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个人类屠夫了吧。

  这时,武涛突然把手里的油灯塞给晋姝,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地窖下面,从蛆虫中捡起一个精致小巧的浅绿色荷包,“这是我家郡主的贴身之物!”

  只是里面空空如也。

  他的脸色顿时就惨白一片,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声音也是颤抖起来。

  郡主真的被绑架了!

  莫非他来迟了?

  晋姝举起油灯,看了一下地窖里的尸体,尤其是挂在铁钩上的两个,从骨头上看,都不是年轻女子的身形。

  “先镇定一些,你家郡主可能就是被他们卖了的那个,还没有出事,我们赶紧先出去!”

  她赶紧对一副失了魂样子的中年男人开口,声音不小,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而且这里已经产生瘴气了,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他们还是先出去抓住那两个人询问究竟把人卖到哪里去了吧。

  武涛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举起佩剑挺直背脊,不错,他不能放弃。

  说不定郡主还在某处等着他呢。

  眼下救出郡主最为重要,他不应该如此柔弱作态。

  晋姝点点头,孺子可教,她立马拿着灯往上走。

  刚出地窖,一把白粉扑面而来,晋姝往旁边一闪,然后转身抬脚踹在对面偷袭之人的身上。

  砰~啪~

  身影狠狠的砸在橱柜上,发生剧烈的声响,上面摆放着的锅碗立马跌落下来,噼里啪啦,全部砸在那道身影上。

  中年妇人红蜘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额头红肿一片,显然被踹的不轻。

  她撑着双手抬起头,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看着吸入了她毒粉的晋姝,

  “哈哈哈,中了老娘的赤色蛛毒就乖乖等死吧!”

  说完,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快速往外面跑去。

  本来是回来收拾家当的,没想到发现家里还进了两个小贼,这她如何能忍。

  当然是送她们去见阎王爷了。

  “站住!把解药交出来!”武涛在晋姝后面,只沾染了些许毒粉在衣服上,他见状挥了挥衣袖,目光凶狠如猛兽,赶紧追出去。

  好毒的手段。

  “咳咳咳!”晋姝咳嗽两声,将眼前的毒粉从身上尽数拍掉,身形有些踉跄。

  但只用了不到两秒,她就恢复了正常。

  院子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剑锋划过皮肉,鲜血喷溅的声音。

  晋姝走出去,偷袭她的那个正是馄饨摊的老板娘,正背对着晋姝,躲闪着武涛的进攻,胳膊上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血肉翻滚,显然有些不及武涛的战斗力。Χiυmъ.cοΜ

  武涛把自家郡主失踪的怒气全部用在剑上,不停的朝她逼近,严厉的质问起来,“把解药交出来,还有昨天你们抓住的那个年轻女子在哪里?”

  红蜘蛛没武器,稍逊一筹,捂着胳膊不断后退,眼神冰冷一片,就是不肯回答。

  晋姝转身从灶房里拿出一把锋利的菜刀,对着红蜘蛛砍了过去。

  “你竟然没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红蜘蛛一惊,赶紧躲开,手中抓起一把毒粉再次撒了过去,想要趁机逃脱。

  武涛立马用衣袖捂着嘴鼻闪到一旁,晋姝却直接迎难而上,越过毒粉,一刀砍在红蜘蛛的肩膀上,凶狠的抬脚踹翻了她,“找死!”

  红蜘蛛噗通一声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又是一口鲜血,狠厉的眼神中这才有了害怕和惊慌。

  武涛顺势将配剑放在她脖子上,稍有不慎,就能送她归西,“别乱动!”

  红蜘蛛的衣裳被肩上涌出来的鲜血染红,气息弱了许多,愤怒的猛锤地面,痛苦的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不着,告诉我,昨天被你们抓来的女子卖到哪里去了?”武涛凶狠的看着她,心中怒火燃烧,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还要从她嘴里套出自家郡主的下落。

  “嗬嗬嗬,原来…是为了那个小蹄子来的,是不是我说出她的下落,你们就放过我!?”红蜘蛛忍着伤口处传来的疼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还打算讨价还价。

  武涛的剑立马靠近了两分,直接划破她脖颈处的皮肤,血珠子滚落,“别废话!”

  现在不是她能决定的,放过她,更是不可能。

  “嘶~”红蜘蛛被脖子上的痛惊了一下,眼底闪过幽光。

  晋姝对武涛使了一个眼神,她没打算使用精神力探查,今天精神力已经使用了大半,她怕撑不住,“放过你可以,我们本来跟你也无冤无仇,只要你说出那女子的下落,我们马上放你离开!”

  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红蜘蛛看着眼神清澈,话语不带作假的晋姝,咬了咬后槽牙,“好!记住你们的话!”

  她要不是为了回来等涂三儿,也不会落成现在这个样子。

  涂三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婆娘都要被人打死了,这个死鬼。

  也不知道眼前这一大一小什么路子,连她的赤色蛛毒都不怕,该死的,可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

  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红蜘蛛看过去,嘴角却快速下撇,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

  “我把她卖到了望崖县的听雨轩,估计这会子已经被上了吧,哈哈哈!”

  说罢,红蜘蛛扬起脖子朝着武涛的剑锋上撞去。

  武涛来不及收手,被她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鲜血喷洒。

  她身子软软的倒下,瞪大了眼珠子,无奈的望向门外。

  晋姝回头,只见秦松捂着肚子,手里拎着死不瞑目的涂三儿脑袋,身形摇摇晃晃的靠在门口,露出一个胜利般的笑容。

  晋姝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断气的红蜘蛛,赶紧朝着秦松走过去。

  秦松捂着肚子的指缝间有红色渗出,脸色略微苍白,撑着大门,将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脑袋丢出去。

  正是想要逃脱的涂三儿。

  晋姝上前扶着他,“你受伤了!”

  “小伤,撑得住,我们快去望崖县!”秦松眉头舒展开,一身血腥味,衣衫也破损了许多处,硬撑着身体开口道。

  眼下救郡主重要。

  这里距离望崖县还有四五十里远呢,少说都得两柱香的距离。

  他们不能耽误。

  武涛听到红蜘蛛的话后,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想到她说的结果,整个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他必须马上把郡主救出来。

  该死,竟然把郡主卖到青楼去了。

  “不行,你先去镇上找大夫包扎,然后再去县衙报信,我们去望崖县就行了!”

  看样子,他伤的不轻,毕竟这对夫妻都是有武功在身的。

  晋姝可不会让他顶着这么严重的伤势去骑马,太危险了。

  武涛看了他的伤势一眼,也同意了晋姝的决定,“秦捕头,你就听晋姑娘的安排吧!”

  主要是秦松这样去了也会拖后腿。

  没办法,他只能妥协。

  晋姝亲自把秦松带到了医馆,叮嘱大夫一定要给他包扎完再放他走。

  随后跟着武涛赶去望崖县。

  两人骑着马一路奔驰。

  怪不得秦松不知道阴婆子是谁,原来根本就不在琅台县。

  倒是狡猾。

  望崖县地处位置偏远,但却是临江府鼎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临江府乃至周边地区的几大名妓大家都出于此地,有不少商贩队伍也会特意转到这里,趁机潇洒快活一番。

  所以这也造就了望崖县特殊的民风结构。

  笑贫不笑娼。

  晋姝和武涛骑马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披红挂绿的街道人声鼎沸,来往行人穿梭其间,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挂着各色灯笼装饰点缀其间,看上去五彩缤纷,更像是在举办什么节日庆典似的。

  一眼望去,街上穿插错落的都是秦楼楚馆,中间挨着的几家正经铺子也都多是首饰铺子和卖胭脂水粉的居多,脂粉香味都快把酒楼饭馆的味道给遮盖过去了。

  他们二人骑马进来并未引起谁的注意,这样的装扮在望崖县十分正常。

  只是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子都频频向武涛抛去媚眼,眼神中带着不可言喻的韵味。

  武涛一双大黑眉拧着,尽量躲避开她们。

  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些女子的穿着未免也太过放荡了吧。

  晋姝随手抓了一个衣着鲜艳的娇媚女子,丢给她一锭银子,“美人姐姐,听雨轩往哪里走?”

  她可没打算挨家挨户的找,还是问人来的快一些。

  “小姑娘,去什么听雨轩,不如去姐姐的醉红楼呀!”

  娇媚女子笑眯眯的收了钱,挥动手里的帕子,一阵香风袭来,却没有告诉她怎么走。

  反而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对她放电,试图让她去另一个地方。

  只是下一秒,一把沾血的菜刀就放在她脖子处,晋姝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嘴唇动了动,“现在呢?”

  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双腿都在颤抖,伸手指着左边的一条街道,牙齿磕磕碰碰的说道,“走到……走到底底,最…最大的那家就是了!”

  怎么有如此彪悍的小姑娘!

  好可怕,莫不是什么强盗土匪吧。

  武涛错愕的看了她一眼,这东西怎么感觉这么熟练呢?

  晋姑娘难不成真是土匪窝里长大的?

  旁边的路人也纷纷侧目。

  晋姝淡定的收回刀,往她所指的方向而去。

  后面传来噗通一声,那女子吓得跌坐在地,云鬓间冷汗直冒。

  这钱拿的烫手啊。

  武涛是粗人,有些弯弯道道他并不是很懂,但只要能得知郡主的下落就行。

  到时候救出郡主,他再来感谢这位晋姑娘吧。

  大马往前奔去,晋姝和武涛同时翻身下马,看着眼前金碧辉煌,客人络绎不绝的听雨轩,莺莺燕燕正扭着小腰揽客,吴侬软语,听着就得劲儿。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暂时没有上前。

  武涛让她前后,他绕过前面儿翻墙进去查看了一下,但很快就阴沉着脸出来。

  “晋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县衙调集人手!”

  这里面太大了,靠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搜的完,要是打草惊蛇了可怎么办。

  晋姝点点头,“好!”

  把大黄牵到旁边的酒楼去放着。

  武涛一走,她便在旁边观察起来。

  靠着一棵大树,看着听雨轩进进出出的人,都是穿着不俗,富贵逼人的模样,叫声啧啧。

  白日宣淫,不好吧。

  这时,一辆普通的马车朝着这边跑来,在听雨轩旁边的巷子口转了个弯,速度有些快,风吹起一角帘子,晋姝一眼就看到里面躺着好几个嘴被堵住的妙龄少女。

  马车转了两个弯,停在听雨轩的侧门,这里鲜少有人往来,静悄悄的。

  晋姝蹙眉,思虑片刻,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中年车夫敲了四声侧门,片刻后侧目被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男人伸出头看了一下,看到熟悉的面容,两人低声嘟囔几句,年轻男人把门完全打开。

  一个个昏迷过去的少女被中年车夫扛下来送进侧门中。

  车夫随时都在环顾四周,看着无比警惕,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一直在晃动,时不时的还要对手中的无辜少女占点便宜,看着猥琐至极。

  年轻男人则是帮着他把这群昏迷过去热少女往里面搬。

  晋姝潜伏在墙头,眼里闪过一道幽光。

  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去,她看了看四周,前院丝竹之音传来,令人心神荡漾,可在没人注意的后院,却是如此一派肮脏景象。

  至少七八个少女被扛了下来,查看了一下她们的面容后,年轻男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看不清上面数目,笑眯眯递给中年车夫。

  车夫接过银票一看,满意极了,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嘿嘿两声,将银票小心的放在胸口,准备离开。

  关上门,年轻男子摩拳擦掌,看着这群肤白貌美的小娘们,对着院子里的护院招呼了一声,“都带到地牢去!”

  这次的货色总算比上次的好多了,想来也能给听雨轩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几个壮汉模样的护院应声走出来,左右肩上各扛着一个少女,往后院某处隐秘之地走去。

  晋姝踩着瓦片,脚步轻盈的跟上,直到看着他们把人带到了一处假山后面,好一会儿才两手空空的走出来,她心里有了盘算。

  她身形一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到前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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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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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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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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