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第一台手术啊。
后边还有个acl重建术，和还没送来的多指再植。
《acl重建留置鞘管、导向隧道定位的研究》，这是一个方向。
如果把那台心包穿刺+心脏破碎修复也算上的话，还可以加一篇《心包穿刺术止血相关难题的应对》、《该术胸腔探查出血点的识别及处理》等等……
于先为偏头看了看许秋。
只感觉一位论文巨咖正在缓缓长成……
“你来江南一院多久了？”于先为问道。
“三天。”
“论文写多点，对你自己的晋升有好处。另外，我们科室也会受到嘉奖。”
于先为提了一句，然后说道：“不过，你一直专精手术，写的论文可能还达不到上期刊的标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帮你修改，直到能够过稿！”
对于其他住院医，于先为是不敢说这句话的。
他们的论文，说白了就是把一坨大便换着花样吹，外行人看上去牛逼轰轰，实际上没有一点内容。
但许秋不一样，他手上是有真东西的，算是金矿石，要做的只是把其中的金子提炼出来！
“放心，你是一作，我顶多当个二作，或者指导老师。”
许秋淡定地喝茶。
他写的论文要是上不了期刊，那这期刊可以不用办了。
“好。谢谢主任。”
于先为嘴角又是一抽。
为什么这么平静。
主任啊，一个主任医师来帮你修改论文！
刘曦都没有这个待遇！
“行，你多久能交一篇给我，下个月？”
于先为已经迫不及待收到许秋的论文，然后再把他批得什么都不是了。
“下周吧。”Χiυmъ.cοΜ
“行，有什么问题，不管是论文上的，还是工作中，都可以随时找我。对了，你除了擅长多指再植，还会什么手术？”
“硬茎再植。”
“……”
……
离开主任办公室，许秋打算去处置室转转。
现在他还比较悠闲，下午基本上没有手术排班。
这也是普通住院医的现状。
相比实习医生，住院医好像有点牛逼。
但在医院里，依旧是最底层的存在。
手术没人想要，抢救没人敢要，哪哪都遭嫌弃。
但，这种状况很快会有所改善。
随着许秋手术的名气渐渐打响，后面急诊科这边估计也会给他安排手术了，之后就不用再来处置室、这种专门安顿落魄的住院医、乃至于规培医生的地方了。
“啊啊啊——”
许秋才走进处置室，一个托着下巴的青春女高中生就叫出了声。
表情极为夸张，嘴巴张开的尺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昂着头才不让哈喇子流出来。
“颞下颌关节脱位啊。”
许秋看了一眼就确定了对方惨状的原因。
不至于吧，看一眼就把小女生吓到下巴脱臼？
“许，许医生！”
正准备复位的小护士手一哆嗦，吓得说话都不连贯了。
“我来吧。”
在许秋的指挥下，高中女生背靠墙端坐，头部紧紧地贴着墙，眼神里充满了惶恐。
“啊啊啊——”
许秋没有理会小女生的叫喊，戴上手套，拇指用刚拆封的无菌纱布裹上，双手伸进了女孩的嘴里。
“啊啊——”
女孩瞳孔震惊，她的口腔和舌头感受着许秋那如老树盘根一般的肌肉虬结，只感觉嘴角都要被撕裂了。
许秋置若罔闻，拇指放在后牙的要何处，四根手指则托在下颌骨的下缘。
手法很简单。
先这样，再那样。
咔嚓一声，就完成了。
许秋拔出双手，纱布手套一起扔垃圾桶，又指了指旁边的绷带，道：“这两天固定下颌，不要大张口，以后也注意，嘴巴不能张太大了。”
下巴脱臼这东西，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发生一次。
但只要有过先例了，以后就会频繁脱臼。
手法复位其实很简单，压下颌骨往后下、同时提住颏部往上拉，顺势往后推，就成功了。
唯一注意的是，完成上述动作后迅速抽出拇指，不然会被咬得很惨。
“怎么搞得？”许秋问道。
女高中生缩在角落，有点感动。
想不到这个医生看起来很凶，但还挺关心病人的。
她心里一暖，小心翼翼地说道：“上课打哈欠……”
“哦。”
不是被自己吓的啊？
许秋没兴趣了，背着手就离开了处置室。
高中女生愣在原地。
怎么突然这么冷漠？
这就是事后的男人吗？
……
进处置室的，基本都是破点皮、身上豁几道口子，顶多来个清创缝合，不会太严重。
不过，许秋想做的就是缝合。
缝合是外科的基本功，也是贯穿一名外科医生职业生涯的基础操作。
小到皮脂腺囊肿、老年疣的切除，大到心脏搭桥，具体的手术可能会天差地别，但始终如一的是各个组织部位的缝合。
这几天的手术，许秋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正在回暖。
但，距离巅峰手术水平，还有一段距离。
各个环节，都暴露出了不足。
血管缝合、神经缝合等，他都可以做得更快更准，但现在手感没回来，只能放慢速度了。
还有不同手术步骤的衔接。
许秋也缺少了得心应手的感觉。
说到底，还是手感！
许秋在处置室待了两个小时。
众所周知，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是奥菲尔德消音实验室，它的背景噪音只有负的9.4分贝。
但今天，因为有许秋在，往日哀嚎遍野的处置室鸦雀无声，直接打破了这个记录。
偶尔还能听到戴着助听器的老人刚进来就大喊“我聋了，我助听器坏了”。
护士解释一番，他才拄着拐杖进来。
许秋很满意。
病人们的意志都很坚强，疼也不叫唤一声。
他处理了一个床上撒娇小脚趾踢在床架子上骨折的、一个洗碗的时候练铁砂掌，一巴掌把碗按碎，手掌全是碎渣子的。
所有病人都一个赛一个的听话。
“到点下班了，该去设备科那边领手术器械了。”
许秋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伸了伸懒腰。
咔嚓。
这一刻，白大褂爆裂。
铁砂掌哥们才鼓起勇气迈动脚步离开，听到这声音，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才缝合好的手，缝线被极大的张力撑开。
许秋挑了挑眉毛：“怎么，靠内力崩碎了缝线，铁砂掌练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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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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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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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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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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