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顾晨双目凝聚滔天怒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你根本不配做本王的皇叔,我们宗室没有你这样的怪物!”
“仗着一张蛊惑人心的脸,将父皇耍得团团转,暗地用尽了卑鄙手段,饲养奸臣,谋权篡位……”
道:“众人皆知皇位乃太子袭位,你竟还敢在登基之日带兵叛乱,肖想皇权,以卵击石,罪该致死!”
“这天下,只认太子!而非你摄政王之位!”
他目光扫向四周密密麻麻的军队,咬牙切齿道:“若尔等依旧如此执迷不悟,便按叛逆之罪诛斩九族!”
咆哮之声震耳欲聋,然而众将毫无举动,场面一片寂静。
他们早已得知全部真相,誓死拥护摄政王,如今太子在他们眼中俨如过街老鼠,千古罪人。
司景渊也静静的欣赏着他崩溃的模样,目光怜悯,“来人,将皇兄圣旨传去,本王要让他死心。”
“…你…这是什么?”
司顾晨看着两个侍卫撑开一道金黄圣旨向他走去,不禁心底发凉,瞪大双眼急切望去,念了出来:
“吾儿景渊,乃朕与丽妃之长子,生于云州农历十一年春分,朕与丽妃琴瑟和鸣,却情深缘浅,朕心中有愧,定心立他为帝……藏拙多载,精心栽培,气候已成,于今年秋末登基称帝,昭告天下,钦此。”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司景渊面色惨白,仿佛一瞬之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这圣旨是假的的!是假的!”
谁能知晓,他厌恶至极的皇叔,竟是与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如此巨变,谁能接受?
不仅是他难以置信,就连周边的众人都听得心底惊涛骇浪。
皇位传于谁并不值得惊奇,令他们真正惊讶的是摄政王与皇帝的真实关系,竟是父子!
可如此一来,倒也突然觉得说的通了。
老皇帝哪有世人所想那般痴傻,那般不堪,究其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深爱着自己儿子的父亲罢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被父皇看中,封为贵妃,至此两人形同陌路,就连生下的儿子都要冠以别名,苟活度日……
忽然众人看向司景渊的目光顿时便复杂了起来。
“……”慕岚抬眸看他,见他面色无常,不由得心下一松。
此事唯有她二人才知其中的真相,虽说老皇帝此举有些荒谬造假,可却能彻底将司景渊成功立定,名正言顺。
说到底,老皇帝还是偏心于他,一心为他。
上梁有些歪曲,可下梁已被培养的端正。
只是不知,老皇帝这番自作主张的私心,司景渊是否愿意承受。
“此旨乃…皇兄于寿宴之日所拟,一切皆已言明,安排命案一事无非是教你知难而退。”
司景渊牵着慕岚向他靠近,神情冰冷,似是死神,“而你不知悔改,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本王可容不得你。”
“你这心心念念的江山与天下,从一开始便是本王的,”
他紧盯着司顾晨麻木失神的脸,落下致命一击,“无须吹灰之力,便能唾手可得。”
“啊!你!”
司顾晨如同受到了极度的刺激,气得面色涨红,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他狼狈不已,却坚持抬眼与司景渊对视,气喘吁吁,“你!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一股郁气上涌,令他话还未说完,便直直倒了下去。
“啊!阿晨!”
一直失神恍惚的林子欣被他砸中一同倒了下去,蓦然反应过来,“阿晨!阿晨你醒醒……”
头上华丽的凤冠随着她的晃动早已摇摇欲坠,精致的脸妆此刻也变得面目全非,如同泼妇。
司景渊收回目光,看向慕岚,轻声问道:“此人岚儿想如何处置?”
他派人查过林子欣的底细,也知晓她二人之间的恩怨,何况太子这一路来的举动,林子欣在其中功不可没。
无论岚儿如何处罚,他都还要再为她出气一次。
慕岚扫了眼时哭时笑的林子欣,便抬眸与他对视,轻笑道:“我只想与你好好的,不想被旁人扰了兴致,一切由你决定便可。”
她来之前也曾细细回想过这些时日以来的经过,也对林子欣动过杀念,可陪着司景渊来此之后,那些想法便都不再重要了。
比起杀人解恨,她更想珍惜当下,享受二人时光。
他们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分心给旁人了。
“好,此事便由本王处理。”
司景渊握紧她的手,目光扫向四周众人,“此事已定,本王将受众之请,暂坐皇位摄政,再于一月后登基,一统云州。”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臣等誓死相随!”
……
一个月后,天晴。
红意遍布万里山河,奏乐响彻九霄云外。
云州新皇登基、封后,与天同庆。
京城满街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犹获天恩,皇宫中一片红喜,礼乐悠然。
此次乃史上最为宏大的一场仪仗,红妆百里,人山人海。
司景渊携着慕岚一步一步走上登基高台,站定后转身看向下方匍匐跪地的满朝群臣。
耳边传来太监宣读圣旨的庄严声音,一字一句响彻云霄,跪拜的官兵激昂不已。
他们皆是追随摄政王多年的忠臣健将,赤胆忠心,无怨无悔,为云州立下汗马功劳,乃建国栋梁之才,乃云州珍宝。
司景渊视线拉回近处,扫到了下方一同跪地的夜谨与琴乐,目有暖色。
这二人从小便是皇兄挑来保护他的贴身侍卫,虽表面为主仆,但他心底早已将二人当做亲人看待。
一晃多年已过,她们二人皆已有成,又彼此情根深种,已是最圆满的结果,他早已为他们拟旨,封官赐婚。
想罢,他目光慢慢移向身侧的人儿,勾唇轻唤:“岚儿。”
“嗯?”
慕岚娇俏的微微歪着头看他,眸光灿若星辰。
她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在原来的世界中,她只求摆脱富商家庭的控制,独立其身,安享余生。
后来不幸身亡,遇到了零一,为了再次活命,她选择了做任务。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只求着早日完成任务,争取到回去的机会。
可遇到了这个男人后,她竟也真的沦陷了。
从最初相遇时的紧张不安,到二人接触时的脸红心跳,再到言明心意时的羞涩期待,最后到成婚之时的幸福美满。
她真真切切爱上了这个男子,在真心实意的付出之后,一切皆会水到渠成。
在任务完成后,她依旧放不下他,坚持要回来,只求能陪他度过余生。
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终是迎来了这一刻。
“如今朕以江山为聘,”
司景渊长久的望着她,一双凤眸满是甜入骨髓的柔情,薄唇轻启,“你可愿做朕的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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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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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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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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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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