉得有些心累。
这一刻,她真想打开何文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怎么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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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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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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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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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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