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数次忙线,常阿青好不容易将电话打了进去。
只听那甜美的主持人的声音。
“您好,市民朋友,您贵姓啊?”
“我叫常—阿—青”常阿青故意将自己的三字名字拉的很长。
“嗯,好的常先生,您有什么事情想咨询我们李家长吗?”
“嗯嗯,有的...李家长,您好...”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
“您好常先生...”
“李家长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啊,在十年前,因为给别人开车酒驾撞死人的顶包入狱十年,现在出了狱啊,那个实际撞死人的却不见了踪影,我这朋友啊气不过,就想重新请求官方给咱住持公道,看看能不能重新审这案子,我听说啊当年这案子的证据其实是不足的,但是还是给抓了进去...
我啊,就是想问问咱李家长,您作为现在我们靖州市的一号家长,曾经还是我们靖州的征伐家长,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替这个朋友讨回公道啊,哦,对了,那个实际撞死人的是咱们市里一个官方家的孩子...
还有啊,咱们国家刚刚修订的律法也规定了酒驾入刑的事儿,诶,您说要是真正的凶手被抓住,是不是会被判的更严厉啊,现在这个酒驾入刑还会给凶手加长刑期吗?嘿嘿,李家长,咱律法知识不够,说多了您别笑话哈...”(酒驾入刑是在2011年5月1日)
常阿青一顿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打向了电话那头的李大龙。
提到酒驾入刑,他当然知道不能用现在颁布的律法定过去的罪,他就是想给电话那头的李大龙更大的压力。
“李家长?李家长?”见电话那头没有回音,主持人先急了。
“嘟嘟嘟...”
"不好意思啊常先生,可能因为信号的问题我们暂时与李家长断线了,我们正在尝试与李家长再次接通电话"
“啊,没事主持人,我也正在开车,我一会再给你们的节目打进来哈,谢谢主持人!”
常阿青匆匆挂断了电话,他要的并不是李大龙对于他问题的回答,那边一阵忙音,常阿青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常阿青嘴角上扬,这才抬头,发现王月灵已经在卧室门口倚靠多时。
只见王月灵穿着一件薄纱睡衣,身材尽显,睡衣上的小白兔图案立体感十足,王月灵稍微一动,那小兔子便活灵活现起来。
常阿青咽了口口水,身体不自觉的起了反应,本身想站起来与王月灵打个招呼,这时只得坐在那里嘿嘿傻笑。琇書蛧
王月灵看出了常阿青的尴尬,脸上也泛起一阵绯红。
“你这么直接的问,要是李大龙找上门来怎么办?”王月灵有些担心。
“要的就是他找上门,一个省会级城市的一号家长,省里的副家长,他反而会比那时候任靖州市征伐家长的时候小心,放心吧,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王月灵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不一样,原先的常阿青,没什么脑子,爱混,但是还相对单纯,可是眼前这个常阿青思维逻辑却如此清晰。
王月灵不知道当年喜欢常阿青什么,但眼前的变化却是王月灵始料未及的,也许他喜欢的就是当年常阿青坏坏的劲,不过这样的变化总归是正向的,看着眼前这个更加成熟男人,王月灵越发觉得喜欢了。
“那我去做早饭...”王月灵从常阿青身前走过,透过薄纱睡衣,王月灵的肌肤若隐若现,再加上飘来的一阵体香,常阿青直觉得头晕目眩。
一阵熟悉的凤梨五的铃声响起,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常阿青微微一笑,接了起来。
“喂,是小常吗?”
“啊,我是常阿青啊,您是哪位啊?”
“我是你李叔啊,你还记不记的?”
“李叔?”
“就是你好哥们李瑞峰的爸爸啊!”
“哦哦,哎呦,李叔啊,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是吧,我也想你啊,听说你出来了,哪天来家坐坐啊。”
“好啊李叔,我也好久没跟李瑞峰见了,也想见见您和阿姨呢!”
“那好啊,那咱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晚上来家吃饭啊,一定要来啊!”
“好了,李叔,我一定到,咱晚上见!”
常阿青与李大龙的电话就像打哑谜一般。
王月灵手里打着鸡蛋,眼神充满担心。
“要不我晚上开车送你?”
“不用了,晚上你在家陪老爷子就行,我一会吃完饭就先出门,除了去李大龙家,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常阿青微笑答道。
“没事,放心吧...答应过你的,不会再做傻事了”见王月灵低下头,常阿青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起身拍了拍王月灵的肩膀,又在她头上摸了摸。
王月灵点点头便回去厨房接着做饭了。
早餐过后,常阿青匆匆出了门。
他先是来到网吧,查了查“张海印”这个人。
张海印,男,1973年生人,曾经是靖州市有名的青年企业家,他开的靖州海印集团之前几乎垄断了靖州市的建筑行业,后来生意扩展至家装、原材料甚至是房地产,但后来因为建筑工地出了安全事故,又涉及暗幕交易等在2004年被判入狱八年,按时间来讲,明年也该出狱了。
常阿青证实了自己在号子里的判断,这张海印果真不是普通人,他给自己的信一定要帮忙送到了,这种关系一定要维持好,说不定后面就会有求到人家的时候。
按照张海印给自己的信背面写的地址,张海印来到一个别墅区。
“果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常阿青暗自感叹,这人都进去了还能留下些东西给家里人,这已经算不错的结局了。
开门的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看的出她已经极力保养了,但是岁月的痕迹依旧清晰。
“您好,是霍女士吗?”
“你是哪位”,霍丽娜只把门开了个小缝,相当的谨慎。
“您好霍女士,我是张海印先生的狱友!”
霍丽娜眼神一惊,瞬间又恢复了谨慎。
“您有什么事情吗?”
“哦,霍女士,张海印先生让我给你送封信”
霍丽娜点点头,接过信的时候,常阿青才发现霍丽娜的腿脚有些跛。
“好的,谢谢您,额,那我就不邀请您进屋坐了,家里乱的很”霍丽娜向常阿青报以微笑。
“这娘们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像我家月灵一样”常阿青暗自嘀咕,“只可惜...是个瘸子”。
“没事,您别客气,哦对了,这是我的电话,承蒙张先生在狱中的照顾,我们俩相处的不错,出来之前我跟他承诺过您家里要是有事我一定全力帮忙,所以...电话留给您,若您用的着随时打电话...额...如果您想知道张先生在狱中生活如何,也可打电话。”
霍丽娜眼前一亮,再次表达了谢意,对于霍丽娜这个层次的人绝不会有什么需要常阿青帮忙的,但是多年来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和女儿未曾前去靖州第一监狱探望过张海印,她有何尝不想了解了解自己曾经的爱人在那艰苦的环境中生活如何呢。
二人分别后,常阿青又去数码城买了根录音笔,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往李大龙短信告知的地址方向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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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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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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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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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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