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上次在蓬莱岛时,虞人众偷偷在岛边礁石上刻下了一个“人”字。
虞人众不抱希望地尝试感知着蓬莱岛礁石上的刻字,恍惚间竟成功建立了联系。
看起来,找好下家的伏羲彻底摆烂了。
他如今偷懒摸鱼都不再以先天六十四卦遮掩天机,反而明目张胆起来。
算起来,到目前为止,虞人众也还没有一个像样的洞府。
这次去找伏羲解心,顺便可以将洞府问题解决了。
美滋滋。
“哞——”字牛低吟一声。
“我知道。”虞人众倒跨在牛背上,拍拍字牛屁股,“先放慢速度。”
字牛闻言放慢脚步,悠闲地走在云层上。
虞人众传音入耳。
“老牛,等会我拍你屁股的时候,记得直接放个响屁。”
“哞——”
字牛甩甩牛角,打了个喷嚏。
“啪!”
虞人众忽而拍在字牛屁股上。
“噗!—————————————————”
“我丢!——”
“娘的!”虞人众捞起那只被正面袭击的猴子,赶紧遁离,“响屁啊!不是臭屁,也不是长屁,是响屁啊!”
字牛放了个长屁。
天空恰巧炸了响雷。
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使得洪荒天际惊现一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远在蓬莱岛上躺平的伏羲,见云如火烧,不禁喃喃道:“若拿火烧之云酿酒,圣人岂不也要贪杯自醉?”
火烧云上。
虞人众大力挥手,招来大风吹散云间腥臭。
好在,他屏息凝神躲过了字牛与天道的一波神配合。
倒是直面字牛臭屁的那个猴子,现在,面色铁青,昏迷不醒。
“一、二......”虞人众数着猴子的耳朵,“六个...原来是六耳猕猴啊。”
六耳猕猴是在虞人众遁离五庄观时悄悄跟上的。
虞人众一开始便注意到了,他只是想看看这只猴子跟上自己有何打算。
他看着趴在云层上昏迷不醒的六耳猕猴,挠了挠头,自怀里掏出了一枚人参果。
扑鼻的香气顿时缭绕在六耳猕猴鼻腔周围。
六耳猕猴忽而嗅入人参果的香气,瞬间便睁开眼睛,随后自云层上一跃而起,原地打转嗅着香味来源。
“呜~呜~呜~呜~~~”
“我擦嘞!”虞人众暗自感叹,“原来猴是这么叫的。”
望着虞人众手中的人参果,六耳猕猴口津涌动。
自道祖说出“法不传六耳”之后,猴子流浪万年终在万寿山落脚。
知其不易,镇元子也不赶他走,讲道时也会允许猴子一边旁听。
六耳猕猴在万寿山只做三件事:听道,睡觉,闻香。
所谓闻香,也就是趴在墙头闻那人参果的香味。
猴子从不偷吃,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也知道分寸。
虞人众的分身偷偷抓土捏造下忍护额时,被敏锐的猴子听见了。
到后来,六耳猕猴瞧见,这个黑袍男子竟以一抔黄土换取了四个人参果,惊为天人,遂悄悄跟上,寻机拜师,欲学那以土换果之术。
没成想,却被字牛一屁崩脸。
“想吃吗?”虞人众坐在云层上,翘起二郎腿,手中颠着人参果。
六耳不住点头。
“为何跟着老子?”虞人众故意咬了口人参果,一时间汁液四溅,清香满云。
“我...”六耳吞了吞口水,“我想拜您为师,学那以土换果之术。”
“咳~咳~咳~”
六耳的直言不讳让虞人众呛到了。
虞人众忽然有个好主意。
他指尖泛起白光,双指忽作甩状。
白光自指尖飞入六耳额内。
“照着你脑子里的动作试跳一下。”虞人众嚼着果糜,“如果跳的好,我就收你为手下,教你修行之法。你可同意?”
六耳懵头间忽觉脑海出现了一段奇怪记忆。
是几个肤色黝黑衣服紧皱的无毛猴背着棺材在有节奏地摇晃身体。
六耳猕猴沉思一阵,忽而动了起来。
“嗯——?”虞人众停下嘴巴,“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六耳更加卖命的晃动身体,动作越来越熟练。
“好——!”虞人众自云层站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红叶居的员工了,包吃包住,有工资,有奖金,还有免费的功法培训。”
六耳猕猴兴奋大叫。
虞人众索性将剩下的半个人参果丢给六耳。猴子跳起接过,一阵撕咬,啃得干干净净。
随即,六耳将人参果核小心翼翼收到兽皮围裙之内。
“红叶居来去自如,暂时只有一条硬性规矩——不得无故杀生。其它倒是没什么要求。”
虞人众将红叶居的简单规矩说了出来。
六耳闻言沉思,忽而开口说道:“如果其它生灵欺负我呢?”
“以牙还牙,十倍奉还。”虞人众笑了,“但是不得牵连无辜。”
六耳颔首示意自己已知晓规矩。
“我传你九转玄功,你要好生修炼,等将来红叶居壮大之后,我有其它业务交给你。”
又是一阵白光自虞人众指尖飞至六耳额头。
白光消散,六耳依旧是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
“识海中可有白光?”虞人众皱眉。
“没有。”六耳挠挠头,不解应道。
虞人众沉默半晌说道:“修行要有大恒心,你可有?”
六耳俯身拜倒在云上。
“自俺出生以来,拜过不知多少山门洞府,那些神仙见了俺躲都躲不及。俺自知生而天弃,若有习得仙法的机会,俺自当攀山渡海,以求仙法怜垂。”
云层之上,六耳不断地磕着头。
虞人众忽而笑道:“昔日道祖一句‘法不传六耳’,苦你至今。如今吾愿传法于你,你却不得法门,真是好生可笑!”
六耳昂首与翘着二郎腿的虞人众默默对视。
“想要学仙法,你之六耳当去一耳。”
虞人众面无表情丢过去一把锋利短匕。
六耳捡起云上短匕。
“比起仙法,少一只耳朵又如何。”
六耳注视着匕锋,忽而拽起一只耳朵。Χiυmъ.cοΜ
“噌!”
刀光闪过,血如泉涌。
虞人众笑了。
这次,白光终于窜进六耳识海。
“九转...玄功。”六耳猕猴喃喃自语,“俺也有仙法了...”
虞人众面前,六耳重重拜服。
“俺六耳此生,唯主人马首是瞻。”
天际大风时不时吹过,浸染鲜血的猴毛绞缠在一起,虞人众瞧着并不觉得窝囊。
“既然是六耳猕猴,又有五只耳朵,以后就叫伍六吧。”虞人众笑道。
“伍六...伍六好啊...伍六。”六耳猕猴眼眶微红。
“等以后,凑齐了混世四猴,你要带着你的三个小弟,努力学习那段动作,别给老子丢人。”
凭借玄都的废丹,再养四只猴子应该不成问题。
“主人...”六耳挠挠头,有些为难道,“那段动作有些单调...好像是缺了什么?”
“你倒是敏锐。”虞人众有些诧异。
少了背景音乐,能不单调吗?
看来还是要薅伏羲的羊毛。
“走吧。”虞人众对着藏在火烧云后面的字牛招了招手,“别躲了,过来!”
字牛屁颠儿屁颠儿跑了过来,至六子身前忽而停下,吐出一粒金丹。
“拿着吧。”看着惴惴不安的六子,虞人众笑道,“算是老牛的赔礼,以后你们也算是兄弟了。”
有了虞人众开口,六耳这才放心收下。
“六子,我们先去东海一趟,然后再回红叶居安排你的住宿和工作。”
六子点头同意。
如今得了修仙法门,六耳猕猴并不太在意那些外物。
“俺听您的便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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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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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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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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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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