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气到了老李氏,棍子拼命的往姚氏身上招呼。

  蠢货,蠢货!

  晋姝抬起头,眼神一沉,刚想叫老李氏住手。

  “娘,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姚氏不敢反抗婆母,只能四处躲避,不知道是不是老李氏今日心情大好的原因,下手也特别重,一打下去,身上就泛起红痕。

  姚氏护着脑袋,大声的叫着,声音痛苦不已,估计隔壁都听到了。

  “娘,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就去还,马上!”

  直到姚氏惊声说出了这句话,老李氏才停下手里的棍子,喘了口粗气,“孽障,不知好歹,若是今日不给我一家家还回去,还有你好受的!”

  摊上这么子的一个儿媳妇,老李氏觉得自己都要少活几年。

  没用的东西,一天天的,净给她找事儿。

  老李氏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头发因为剧烈动作有些散乱,但也好过披头散发的姚氏。

  “是是是,娘,我知道了!”姚氏捂着脸,浑身上下哪都疼,她呲牙咧嘴的点头同意下来,不敢再有丝毫别的心思。

  至少在这一刻,她是没有的。

  摸了摸高高肿起的手背,姚氏踉跄着,走到一堆篮子旁边,苦着一张脸,无奈的拿起几个篮子,准备马上去归还。

  可恶,她一个鸡蛋都还没有吃到呢,就这么还回去了。

  姚氏巴巴的望着老李氏,确定她不会再收回这句话后,立马准备出去。

  “还有这两吊钱,一并给我还回去,要是我知道你没有按照我说的做,那你就不再是晋家的人!”

  姚氏这个缺心眼子,不用点儿狠话还真对付不了她的贪念。

  老李氏将钱放进篮子里,冷言冷语的对她开口。

  老李氏又斜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怒火已经足够将姚氏浑身燃烧个遍。

  姚氏悻悻的点点头,不敢再造次,只是心痛不已。

  她提着篮子,风一般的跑出去了。

  这些都是之前和晋家有过节的村民送来的,就怕晋家当官儿报复他们,所以一听说这件事,立马就拿了家里顶好的东西送过来,希望关系得意缓和。

  但他们来自村里各个地方,丰水村的地界可不小,四面八方的,有姚氏跑的了。

  老李氏将棍子放在窗台上,愤愤不平的骂了姚氏两句。

  她刚准备坐下来喝口水,家门又被敲响了。

  晋姝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绣布,走到了大门口。

  又是一个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面色讪讪,不情不愿的样子,晋姝猛的开门,她的表情还没有收回去,就这么僵在脸上,尴尬至极。

  “你找谁?”晋姝的印象里没有见过她,所以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打算让她进来。

  “这孩子,咋还不先让婶子进去呢,我是你大林叔的媳妇啊!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看到晋姝一脸陌生,她脸上的表情一变,立马笑了起来,乐呵呵的,仿佛刚才的表情就不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一样。

  她挥了挥手,伸头探脑的往院子里看去,晋姝一把挡在她面前。

  大林叔?

  不就是那个在祠堂想帮晋福家说话,然后被他打断了手的男人吗?

  脸可真大,还好意思上门来。

  “记不得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吗?”晋姝淡淡的看着她,就是不让她进去。

  女人有点不高兴了,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呢?都不知道请她进去坐一坐。

  也不知道姚氏平日里怎么教导的。

  她笑容平淡了些许,还是尽量让自己友好一些,扯了个幌子,“这不是听说你娘腿不好吗?给她送点儿鸡蛋来补补,你先让婶子进去吧!”

  老李氏喝了口水走过来,看向来人,神色淡定,“大林媳妇,别这么客气,用不着,赶紧把鸡蛋带回去给你家大儿好好补补!”

  免得到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收了她家的鸡蛋,理不清关系。

  老李氏也清楚的记着晋林在祠堂是怎么针对她家的,所以也没给她好脸色。

  女人拎着篮子尴尬极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男人说了,要是今天不把鸡蛋送出去,就别想让她回家了。

  冤孽些,关她什么事啊。

  可她只能拉下脸来,好声好气的给老李氏解释着。

  “不是,婶子,你别介意啊,我知道您心里有气,我家大林也不是故意的,毕竟我们家娃子还得靠晋福的路子,当时真没想到晋福那个天杀的能做出这种事儿来,再说,咱们两家都是出自晋氏一族,一笔写不出两个晋字来,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家大林计较了!”

  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伤心的看着她们祖孙二人。

  妇人眼圈微红,看起来就像老李氏他们在逼迫她一样,态度极其卑微。

  老李氏是什么人,见惯了这种小把戏,手揣在胸口,“大林媳妇,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也没打算计较,行了,赶紧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她拍了拍晋姝的肩膀,祖孙二人转身就把门关上了。

  女人愣住了,这?

  这就把门关上了?

  她还没说完呢!

  临近中午,又要做饭了。

  姚氏不在家,晋姝只好挽起袖子,自告奋勇的去做饭,结果还没等她动手,老李氏就把她撵去烧火,她亲自来下厨了。

  知道晋姝的手艺见不得人,老李氏站在没事儿,也不用绣帕子了,正好合适做饭。

  等姚氏送完了一趟手里的篮子,整个人都无神了,懊恼的走回来。

  “钱给他们送回去了没有?”老李氏拿着铲子走出灶房对姚氏问道。

  “送了,送了!”姚氏连忙点点头,挥动了两下袖子给老李氏看。

  这送回去可真不容易,她生怕人家不收,丢在了家门口几天跑了。

  “嗯,谅你也不敢乱来,赶紧的,吃了饭下午接着送!”

  老李氏总算欣慰了一些,对她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下午,晋姝要出去打猪草,老李氏就负责盯着姚氏让她去继续送,然后在家照顾着三宝。

  背着背篓走出家门,树林里,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少年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看穿一样,阴狠毒辣,带着怒火,甚至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拿出背后的砍柴刀,冲着她砍了过来。

  晋姝侧身一躲闪,一脚踢在他的背心上,将他击倒在地。

  “你给我放开!”徐显被晋姝踩着手背扣在地上,手中的砍柴刀飞落在远处,让他无法触碰。

  徐显挣扎着,歪着头,凶狠的瞪着晋姝,抓着地上的小石头往她身上丢,“你这个恶毒的村姑,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都是她的错,他的娘被气晕了,阿奶也气晕了。

  明日,明日徐府就要来接他去县城,他绝对不可能去的。

  柳儿也跟他闹掰了,说她不能留下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个上门入赘的男人,简直丢光了男人的脸。

  徐显被气的不行,心里想着一定要给晋姝一点儿好看,所以趁着家里没注意,拿着砍刀就出来了。

  都是她引起的。

  随着他的挣扎,脖子上的痕迹完全暴露出来,晋姝微微一笑,眼神平静,“这不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徐显!”

  她用力踩着他的背脊,嘴角微微一勾,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心里爽极了。

  徐显一听就懵了,这个女人知道了他做了什么吗?不可能。

  那三兄弟还没有给他回话呢,肯定是成功了的。

  “你放开我,你这个荡妇,小小年纪就勾引男人,敢在我头上撒野,你别做梦了!”

  可惜,挣扎了半天都还是无济于事,依旧被她踩在脚下,只是嘴里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

  徐显还不知道那三兄弟已经死掉的消息,毕竟那个时候还在小倌馆里接客呢。

  他不服气的瞪着晋姝,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连他都反抗不了。

  “别跟我装傻!你以为他们打的过我吗。你不是想叫他们来毁我清白吗?所以,我就先毁了你!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儿,怎么样?高兴吧?不用感谢我!哈哈哈!”

  晋姝加重脚下的力道,幽幽的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让徐显听得一清二楚。

  想要杀她?

  那她就加倍奉还给你。

  就因为一个小小的婚约,这个男人就要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实在可恶。

  而且他看起来也才十六七岁的样子,不走正道,还不如在小倌馆里接客呢。

  至少挣得都是干净的辛苦钱。

  杀人诛心,徐显被激怒。

  果然,果然是这个女人对他干的好事。

  脑子里一想到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他就浑身恶寒,并且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睡觉,精神崩溃到了极点。

  “你这个恶女,恶女,都是你搞得那些事儿,我艹你……”徐显恶毒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晋姝就朝着他的哑穴扔了两根银针过去,一下子就安静了。

  徐显瞪大了眼珠子,目眦欲裂,愤怒的拍打地面,就是死活被她压住了身体。

  “你这么喜欢骂人的话,我可就不高兴了!”晋姝阴冷的笑着,从后背拿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神中带着杀意。

  这么臭的嘴,留着也是浪费食物,不如将它割掉吧。

  “呜……”徐显惊恐的捂着自己的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拼命的摇头反抗,一个劲儿的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

  看到晋姝阴狠的眼神,徐显承认他怕了。

  啪嗒…

  一条长长的鲜红舌头从徐显的嘴里被剜了出来,直接掉在泥土上,顿时沾满灰尘,徐显惊呆了。

  巨大的痛楚让他无法晕过去,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状,捂着鲜血直流的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晋姝拿出一张手帕擦去匕首上的血渍,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回想着刚才的手法,好像还没有生疏。

  晋姝收回他身上的银针。

  徐显依旧不能说话,嘴里的鲜血喷洒了一地,“啊啊啊啊…”

  痛,好痛!

  他受不了了。

  他的舌头,他的舌头。

  此刻,他也无暇顾及晋姝,只是一直在地上翻滚着,嘴里的痛楚十分强烈,他咬着手指,眼泪跟着不停的滚落下来。

  撕心裂肺的痛都比不上这个,徐显惊慌的捂着嘴,一直啊啊啊的叫着。

  泥土混杂着鲜血,一下子就把他浑身弄得脏兮兮的,像极了街边的乞丐。

  晋姝手指再微微一动,异能刺进他的大脑,完成最后的扫尾工作,跨过他,继续往西山走去。

  撑了好一会儿,徐显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白眼一翻,直挺挺的晕了过去,毫无形象可言。

  来了西山,还是那群村里的小孩儿,都在勤快的打猪草,只是暗地里,晋胖妞看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而林三妮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嫉妒,都落在她的身上。

  晋姝可顾不得这么多,她三下两下就装满了半个篓子的猪草,也不跟她们说话,动作比起刚来那一段时间,越发的熟练了。

  晋姝有时候也在想,她是真的适合种地,力气又大,精神又好,不种地都浪费了人才。

  没一会儿,她就打够了猪草,背着篓子往回走,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宋猎户,背着弓箭,腰间有一捆绳子,两手空空的从野猪岭下来。

  他面色有些凝重,身上的衣角沾了些血点子,裤子上满是泥巴,显然这次上山没有打到猎物。

  “宋大叔!”晋姝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毕竟都碰上了,他们也不算陌生。

  “诶,大丫!”宋威立马回过神来,朝着晋姝的方向,对她和蔼一笑。

  晋姝点点头,挺直腰板儿,落后于他一步,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她有点好奇宋猎户遇到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

  “宋大叔,你这是碰到野猪了?”

  见他刚才的神情不对,又是从野猪岭下来的,大概率是在山上遇到野猪了吧。

  不然不会空手而归。

  “可不是,野猪岭的野猪越来越多,隔壁的小青山都受到了影响,我被一群野猪追了一早上,好不容易才避开了它们!”宋猎户一听晋姝的问题,就跟着抱怨起来,脸上闪过无奈的神情。www.xiumb.com

  他一个猎户,靠山吃饭,野猪岭的野猪越来越多,他都没办法打猎了,一点人的气味都能把野猪引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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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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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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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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