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晋姝看着手臂伤口包扎处有些渗血的雅雯,轻声开口,“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多谢晋姑娘,皮外伤,奴婢自己能处理!”雅雯受宠若惊,但摇头拒绝。
“我帮你处理吧,免得留疤!”晋姝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也不觉得麻烦。
雅雯只好跟上,并且看着她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了缝起来。
眼里的震惊跟晋大夫如出一辙。
“好了,伤口三日别沾水,每日换药!”晋姝给她最后上药包扎起来,交代了两句,完工。
“麻烦您了!”雅雯感觉伤口的疼痛轻了许多,眼里带着一丝崇拜开口。
“别客气了,早点休息吧!”晋姝活动活动脖子,把药箱收了起来,准备洗漱睡觉!
“嗯!”雅雯把染血的布条发走,又换了另一个人来照顾晋姝。
王府另一头,雅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红瑟。
“你说什么,你们居然遇袭了?”红瑟一听雅雯开口,差点没蹭住自己的脸色。
“红瑟姐姐,不是我们,是江边的所有人都遭遇了不幸!”雅雯被吼得心都漏了一拍,赶忙解释着。
“岂有此理,临江府怎么会有这么多异族!”红瑟一拍桌子,眼神阴沉,凶巴巴的瞪着窗外。
“我想是因为两位皇子的关系,很多京城的达官显贵都跑到边境来避难,这应该就是异族进攻的原因吧!”
雅雯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不免有些难受。
不是为那些达官显贵,而是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还有舞姬她们。
“好了,不说了,你快些休息,明日我跟你一同去巡防营!”红瑟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安心。
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就看接下来怎么处理了。
不过这该死的异族,怎么敢越境的。
半夜,晋姝正在床上睡得正香,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她吵醒,“谁啊?”
她一边坐起来一边穿衣服,语气有些暴躁。
外面的人愣了一下,赶紧开口,“是奴婢雅雯!晋姑娘,麻烦您快些起来,我家世子发烧了!”
晋姝穿好衣服鞋子打开门,看到雅雯拎着灯笼站在门口,面色急切,“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云风护卫告诉奴婢的!”雅雯紧张得手脚发麻,她只负责通传,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吧!”晋姝随手用簪子将头发挽了一下,大步往外走去。
她抬头看了一下,估计才四更天呢,太早了吧。
揉了揉眼皮子,晋姝已经踏进了卫渊和灯火通明的院子里。
卫王妃隐忍泪水握着自家儿子的手,眼底带着些许青色,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一看也是跟晋姝一样被突然叫起来的,
“渊和,都是母亲不好,母亲以后一定会好好陪着你的!我们不管了,都让你爹去管!”卫王妃声音柔和的对着卫渊和开口,目光满是担忧。
云风给卫渊和换了一个冷帕子,回头看到晋姝时,心安了不少。
卫王妃也看到晋姝的身影,她知道这是茵儿嘴中的师傅,她赶忙让开位置。
晋姝执起卫渊和的手,抚摸着他的脖颈,好烫!
她看向云风,“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
云风立马做出回答。
“晚饭过后,但是那会儿主子没什么感觉,晚上睡觉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灌了退热的药,不仅一点儿用没有,结果还越来越热,施针也不起作用。
晋姝感受到他奇怪的脉象,心头一凛,正思索对策时。
“…母亲!”卫渊和低声呢喃了一句,卫王妃赶紧贴过去。
“母亲在这儿,在这儿,渊和,你想说什么!”卫王妃焦急的抚摸着他消瘦的面庞,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的儿子,怎么瘦成这样了。
都是她不好,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
“母亲,孩儿不孝,不能……咳咳……伴……”
卫王妃拼命摇头,泪如雨下,打断他的话,轻声宽慰着。
“别说了,别说了,渊和,母亲在这儿,你不许这样想,小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你父王已经派人去找莫神医了,你坚持一下!”
卫渊和迷迷糊糊摇头,浑身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要不是怕母妃担心,他恐怕早就叫出来了。
这个病折磨了他这些年,够了,他坚持不下去了。
“母妃,你还阿湛,他会替我照顾好你的!我好累……”
晋姝捂住他的嘴,打断眼前这场心酸的对话,“我又没说你不能救,话多!”
卫王妃眼里迸发出生机,抓住晋姝的袖子,“小神医,你有什么办法,快救救我儿吧!”
晋姝点头,对着旁边站着的众人开口。
“你们都先出去吧!”
别在这里挡着她发挥。
啊?众人面面相觑,云风本想上前询问的,一看晋姝肯定的眼神,赶紧拉着卫王妃,拎着雅雯,直接跑出去了。
顺带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卫渊和难受的呻吟着,牙齿间有一丝腥咸,他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
虽然他只见过这位晋姑娘一面,可她能毫无顾忌的出手救治她,已经非常感谢,他不敢奢求太多。
看在她如此竭力救治自己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她以前偷闯王府对他做的事儿了。
“……咳咳咳……晋姑娘……别……费力了!”
只是他的声音微不可闻,要不是晋姝耳力好,她都没听见。
晋姝从空间里拿出匕首,放在蜡烛上烧着,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费力,到时候把诊治费给我出高点儿!”
卫渊和嘴角微微一扯,恐怕不能如她所愿了。
这些年父王为他寻找的神医,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王府都要被他吃穷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晋姝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卫渊和无奈,身上又是一阵啃噬的剧痛传来,他额间冷汗不断往外冒,原本想说话也不能说了。
“张嘴!”晋姝在他的脑袋上方划破自己的手腕,嘶了一声,疼得呲牙咧嘴。
割重了,好痛!
卫渊和没有反应过来,惨白的薄唇还没有张开,一滴滴鲜血就落在他嘴边。
他怎么能喝血呢。
他猛地别开头,浪费了几滴,晋姝面色一沉,掐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嘴。
“别给我浪费!”老娘的血很珍贵的。
要不是看在昨天咬了他两口的份上,她铁定不会这样做。
卫渊和还在抗拒,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眸,摇摇头,“我不喝……”
他艰难的举起手,抓住晋姝的手,别救他了。
晋姝的血染红了他的嘴唇,难得的血色让他惨白的脸庞都好看起来,殷红的血渗顺着进入他的口腔中,竟然出奇的甜。
“迟了!”割都割了,不喝,那是不可能的。
再不喝,她的伤口都要凝固了!
晋姝的右手用力,掰着他的下巴,见他反抗严重,干脆直接将左手手腕贴近他的嘴唇,“既然你想死,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要你好好活着!”
过分温暖的肌肤贴合过来,卫渊和还想摇头反抗,可惜,身体太弱,没有力气反抗,只得被迫接受。
只是随着鲜血涌入他的喉间,流入胃内,身体里的痛楚好像立刻就减轻了。
冰凉的嘴唇从泛青色到好转,晋姝抓过他的手,再次把脉。
见他脉象逐渐正常,晋姝这才收回自己的手腕。
“咳咳!!”卫渊和捂着胸口半坐起来,原本应该毫无色彩的眼睛竟然有了一丝光感,眼前有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伸手往前摸了摸,只是嘴角的血迹还未干透,就好似被人糟蹋了一把,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破碎感。
晋姝扭头,看着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她拍开他的手,“摸我头发做什么?”
卫渊和猛地缩回去,耳根不由得一红,轻声开口,“……我好像可以看到了!”
晋姝拿过旁边的帕子给他擦擦脸,得意一笑。
“当然,估计你这两天身体里的蛊虫和毒素能消灭一半,差不多眼睛就可以恢复了!”
卫渊和微微点头,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手脚也热起来,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
“躺着吧,记住,不该说的别说!”
要不是为了让他给钱,她铁定得把他脑中的记忆给除掉。
晋姝把帕子往旁边一丢,起身走向门口。
“谢谢!”卫渊和听话的躺回去,听到她的交待,又赶紧坐起来出声道谢。
晋姝打开门,数十双眼睛盯着她,吓她一跳,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的一群人开口,“可以了!进去吧!”
云风他们一拥而上,晋姝则是慢悠悠的回到自己院子。
第二日,卫王妃正在陪可以坐起来的卫渊和用早饭,屋中一片温馨。
红瑟一脸紧张的从外面走进来。
“王妃,世子,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找晋姑娘,属下看他们来者不善,将他们拦在了门外!”
红瑟眉头微蹙,问那群人的话也不说,除了报个名头,什么都不知道。
卫王妃放下筷子,疑惑的询问道,“他们可说了自己的身份?大清早的上门!”
她现在对晋姝可是喜爱有加,当祖宗一样供着,谁要是敢欺负她,那便是跟她过不去。
红瑟点头,轻声回禀。
“是一群女眷,说是镇国公府的,来请晋姑娘过府一叙!”
不过态度可就不怎么好了。
卫渊和抬头,眼前已经能够模糊的看到一些画面,他看向红瑟,“让她们等着,别去打扰晋姑娘!”
这么早,估计晋姑娘还在休息呢。
“怎么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抹浅绿色的身影走进来。琇書蛧
至于旁边的赫连茵,他自动忽略了。
“表哥,姨母!”赫连茵乖巧的走过来问安。
“茵儿,晋姑娘,你们来了,快请坐,用早膳了没有?”卫王妃高兴的站起来,虽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但是看到儿子身体恢复,她面色也红润有加,喜上眉梢,半点儿不像没睡好的。
“晋姑娘,表妹!”卫渊和也放下手中的勺子,跟她们打了一个招呼。
“王妃,世子!”晋姝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用过了!”
她又扭头看向红瑟,“外面有人找我吗?”
她就听到了半截。
“嗯,晋姑娘,说是镇国公府的!”红瑟又告知给她。
晋姝一听镇国公府,冷笑一声,嘟囔了两句,“真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别人没有听到,旁边的卫渊和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嘴角微弯,继续喝汤。
“好,我一会儿把世子的药开了我就出去看看!”晋姝朝红瑟轻轻点头。
“师傅,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找你茬的,我去帮你收拾她!”
赫连茵的暴脾气可容不下别人欺负晋姝,她傲娇的看向晋姝,举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开口。
晋姝斜了她一眼,赫连茵立马低下头,乖乖坐好,不敢吭声。
卫王妃好笑,点点赫连茵的额头,宠溺的开口,“茵儿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现在倒是收敛了!”
晋姑娘倒是个秒人,小小年纪训人很有一套嘛。
“姨母,茵儿一向很乖巧的!”赫连茵抱着卫王妃的胳膊撒娇,嘻嘻哈哈的模样看上去纯真无比。
卫渊和吃好了早膳,放下筷子擦擦嘴角。
“晋姑娘,久等了!”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来给他看诊。
“不碍事!”晋姝摇头,声音微凉的说道,“伸手!”
卫渊和听话的伸出手,旁边卫王妃则是紧张的盯着她。
半晌过后,晋姝收回手,声音清脆的说道,“嗯,比之前好多了,继续养着吧,我重新给你开个方子,写两道药膳!”
“剩下的我跟云风交待过了,他知道怎么做,我跟茵儿就先回去了!”
来了两日,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她们该回去了,她忧着小菡和三宝的。
“今日就要走?”卫渊和拧眉,额头一跳,怎么这么着急,两日就要走。
他忽略了言语间的别样情绪,微微侧目。
卫王妃也是一脸担忧,“晋姑娘,不如再多住着时日,我怕……”
卫王妃欲言又止,万一渊和要是严重了,她可怎么办啊。
“王妃放心,不会有事的,只要世子爱惜自己的身体,定时服药,十年以内必定性命无忧!”
“再说,我再过一两月还会来的!”
没人可以阻拦她的决定,晋姝言辞凿凿,给她解答了一下。
卫王妃这才心安下来,感激一笑,“多谢晋姑娘!”
又扭头看向赫连茵,伸手抚摸着她脸上的伤口,目光灼灼,“茵儿,受苦了!”
“姨母,别担心,我好着呢,这个疤痕师傅说后面能帮我消除的,你就好好陪着表哥吧,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赫连茵抓住她的手,温柔一笑,轻声安慰着。
这道疤存在或者不存在,对她而言都不是问题,有这道疤,更可以激励她的习武之心。
卫王妃目光含泪,微微闪烁,心疼的点头,“好!姨母就在这里等着你!”
见她们起身就要离开,卫渊和叫住晋姝,声音朗润温和的对她说道。
“晋姑娘,镇国公府若是对你有任何不利,尽管开口,毕竟我还欠你一条命!”
晋姝还没回话,倒是旁边的赫连茵挥舞拳头,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师傅,肯的回答。
“表哥放心,有我在,量她们也不敢!”
卫渊和一愣,只好放弃。
待她们两人离开,卫王妃才撑着头感叹了一句,“晋姑娘真有趣,行事风格颇有你小姨母的风范,渊和,要是你身体尚好,母亲都想撮合你二人了。
不对,你年纪太大了,老牛吃嫩草,不好不好!还是等晋姑娘再长大一些,我帮她选几个家世清白的好人家,让她多选选!”
卫王妃嫌弃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榆木脑袋,既不体贴,又不爱说话,谁愿意跟他一块儿过日子。
“母亲!!”卫渊和无奈的叫了一声自家过多幻想的亲娘,虽然看不到,可他明显能感受到自家亲娘的嫌弃之意。
只是他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话中的懊恼。
等晋姝写好药方给云风后,才自己来到王府门口。
红瑟站在门口,台阶下是六七个身着锦衣的中年女子,头上明晃晃的金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只是看上去态度倨傲,神情不愉。
中年的妇人抬头,远山黛眉微挑,声音烦闷的询问起来,“红瑟姑娘,你能不能再去帮我们催一下,这都等半个时辰了!”
再说,凭啥不让她们进去。
洛宁王府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她们好歹也是出自镇国公府,真是气人。
红瑟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看到晋姝。
“晋姑娘,就是她们找您!”红瑟退后半步,十分恭敬的对晋姝开口。
那群妇人看到红瑟的态度,心中一凛,对视一眼。
晋姝走过来,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将目光放在她们身上,声音冷淡,“找我何事?”
不过看着倒也不像是来打架的。
一个美妇一眼就看到晋姝腰间的半块玉珏,眼神莫名的亮起来,对身边的女人小声开口,“大姐,好像是那块玉珏!”
没错,不过她又看了一眼晋姝只能算清秀的小脸,试图寻找什么痕迹。
“稍安勿躁,我问问再说!”中间的美妇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看向晋姝,打量了一番,还没开口就看到晋姝烦躁的眼神。
“有话快说,别耽误我时间!”晋姝双手抱臂,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不悦的开口。
中年妇人一噎,这脾气未免也太暴躁了。
“咳……”她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笑着询问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姑娘,我想问问你,你腰上这块玉珏是从何处来的?”
晋姝怔了一下,拿起腰上的玉珏,眉头轻蹙,眼神带疑的看着她们,“我爹给我的!”
她这时想起她爹交待的事情,难道她们知道些什么?
中年妇人眼前一亮,上前一步,“那你爹现在在何处呢?”
晋姝扫视过她们不同情绪的脸庞,淡定的回答道,“坟墓里!”
什么?妇人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开口。
“你不会骗我的吧?姑娘,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了解了解你父亲的身世!”
“我爹姓晋名旺,九年前死于边境战场,我骗你做什么!”晋姝阴沉着一张小脸,没好气的开口。
妇人当即掉下一串眼泪,抚着胸口,难受的呢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有紧接着询问道,
“那……那你爹今年多大年纪你可知道?”
晋姝倒是放缓了态度,没刚才那么抗拒了。
“三十二啊!”
“三十二?怎么会是三十二呢?”美妇人一听,眉头紧皱,一双潋滟的美目饱含泪水。
她弟弟应该已经三十三岁了才对。
妇人吸吸鼻尖,看向晋姝,眼里满是惋惜,“这位姑娘,可有你爹的画像?”
“没有!”村里人那有什么画像,晋姝直截了当的开口。
没有,这可怎么办?
妇人环顾周边,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询问。
“那你爹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晋姝想了想,将自家亲爹的说的如实告知。
“脖子后面有一颗黑痣!”
难道今日她就能帮她爹解开身世之谜。
听闻此言,美妇睁大双眼,脚下一软。
身旁的仆妇慌张的扶着她,惊呼起来。
“大姑奶奶!”
“大姑奶奶!”
美妇人双手颤抖,热泪盈眶,心中难受至极。
“大姐,万一只是巧合呢,你别急,不如我们把这位姑娘请回去问问!”
另一名美妇赶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见她们乱作一团,晋姝柳叶眉微弯,看向旁边的红瑟,“辛苦你了,你先去忙吧!”
至于这群人,她再看看。
红瑟不放心的离去,交代了门口的侍卫照看一些。
等刚才问话的妇人哭过一场后,她再次打起精神,望着晋姝,“小姑娘,你爹在世时,可曾给你说过他的身世?你家还有何人?”
“说过,我爷爷说过,我爹并非他亲生的!”
说过个屁,他们才不会承认呢。
这些都是她爹自己在梦里承认的。
晋姝面色平静的开口,美妇又惊又气,看看十有八九是找对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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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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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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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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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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