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言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眸,睡眼惺忪,一双朦胧的眼里有着刚刚睡醒时的懵懂清澈。
她腿脚懒散地踢腾了几下,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惊讶的发现了手里攥着的外套。
她怎么会攥着个外套?
苏诺言心有疑惑,大脑逐渐清醒过来,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随后慢慢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考完试就去吃饭了,然后遇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之后……自己让沈彦安帮忙上药了,然后她竟然……睡着了。
思及沈彦安昨晚上药时指尖的温度,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啊啊啊”
苏诺言一把用被子把脸蒙住了,尖叫出声,他真的好温柔啊,她脸色不由得染上粉嫩的颜色。
“扣扣扣,扣扣扣”
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苏诺言撩开被子,出声问道:“谁啊?”
“是我,起来了吗?”从门外传来沈彦安熟悉的清冽声音。
“啊,起来了,学长等一下,我去开门。”苏诺言嘴上忙着回答沈彦安的问题,手上动作不停,利落的收拾好,还整理了一下睡了一夜,有些发皱的衣服。
她跑到门前拉开门,对着门外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早上好,学长。”她嗓音清脆的说。
“嗯,早上好。”沈彦安回她说。
清晨的女孩儿脸蛋白皙透亮,泛着淡淡的红晕,还稍稍带有一点刚刚睡醒时的慵懒。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苏诺言有些不自在的撩了撩头发,说:“学长,我……昨晚在这儿睡着了?”
“嗯,昨晚你太累了,我看你睡的很熟就没叫醒你。”沈彦安语气平缓地这样说。
“那你昨晚在哪睡的啊?”苏诺言不好意思地问道。
“去赵景那里凑合了一晚。”沈彦安如是回答。
“不好意思啊,学长,我昨晚睡着了。”苏诺言抱歉地说。
沈彦安不语,苏诺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突然就这样停滞下来。
沈彦安顿了顿,主动问道:“伤口还疼吗?”
苏诺言回答说:“不怎么疼了。”
不期然又想起昨晚沈彦安给她上药的场景,刚刚才褪下去的红晕又有升上来的迹象。
沈彦安颔首,说:“那就好,药自己记得涂抹,每天一次。”
“嗯嗯。”苏诺言忙不迭的点头,头偏过去,不敢看沈彦安的眼睛,天知道,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沈彦安沉默,苏诺言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竟一时无话。
“唉”
苏诺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是沈彦安。
她仰脸看他,恰好和男人垂首望过来的视线相对,四目相接。
沈彦安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看着苏诺言说:“我进去一下,换件衣服,收拾东西。”
苏诺言闻言一愣,随即尴尬的侧身让沈彦安进去。
“不好意思,学长,你先收拾,我先走了。”苏诺言不好意思地说。
说完就转身欲离开,她忽然想起一事来,站在门口问他:“学长,我昨晚睡觉的时候攥着一个外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沈彦安身影一顿,揶揄地说:“你自己硬要握着的,怎么?自己反倒不记得了?”m.xiumb.com
“当然是因为不记得了,所以才要问你的。”苏诺言反驳道。
说完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她有些犹疑地问:“学长,你说是我自己……硬要握着的?”
“嗯,昨晚怎么拽也不松手,稍微用点力就要哭,只能让你握着了。”沈彦安一本正经的说。
苏诺言听的一脸羞愧,这是她吗?她怎么会这个样子?
占了人家的房间,抢了人家的床不算,竟然还拽着外套不松手,苏诺言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回,她一定不会问出这个问题,打死她也不会问出口的。
就在苏诺言内心纠结的时候,沈彦安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忘了?忘了也好”。
苏诺言在他幽深的视线里直接落荒而逃。
这边苏诺言回到和范湘玲的房间,敲了敲门。
范湘玲从看到门外站着的苏诺言,忙打开门,让她进来。
脱口便问:“诺言,你怎么这才回来?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都没收到吗?”
范湘玲脸上还带着水珠,一看便知是刚刚洗漱完,都没来得及擦干净脸上的水。
苏诺言心中一暖,冲着范湘玲灿然一笑,说:“昨晚上药的时候睡着了,刚刚才起来,手机也静音了,一直没看到。”
“上药?”范湘玲反问,“对了,你伤的怎么样?”
“没事儿了,就是一些淤青,化开了,过几天的时间就好了,你别担心。”苏诺言语气温和地和范湘玲说。
范湘玲悬了一天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嘴里不住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还想要再问什么,只是又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
“苏诺言?”
清冽的嗓音从门外传进来,落入到苏诺言和范湘玲的耳中。
是沈彦安的声音。
“嗯,怎么了?学长。”苏诺言回到,边说边走到门口开门。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沈彦安已经换好衣服,穿戴整齐,温雅依旧,清隽出尘。
“你的药,忘了拿。”沈彦安将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子往苏诺言的方向递了递。
“啊,好,谢谢学长。”苏诺言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药。
沈彦安抬腕看了看手表,说:“还有十五分钟七点,快去洗漱,七点出发回学校。”
苏诺言听到他的话,抓了抓头发,说:“好,我去洗漱,学长再见。”
“嗯。”沈彦安淡淡应声。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沈彦安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无奈的放下,这丫头,毛毛躁躁的。
李峻宁恰好从房间拎着东西出来,见到苏诺言关门的样子,噗嗤一笑。
“哈哈哈”李峻宁笑的前仰后合的,拍了拍沈彦安的肩说:“彦安,你也有这一天啊!”
看惯了小学妹追着他跑的样子,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被小学妹“拒之门外”的样子,真是活久见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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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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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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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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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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