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研究这个弓弩出来也是为了抵御蛮族,异族比蛮族更可恨。
她应该早就想到把图纸也给表哥一份的。
年前她的弓弩就研究出来了,今日正好给她爹将图纸送了过去。
既然也是为了用来抵御异族,她都可以拿出来。
至于苏将军家,她知道,是一个清贵的武将世家,可惜了。
晋姝看着她凝重的神色,对宋威点点头。
“可以,宋大叔,阿茵既然同意了,我也没意见!”
她本来还想征求一下赫连茵的意见的,既然如此,她也不用问了。
“阿茵,重新去画一张图纸吧!”
赫连茵慷慨点头,说着往屋子里奔去。
“好,师傅,我屋里还有多的图纸,我去拿!”
赫连茵很快就把图纸拿出来。
宋威激动不已,站起来对她们抱拳感谢道,“如此我便替苏缇感谢你们了,多少银子我先付给你们!”
“宋大叔,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好歹我爹也是一个武将,这图纸你拿去用就行!”赫连茵把图纸递给他,拼命摇头。
只要是对大麗有用的东西,她都能拿出来。
她真的很希望早日将蛮族和异族击退,大麗得以和平。
宋威接过图纸,“这不行,郡主,哪能白拿你的图纸……”
晋姝打断他的话,认真的开口,“宋大叔,我跟苏大叔也是老相识了,你真的别客气,只要苏大叔能用这弓弩多杀几个异族,我们就很开心了!”
赫连茵跟着点头,“嗯嗯,宋大叔,我师傅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她别的没有,这个能拿出手,那就给他们吧。
“如此,便多谢你们了,我一定会给转达给苏缇的!”宋威再三感谢过她们。
晋姝想起什么,“对了,宋大叔,等等,帮我把耳朵拿去换钱去!”
她可没忘记把山上的异族耳朵割下来。
那都是她辛苦的报酬啊。
宋威一笑,眼睛一亮,“好!”
更来劲了,也不知道晋丫头这次杀了多少异族。
晋姝假意去趟自己屋子里,然后把装好的异族耳朵从空间中拿出来。
这些耳朵她都处理了一下,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反正耳朵也没流多少血。
晋姝拎着满满一大袋走出来。
宋威一惊,上前帮她接住,嗬,还不轻呢!
他解开绳子一看,大为震惊,“这么多?”
这得多少异族人的耳朵才能凑够啊,而且每人都只有一只左耳。
这一袋,他估摸怎么着都得有……
上千人吧。
晋姝拍拍手,爽快的开口,“没有数过,四五千还是有的!”
要不是这些耳朵能换银子,她都嫌弃。
宋威咂舌,给她竖起大拇指,“不会把野猪岭的异族都杀光了吧?”
他就说怎么半个月了还没有下山来。
晋姝却不高兴的摇头,为没能拿下最后一个营地感到懊恼,“还剩最后一个地方,太多人了,我准备等开年再进山一趟,带着你们一块儿去!”
等她再修炼几个月,一定要将那群异族给杀个片甲不留。
“行!”宋威是真的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只剩下一个营地了,太了不起了。
他这辈子估计都完成不了。
太好了,这个好消息他得上报一下。
宋威扛着一大包东西离开,步伐都有点不稳,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紧张的。
赫连茵在一旁给晋姝鼓掌,“师傅,你太厉害了吧!”
妈呀,四五千异族就死在她师傅手里了。
她果真没有认错师傅。
一定要向师傅学习。
晋姝嘴角扯了扯,“那你还不快加油!”
少来这套。
“是是是,可我再怎么努力,这辈子也赶不上师傅你这么厉害啊!”赫连茵拍了个马屁,嘻嘻一笑,与有荣焉的感觉。
“那倒未必!”晋姝拍着她的肩膀,继续出去放鞭炮了。
赫连茵在武学一途还是很有天分的。
假以时日,定能成大才。
玩了一会儿,晋姝又去村子里转了一圈。
就这么悠闲的过了好几日,没有任何人打扰,晋姝开心的过了一个年。
果不其然,元宵节过后,临江府周边几个州府开始征兵了。
赵氏急匆匆的找上门来,眼含热泪。
天杀的,怎么又要征兵呢。
她们家儿子多,这次又必须要去一个。
都是她的儿子,她也不知道让谁去了。
“婶子,怎么了?”赵氏上门时,晋姝正在后院指导赫连茵的剑法,听到小青的声音,她连忙走出来。
看到赵婶子好像哭了一场的模样,她快走两步,来到她身边。
“阿姝,帮帮婶子吧!”赵氏一看到晋姝,立马眼泪就下来了。
晋姝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赵氏,小声询问起来。
“没事,婶子,你先别哭,你说咋了!”
“这天杀的异族……临江府又在征兵了,我家…我家又要去一个人……阿姝,你帮婶子想想办法吧,婶子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赵氏一家也是军户,但凡要征兵,就必须上一个男丁。
她此刻只有这么为难了。
还好她在军营中的另一个儿子没有大碍,可……可她失去过铁柱,就再也舍不得任何一个儿子去参军了。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晋姝,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虽然不能逃避参军,但至少能把她儿子调去一个不危险的位置,什么火头军或者后卫军,都行啊!
赵氏泪眼婆娑,眼下她还没有决定那个儿子去,她都觉得不行。
晋姝拧眉,拉着赵氏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婶子,别急,你仔细和我说一下!”
赵氏擦擦眼泪,挨着晋姝坐下,细细道来。
晋姝听后手指敲击着桌面,恐怕这事儿她不能帮忙。
她帮不了赵婶子,参军之事,她预览不了。
“婶子,我跟你实话说吧,这事儿我忙不上什么忙。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赶紧确定一个人,我趁这一个月的时间,教他一套拳法,至少在战场能够有自保之力。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秦松到时候也会去参军,我尽量让他护着一些!”
晋姝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别的她是不行了。
她不可能要求赫连茵或者卫渊和去帮她解决这件事儿。
赵氏捂着胸口,低声啜泣。
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异族,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劈下来,将他们劈死呢。
“那…那好,阿姝,婶子听你的,这就回去商量去!”
没办法了,赵氏也想不到更好的,她只能同意下来,她也不能让晋姝为难。
“好,婶子,你们尽快商量好,我在家等你着!”
晋姝冲她点点头。
赵氏紧赶慢赶的往回走,身形都佝偻了些许。
算起来,赵氏也快四十岁了,刚死了一个儿子,又要送另一个儿子去战场。
她的内心满是不舍和无助。
晋姝也把这事儿给秦松他们说了一下。
征兵下来了,秦松也该动身了。
最迟三月初秦松也得去参军。
晋姝对他更加的严格起来。
这个时候流泪,总比去了战场流血好吧。
过了两日,陈家选好的人过来了。
晋姝并不意外,陈家最合适去参军的人选就是陈大宽,陈青牛两兄弟,年龄小,力气大。
只是最后选定了陈青牛,她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晋姝也开始教导陈青牛学习起拳法来。
拳法入门简单,精进困难,但是上了战场,实战就能出经验。
晋姝这边有条不紊的教导起来,另一头,被流放的罪臣家眷也来到了丰水村。
他们队伍庞大,被分散安排到了周边的村子里。
丰水村给他们挨着河边搭建了几个茅草屋,每家发了点救济的粮食,也算是应对上面的安排了。
丰水村地理位置尚可,上有山下有河,只要是有手有脚的,就不会被饿死。
不过他们也成了村民这段时间嘴里的谈资。
这群人有老有少,从京城长途跋涉到边境,早就不成人形了,看着比乞丐还不如。
晋姝没管这些,赫连茵要走了,她要北上,去她父王汇合。
无他,皇帝下令将她赐给了太子为太子妃,半年后成婚,可她不愿意。
她跟在晋姝身边,受到了晋姝很多影响,从习性和思想上面,跟以前都大不相同,加上她本身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姑娘家。
她宁愿沙场拼搏,也不愿意去那深宫后院,以色侍君,百般讨好。
晋姝给赫连茵收拾着物件,接她的队伍已经在门口等着呢。
赫连茵气愤的坐在凳子上,仔细观察着手中的软剑,咬着后槽牙不爽道。
“师傅,我真想一剑把太子给劈死!”
狗东西,竟然敢肖想她。
那前太子妃才刚死多久,太子又要成婚,还把算盘打在她头上来,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而且太子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好色之徒,比她要大整整十岁呢。
“去呗,你要是想劈死他也不是不行!”
晋姝正在给她装自己给她准备的瓶瓶罐罐,里面都是她调配的药物,头也不抬的回答她。
赫连茵眼睛一亮,握紧手中的软剑,径直站了起来。
“真的?那我不如直接杀回京城,将他劈成两半,然后再去投靠我父王!”
要是可以的话,她就冲了。
晋姝手一顿,得,当她多嘴。
“不可以!”大麗本就内外动荡,要是太子再死了,就该彻底大乱了。
“但是我想告诉你一句话,自己的命运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
任何人,都威胁不了她才是。
赫连茵努嘴,气愤的一锤柱子,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师傅,谢谢你啊!”
要不是师傅,她现在估计早就人生无望了。
“谢我做什么,收了你的银子就该帮!不过你可以想想别的办法,如果你父王还是要你嫁给太子呢?”
说实话,古往今来,有多少个大臣能干得过皇帝的。
赫连茵的父亲虽是外姓王,但是始终矮人一头。
矮人一头,必定要受委屈。
赫连茵摇头,咬了咬嘴皮子,犹豫的说道,“我父王会想办法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假死脱身!”
晋姝点头,微微一笑,“这个办法不错!”
她手里忙碌着,把给赫连茵准备的东西都给捎上。
“好了,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晋姝拍拍包裹和箱子,她能想到的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呜呜呜,师傅,我舍不得你们啊!”赫连茵揽着晋姝的胳膊,表情痛苦。
都怪皇上,她在这里待的好好的,让她成亲做什么。
“没事,等有空我就去找你!”晋姝可没觉得有什么分离不分离的。
有大黄这匹千里马,她想去哪里不就是简简单单的事情吗。
赫连茵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啦,可她还是好舍不得。
晋菡也从私塾回来送赫连茵,大家坐在一起,说了好些话,她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马车。
赫连茵眼眶湿润,她撩起帘子,露出白净精致的小脸,眉眼带笑,“师傅,小菡,师弟,保重,我走了!”
晋姝点头,对她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送信啊!”
晋菡抓着晋姝的手,小可怜模样给赫连茵道别,“阿茵姐姐,我会想你的!”
送走依依不舍的赫连茵,晋姝看向秦松,他也快走了。
过了几日,天气回暖,积雪融化,宋威带着伤好的白韬准备上山狩猎。
临上山前,宋威找到晋姝。
晋姝正忙着研究克制蛊虫的东西,双手沾满药汁,随手在帕子上擦了擦,笑着对宋威开口,“宋大叔,你们要上山吗?”
“是啊,准备去山上转转,对了,这是苏缇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宋威低沉着嗓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嗯?”晋姝怔了一下。
送给她的?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裹着一个木匣子,然后打开一看。
银针!晋姝拿起一根,不解的看向宋威。
“宋大叔,苏大叔怎么想起给我打这么多银针啊?”
这盒子里面,满满当当至少有上百根。
苏大叔不是最不喜欢打银针吗?怎么……
宋威沉声解释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又消散掉。
“你苏大叔说,喝了你那么多的酒,合该送你点儿什么,他打完这些银针,就把铁匠铺盘出去了,这会儿估计都该在军营里了!”
“是吗?真是谢谢他了!”晋姝还是很喜欢苏缇打的银针,用着是真顺手。
真的有心了,她都没有想到。
她抬眸看向宋威,“宋大叔,你们上山时一定要小心一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立马下来!”
年前杀了那么多异族,她怕他们在山上埋伏,危险性很高。
宋威厚道一笑,“放心,我省得!”
他早就打算好了的,不会乱来。
说完话,宋威就带着白韬离去。
晋姝也接着忙活起她的事情来。
日子还算安稳的过去了一个月,晋姝收到了赫连茵的信。
她最近闲来无事,除了训练就是窝在灶房指挥齐大嫂做新菜。
而陈铁牛的成亲日子也近在咫尺。
陈青牛想着上战场前,看着自家哥哥成亲,所以赵婶子和乔家商量了一下,把婚期提前了一个月。
好在今年日子好,吉日多,乔家也觉得没什么,就同意了。
赵氏这些日子是忙的脚不沾地,一边要养兔子,一边要准备陈铁牛的婚事,还要给陈青牛准备参军时候的衣物之类的。
还有军营里的另一个儿子的衣服要准备,然后还要防着小陈氏的突然临产。
晋姝拎着梅菜扣肉饼和盐焗鸡上门的时候,赵氏整个人看着消瘦了不少。
虽然精神尚可,但晋姝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陈大丰抢夺过赵氏手里的镰刀背篓,猛地提高声音,“娘,我都说了我去就行了,你就歇着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他娘说过话,可她娘真的是闲不下来。
昨夜缝衣服睡得就晚,今早起来了,还打算去割青草,他实在忍不住了。
赵氏虎着脸,攥着镰刀,皱紧眉头,“你小子不知道怎么割,割回来兔子不吃,小心我找你麻烦!”
陈大丰哭笑不得,他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割。
他夺过赵氏手里的工具,就准备出门,旁边的小陈氏捂着肚子忍俊不禁。
“知道了,知道了!诶,阿姝来了,正好正好,快跟你婶子说说,让她歇着吧!”
“滚滚滚!”赵氏没好气的让陈大丰离开。
臭小子,不省心。
晋姝拎着东西走进来,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一家,跟唱大戏一样。
她打了声招呼,“大丰哥,嫂子,婶子!”
陈大丰憨厚一笑,迈着大步出门去了。
小陈氏想要站起来迎接晋姝,赵氏连忙把她摁了回去。
晋姝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赵氏。
“啧,你这孩子,都说别带东西来了!”赵氏佯装不高兴的接过东西,赶紧放在灶房里,然后给晋姝端了个板凳。
她不是故意客气,反正晋丫头送的东西,她不接也得接,说不过她。
小陈氏也放下手里的络子,不赞同又感动的摇头,“是啊,阿姝,你可别拿来了,家里什么都有!”
“那有,这是我为了开新店准备的新菜,这不想着给嫂子把脉吗,顺便拿来给你们尝尝!”晋姝坐在凳子上,挥挥手。xǐυmь.℃òm
她可没多的闲工夫,这不是今天碰巧了,搞得她就跟拿了很多东西来一样。
赵婶子她们实属太客气了。
晋姝对她们无奈一笑。
“是是是,都是你有理!”赵氏睨笑了她一眼,拿了根板凳挨着她坐下来。
晋姝则是给小陈氏把起脉来。
晋姝柳眉一挑,小陈氏这胎像很好,不过也就这几天了。
“嫂子,没问题!”晋姝收回手,笑着对赵氏和小陈氏开口。
“这几天尽量多活动太多,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找我啊!”
晋姝又再三交待了一次。
“好!”赵氏好歹生过六个孩子,什么情况她也大概明白。
说完小陈氏,晋姝又对着赵氏开口,“婶子,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整个人都瘦成这样了!”
她强行拉过赵氏的手,给她把脉观察着。
赵氏可不敢反驳这个凶丫头,小声的说着,试图糊弄过去,“就…还是那些活儿啊!”
“我看不是吧!”晋姝表情不悦,还好身子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婶子,你现在实在太忙了,还是找个人帮你的好啊!”
晋姝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她对赵氏还有几分感激,不得不多嘴一说。
小陈氏看了自己消瘦的婆母一眼,拉着晋姝的袖子,“好阿姝,你可算是开口了,我说让舅母或者我娘过来帮帮忙,你婶子愣是怕麻烦她们,你看,瘦了多少!”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婆母就适合让阿姝张嘴。
只要阿姝一说,保准能听进去。
早知道,她就早点去请她来了。
赵氏打趣了小陈氏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她没觉得自己瘦了啊。
晋姝也觉得,她无比认真的对赵氏开口。
“婶子,你别怕麻烦人啊,大家都是亲戚,相互帮个忙,这有什么!在说,之后嫂子生了孩子,你还得帮忙照顾,你要是身子垮了怎么办?”
“好好好,你们两个啊!我知道了!”赵氏哭笑不得,但心中温暖不已。
晋姝这才慢悠悠的回去了。
半夜时分,晋姝睡得正香,屋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翻身坐起来,套上外套,拿上药箱就往外走。
“阿姐,怎么了?”晋菡跟着坐起来,揉揉眼睛。
晋姝把晋菡摁回被窝里。
“快睡吧,估计你陈大嫂要生了!”
她刚才感知到外面是陈大丰,瞧他那着急的模样,应该是小陈氏有事儿。
小青披着衣服走出来,晋姝让她回去继续睡。
她则是来到前面,打开门。
陈大丰披头散发举着火把,身上随意套了一件棉衣,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有穿鞋,面色焦急的站在门口,还想继续敲门。
“大丰哥!”
陈大丰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连忙对晋姝开口,“阿姝,快快快,你嫂子要生了!”
“别急,生孩子没这么快的,我们走吧!”晋姝拍拍他的肩膀,反手把门关上后,跟着他往陈家去。
来到陈家,几间屋子里的烛光都亮着。
里屋传来小陈氏哼唧的叫痛声,还有赵氏的宽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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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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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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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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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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