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整车人都精疲力尽。
这里是一个川西藏区的一个山村,保留着原有的藏寨。
村子距离最近的镇子有四十公里,小孩子都在村里的小学上学,大一点的则去镇上住校。
他们住在小学的活动室里,男女分开,睡最朴素的大通铺。
条件不比城市,但好在干净整洁。
当天队里有个同学出现了高原反应,虽然提前吃了红景天,但还是不太适应。
好在氧气瓶充足,给她喝了些葡萄糖后,稍微好了些许。
秦念她们四个开始穿上白大褂,在小学的操场搭了个棚,做中医基础义诊。
村里的一个小干部正好从望江大学毕业,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提前几天就去宣传过了。
现在村里一些男女老少都坐在摆放的椅子,等待着义诊服务。
学校捐赠了一些中药食药,秦念将他们分装成小袋装,分发给到来的村民。
义诊活动分为基础中医诊治、健康养生、保健咨询、测血压等几个部分。
带队的梁老师是望江大学医学院的博导,也在望江医院当医师。
有她在,针灸和耳穴的项目也能做。
秦念负责做按摩和艾灸,她给一个奶奶轻轻按肩背,奶奶笑得合不拢嘴。ωωω.χΙυΜЬ.Cǒm
奶奶头发已经花白,戴着帽子,脸上的皱纹亲切和蔼。
她说了一句话,应该是当地的方言,秦念没听懂。
当地一个小哥帮她用普通话解释:“她说你动作很利索,她很舒服。”
秦念感激地对奶奶说:“还有没有哪里痛的地方,我给您看看?”
奶奶的目光有些迟疑,听小哥解释一遍后,明白地点头,笑容更大了。
她对秦念开口,脸上都是岁月的淡然。
小哥:“她说老毛病了,看不看都无所谓。”
奶奶离开的时候,走了几步,转过来对秦念挥了挥手。
秦念也对她挥手:“奶奶再见。”
埋头时,想到自己外婆,擦了一下泛红的眼眶。
“念念,把泡脚的药包拿出来吧。”梁老师叫她。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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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某处高档会所里,许界趴在按摩床上,技师正给他拔罐。
他的背脊结实有力量,就这样趴着,肌肉线条偾张。
“许二公子。”彭昊转着车钥匙走进来,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好生生的游艇派对不去,在这里搞什么养生呢?”
许界冷冷地反讽了句:“我身子不好,医生说我要静养。”
“哪个医生?”彭昊嗤笑着,很想一脚把他身上的罐罐给踢了,“你家的小医生吧。”
妈的,他就不该问出这种自找没趣的问题。
这圈子里哪个男的不是换女伴如流水,许界端着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架子,彭昊第一个看不惯。
简直暴殄天物啊,要是他有许界这脸,绝对出去混得无法无天。
平日里说到秦念妹子,许界免不了会得瑟一下,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在说:我有对象,你有吗?
可是今天倒是碰到什么禁区了,他皱了一下眉,闷声不响。
哪怕是转瞬即逝的不悦,彭昊也成功捕捉到,并且很损地刨根问题。
“哦?咋啦,吵架啦?”
许界拧着眉不乐意地把头偏向一边:“没。”
“那今天你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她……有事,去别的地方忙了。”
而且几天不打一个电话,回消息也慢的要死。
“你瞧瞧你现在这表情,恶心极了。”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不就是个女人吗。
彭昊慢悠悠点了根烟,帮他友好建议:“既然你家小医生不在,正好放飞自我呗。”
他说完这句话,就被许界冷飕飕的目光瞪了一眼。
“滚蛋,我不是你。”
彭昊懒得和他计较,自己认识这许二少爷快二十年了,对他这脾气早已习惯。
他坐了会儿,看许界一副安然享受的样子,跃跃欲试地:“这里拔罐舒服吗?”
许界闭上眼,慢慢悠悠道:“还行,什么也不干,挺好的。”
彭昊一听,直接开始脱裤子脱衣服:“那啥,给我也来几个。”
“妈的你恶心不恶心。”
“咋的,小时候咱俩还一个窝睡过呢,你那时啃我脚丫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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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来这里好几天,每天都从早忙到晚。
他们在操场做义诊的事被传了出去,其他村落也有人过来诊疗。
不过人一旦多起来,他们带的药材就不够分了。
本来之前一人一袋中药食疗,现在发下去只有半袋。
菲菲她们在分发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梁老师也没想到会这样,于是打电话叫学校再送一批过来,不过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了。
支教队那边也遇到一些困惑,队长章心悦晚上和她们聊天,脸上一片迷茫。
“其实我一开始来这里真的是雄心壮志,想给这里的孩子带来一些改变,让他们好好学习。结果送来的小孩大多数都是家长不愿意管的,竟然还有人在教室后排玩王者,我一看,比我段位都高。”
秦念刚到的时候也以为这里偏远,经济条件跟不上,所以基础设施会差一些。
结果事实并非如此,这里虽然远在大山,可这几年扶贫政策落实到位,教育投入加大,小学的规格并不差。
教学楼干净明亮,操场也宽阔,乒乓球和篮球场一个不少。
这里的小孩不愁吃穿,用的玩的也和城里的小孩差不太远,手机也是经常触碰的。
但她还是感觉出什么不一样,或许支教队的同学们更能体会到一些。
章心悦继续说:“最主要还是观念,这里蛮多小孩家里有哥哥姐姐,都在外面打工,他们很多人最大的理想就是之后出去打工,很少有人想考大学。”
秦念也有一些感触,其实他们这些做社会实践的能做的贡献很少。
一个地区,一方水土,一些现状驻扎多年,不是区区几天就能改变的。
她学的医,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学好专业课,孜孜不倦,像入学誓词里那样勤勉自身。
高原上昼夜温差大,她裹了件羽绒服在活动室里写今天的实践报告。
晓红正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声音腻腻歪歪的。
她男朋友生怕她在这边受苦,每天嘘寒问暖。
秦念听着她娇嗔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勾起,慢慢打字。
敲键盘时,手指有些发酸,她埋下头轻轻揉捏。
这时手机竟然震动了,许界给给她打电话。
她穿上外套来到走廊外:“喂?”
许界在锦城公寓那边,不爽地抱了个枕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隔着屏幕她都听出他那股蛮不讲理的劲。
“还有三天。”之前不是说过了吗。
许界轻描淡写地,但很有逼迫的意味:“结束了就赶紧回来。”
秦念“嗯”了一声,没有继续做声,其实并不是很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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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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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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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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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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