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杨广淡定的说道:“张须陀朕还是知道的,裴蕴前几天还和朕聊过他,南阳张氏一家子的荣辱,都在朕这里,他不会伤害朕的,木乙不要大惊小怪,去看看佛子的药取好了吗?”
“奴才遵命!”木乙起身刚要走,却被萧后叫住。
“陛下,还是谨慎一点吧!”萧后劝道。
“那好吧,你和木乙去看一眼,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再告诉朕。”杨广有些懒散的说。m.χIùmЬ.CǒM
他本身多疑的性格,是不会完全信任一个人的,只是这件事情太容易判断了,如果有人要谋害他,好歹也要找个郎将啊,张须陀的官职太小了,不过一个门监长史,连兵都调不动,怎么谋害他?因此他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屋里只剩下杨广一个人,他开始思索天山雪莲,这也应该是一种仙草吧!他对今天李智云讲的两个故事没怎么上心,因为对他来说太简单,但是对其中出现的天山雪莲却格外留心了,刻意记下了这个名字。
智云说过,万年灵参的机会很小,那么这个天山雪莲呢?不知道对恢复法身有没有帮助,有机会要问问智云。
接着他又想到李渊的问题,从魏六那里得到的消息,李智云和李渊的关系并不亲密,这点从李智云遭受的待遇就可以知道,如果自己利用好这个师伯的身份,是很有可能让李智云倒向自己的。
但不好办的是,李渊还是李秀宁的父亲,从他舍命救李秀宁来看,显然这个李渊的女儿,对他很重要,远远地超过自己这个师伯,那么自己若是贸然动了李渊,就可能引起李秀宁的仇恨,从而影响到李智云,所以李渊是无论如何不能杀的。
但外放也不行,李渊现在也肯定认识到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了,把他外放的话,很可能就会把李智云一起带走,不外放的话,李渊若是天天在李智云耳边说朕的坏话,朕再想收复这个孩子的心就非常难了。
还有窦家到底有没有参与佛子的事?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以窦抗的性格,肯定会躲得远远地,不会跑到长安城里来恶心自己,但这个并不确定,还需要魏六调查一下。
他正想着,外面传来了萧后的声音,居然是警告李智云没有验过药性的药物是不能给皇帝用的。
而李智云则是坚决拒绝让太医何尚道验药,也不肯说药物的名字,两边正在僵持。
杨广思绪再也无法平静,于是喝道:“来人!”
“陛下怎么了?”萧后的声音响起。
杨广不满的说道:“皇后,智云不愿意说,一定有他的深意,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人把魏六弄过来,让他给朕试药,若是他没有事,朕再用药就可以了。”
萧后恍然,她忘了,患了眼疾的不止杨广一人,还有魏六呢。于是连忙吩咐人,去把魏六弄过来。
“让智云进来,朕还有事情要和他说。”杨广又吩咐道。
于是,李智云又被木乙抱了进来,送到龙床的边上。
杨广感到床榻震动,立刻出声安慰道:“智云不要生气,这皇宫有皇宫的规矩,皇后不是不信任你,她也是为了朕的安全。”
李智云毫不在意的说:“我知道的,师伯,我才没有生气呢!但是这个药的名字真的不能说。”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试药需要时间,我担心时间长了,这药会失效,虽然药还可以再取,但仍然需要验药啊!”这是句实话,他上辈子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是真的不知道这人乳的保质期。
“那就马上给朕用!”杨广果决道。
“陛下不可!”萧后立即反对,“即便是臣妾给您用药,也需要验过才可以的。”
“朕信得过智云!”
这句话竟然让李智云一阵莫名的感动,杨广的疑心有多重,他是知道的,杨素一手将他扶上皇位,他却总是恨杨素不死,与张须陀齐名的杨义臣,战功卓著,平定河北,就被他猜忌,调回了江都,最后活活气死了……
可他现在居然无保留的相信自己,虽然这可能是杨广的帝王心术,但李智云还是觉得挺感动的,毕竟这信任是真的,要是自己心怀不轨,杨广的命可就没了。
一滴人乳从劈开的笔管中滑落,滴入杨广的眼睛里时,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抽搐了一下,他从未试过眼药水。
萧后见状立刻惊叫道:“陛下!”
杨广向她摆摆手,说道:“皇后不要紧张,朕没有事,只是不太适应向眼睛里滴药。”
萧后仍是满脸怀疑的望着李智云,而张须陀早就让她命人暗中拿下了。
“师伯,你要忍耐一下,还有一只眼睛。”李智云说完,小手飞快的翻动杨广的眼皮,又将一滴人乳滴入另一只眼睛。
这次杨广就没什么反应了。
“好啦!”李智云把用过的笔管放下,又将湿丝巾重新沾水,覆盖到他的眼睛上。
萧后紧张的看着李智云的动作,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杨广慢慢体会着,感觉眼睛里再没有那种磨砂的感觉,也再疼痛肿胀,不由得暗自称奇,可他半天没有出声,却吓坏了一旁的萧后。
“陛下,陛下您怎么样?”她问道。
“皇后,这个药真的很管用,朕现在不觉得疼痛了。”
杨广又问道:“智云,现在朕能睁开眼睛了吗?”
“不行,不行!”李智云连忙制止,“至少要再闭眼半个时辰,而且两天之内不要直视强光,最好连烛光都不要看。”
“好吧!朕听你的。”杨广轻笑着说。
李智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脑海里出现昨天他掐自己的画面,那狠毒的表情,就像一条毒蛇,不由得有些迷糊,到底哪个才是杨广的本来面目?
“禀陛下,魏长秋人已经带到了。”武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智云,你去给那个老奴才看看吧,他虽然是个奴才,但这些年一直忠心耿耿的服侍先皇,服侍朕,也算劳苦功高了。”杨广说道。
“好吧!”李智云向木乙招招手。
木乙抱着他刚出门,萧后就凑上来,问道:“陛下您真的没事吗?”
“不用多虑,智云不会害朕的,”杨广宽慰道,“朕的眼睛现在一点也不疼了,感觉还很舒服,这个药虽然不知道名字,但应该是很对症。”
“那就好,只是臣妾这样做,会不会把智云佛子得罪了?”
“没关系,你一会儿诚心感谢他一下,他是小孩子心性,不会记仇的。”
“感谢?”萧后想了想,问道:“不如臣妾将上次岭南进贡的珍珠赐给他,他家中姐妹甚多,也可当成礼物送人。”
“这个想法不错,”杨广赞道,“你快去准备吧!”
……
门外响起武卫的声音:“禀陛下,右屯卫将军独孤盛请见!”
“独孤盛吗?你就在外面回话好了。”杨广淡淡地回应,他死要面子,不愿意让人见到他病在床榻的样子。
独孤盛是他身边的旧部,早在他还是晋王的时候,就追随他了,因此也可以说是他最相信的人之一,后来江都兵变的时候,独孤盛为保护杨广力战身死。
“启禀陛下,皇城外面现在聚集了六部的大部分官员,裴御史让臣来请示陛下,要不要开城门。”
“皇城关闭了吗?谁让关闭的?”杨广紧张的问道。
“是裴御史说陛下龙体染恙,宇文大将军下的命令。”
“胡闹!朕昨夜思考佛法难解之处,清早召佛子进宫讨论,什么时候生病了?传朕旨意,马上开皇城,让他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独孤盛与独孤阀没有关系,反而和李阀关系比较近。
独孤盛的祖先姓李,是陇西李氏的旁支,最早是跟随东魏权臣高欢的,后来在与西魏作战中,被独孤信给活抓了,就投靠了独孤信,做了他的家臣,被赐姓独孤,一同的还有高颎,高颎家也是独孤阀的家臣。
被抓投敌——这个件事情在南北朝很正常,因为本来就是一家,先开始大家都叫北魏,后来分裂成了东西魏,独孤信最早也是高欢那边的。
后来独孤信被宇文护害死后,独孤阀全家被发配岭南,独孤盛的哥哥是西魏权臣宇文护的近卫,非常受信任,才没有被牵连,于是就有了独孤家。
他们和李阀的关系比较近,是因为他们都是不被陇西李氏承认的旁支,这个历史小知识,读者可以记一下,很重要。
基本李家前期能支棱起来,并不是李阀有多能打,不然就不会连小小的河东城,都拿不下来了,从而成就了尧君素的忠名。
当时,真的不能打,就是李唐建立之后——李元吉是勇将吧,听到突厥来了,直接就吓得跑回长安去了,连大本营晋阳都不要了,不要看史书上写,李阀有李二就无敌了,也不要信网上,什么李建成什么文武双全……
李阀前期能站住脚跟,就是李渊,没有别的原因。像窦家的鼎力支持,像一些亲友故旧带着城池就投靠过来了,像巴蜀,襄阳这种战略要地,都是听到李渊起兵之后,直接投诚的——
很多主政地方的人,他们都和李渊一样,出身陇西,却不被陇西李氏承认,所以李渊就忽悠,告诉他们,只要拥护朕,朕都让你们成为陇西李氏的正统,成为朕的亲人,所以他们就都倒戈李阀了——当然,这些人后来也被李渊、李二清算了。
这是咱们简单说,历史上肯定没这么简单。
后期李二成长起来,那就不用说了,他的创业团队放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是能排前三的。
至于独孤盛的家族,其实很有名,就是号称为大唐战死了十七位男人的独孤家,最后仅剩的一个男人叫独孤谋,娶了李二的安康公主,是很多唐朝故事里的重要角色。
再讲一下改姓的问题,南北朝时,鲜卑是很怕汉人造反的。在这点上,东魏和西魏都一样,在东魏呢,高欢主要是做思想工作,就是不停找鲜卑和汉人的代表谈话,告诉他们鲜卑和汉人是一家这类的大饼,可这个能是一家吗?所以东魏被消灭了。
在西魏,宇文泰就比较简单实用了,直接赐姓,都把大家弄成一样的,像杨坚家的鲜卑姓是普六茹,窦家的鲜卑姓是纥豆陵氏,李渊的家族,鲜卑姓是大野氏……反正你不改姓,就掉脑袋。
这个方法的效果有好有坏,和本书关系不太大,以后咱们写南北朝的时候再分析。
有的读者说,这个介绍太简单,都是常识,看着很烦。这个我理解,我看书的时候也比较烦这个,好像在水文一样,但希望你也理解一下,不是每个读者都对历史了解的那么清楚,有些读者不清楚就搞不清人物关系,事件原委,所以互相理解好吧,实在不喜欢你可以不看,但请手下留情,作者码字不容易,谢谢。
最后再说一下,就是李阀这个阀,没有特殊意义,就是姓李的太多,独孤阀也是,就是为了和独孤家区分,前面有写顺手的地方,有时间我会改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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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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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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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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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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