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自己下巴几乎要被他的狠厉捏得粉碎时,她那颗被伤得百孔千疮的心脏还是微微颤抖了。
她们靠得那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琛身上特有的薄荷清冽气息,那曾是她最爱闻的味道。
可现在,不知是不是因为脑海里想起他与李若霜苟且缠绵的模样。wWW.ΧìǔΜЬ.CǒΜ
还是他这张道貌岸然的俊脸让她升了恶心,她想吐。
“沈凝,别犯贱的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配。”
愠怒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传进沈凝耳里,她觉得讽刺至极,冷冷一笑,“我知道,除了李若霜那种爱当小三的女人,这世界谁还有资格爱你陆景琛?我沈凝,呵呵……”
她不想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自己的狼狈,也不容许自己在这个无情无心的男人面前狼狈。
所以,所有的不堪和心痛,她都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陆景琛,我们离婚吧,李若霜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要是不想她肚里的孩子生出来被人骂野种,就……”
“就什么?”男人死死用力捏住沈凝下巴。
离婚,他不是没想过,但现在,他母亲的病情刚刚有好转,他怎么敢和沈凝离婚。
要知道,他母亲在意她的程度,是他这个亲儿子都难以超越的。
“就和我离婚,至于妈那里,我会跟她解释。”
“哼,你以为我会给你去妈面前胡说八道的机会?
沈凝,别忘了,我是你丈夫,这五年来你虽然让我恶心,但只要你眉头一拧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去妈面前再告我和若霜一状吗。”
陆景琛的声音很阴冷,沈凝却忍不住呵呵一笑。
清秀苍白的脸上这会没有任何血色,并且她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也黯淡无光,像一滩死水。
陆景琛阴冷眯紧寒眸注视近在咫尺的俏脸。
幽沉的眸子看着凝黯淡无光的一双眼睛,莫名,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有几分僵硬。
什么时候开始,她这双灵动总是笑盈盈的眼睛再也没有像月牙儿一样弯起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白皙俏丽的脸庞上再也没有过明媚耀眼的笑容?
“告状,不存在的,这世上若是问有谁最支持你和李若霜在一起。
那绝对是我沈凝,毕竟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陆景琛,我祝你和李表子天长地久。”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沈凝都已经伤得体无完肤,但她不是好拿捏好欺负的人。
李若霜都挺着孕肚到她面前耀武扬威了,她还不能骂他句狗吗?
尽管知道这句话一定会触怒到他,但那又如何,有本事他今天就掐死她。
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她再也不用看这狗男人和他的小三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她沈凝也可以放下五年的执念,重新开始了。
哪怕是地狱,只要她的人生可以重新来过,她也愿意去。
“沈!凝!你竟然敢骂若霜是女表子?他妈的找死。”
砰。
笨重的身体突然被陆景琛用力一甩,沈凝狼狈往后栽去摔在地上。
那刹那,她黯淡无光的眸子闪过晶莹的泪花,但却没让它掉下来。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实在太一根筋了,就像这会,她明明知道女表子与狗那句话会触怒到陆景琛,可她还是要说。
而她当然也不会承认,她说这句话的用意其实是想试探李若霜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然而她现在知道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甚至重要过他自己。
因为他连她骂他是狗都能容忍,却唯独容忍不了骂李若霜是女表子。
她笑了,笑得凄楚动人。
“陆景琛,这五年我沈凝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
“你不是瞎眼,你是贱。”男人毫不嘴下留情的讥讽她。
沈凝微微从地上爬起,强忍着有些不适的肚子,她吸吸鼻尖淡笑,“是啊,我贱,贱到上赶子让你陆景琛娶我。
贱到一颗满腔的真心全扑在你陆景琛身上。
贱到你和你的白月光滚到床上,还傻傻的在家里望穿秋水盼你回家。
贱到你的白月光挺着孕肚嘲讽我该让出陆夫人的位置,还奢想你对我能有一丝感情,毕竟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
五年时光,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不说我全心全意照顾你,爱你。
哪怕养一条狗,它也知道对我摇尾巴,哪怕是块石头也应该被捂热了,而你陆景琛,呵。”
到底是她太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她低估了他对她的心狠。
一个没有心,不,应该说狼心狗肺的男人怎么会记得她的好。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白月光,她这个妻子连他白月光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是一根汗毛都不如才对。
陆景琛看着她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控诉他,周身气息更加阴沉低下。
熨烫平整的西裤下,那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像地狱索命的厉鬼般,步步逼近跌倒在地的沈凝。
蹲下身。
他恶狠狠掐住沈凝脖子,漆黑阴鸷的冷厉眼眸里,是泛着道道寒光的利刃。
绞割着沈凝全身细胞和肌肤,甚至连指甲盖,沈凝感觉都是疼的。
痛,很痛很痛,嗜血痛楚很快蔓延了她全身,她垂眸颤着手抚了抚活跃又似和她一样受到惊吓的肚子。
暗暗哽咽,宝贝,别怕,妈妈不会让你有事的。
陆景琛再畜生,她相信他也做不出手刃他孩子的事来。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若霜?”
淡漠阴恻恻的声音让客厅温度陡然又降了好几十度,沈凝痛苦挪了挪被他掐住脖子的身子。
然后沙哑无力说,“你,掐着,我,的脖……”
陆景琛松开了她,在她瞳孔不受控制愕然狰狞放大时他松了手。
“现在可以回答了?你什么时候调查的若霜?”
陆景琛冰冷不依不挠的阴森逼问。
沈凝摸了摸自己被他掐疼的脖子,莞尔一笑,“就她那种女人,配让我调查吗,陆景琛,你太看得起她了。”
沈凝承认李若霜的名字她早有耳闻,不过她从来没动过去调查她的心思。
更天真的,她想用自己的真心把这个男人打动,把他从李若霜那里争抢过来拉回到婚姻。
可……现实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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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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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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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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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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