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姝对她一笑,随后一脸哀怨的解释起来,一副十分不易又不得不这样做的模样。

  魏菀掩嘴一笑,这个小姑娘的演技也太拙劣了,她根本就不信。

  谁家清白男子会想来当小倌啊,都是生活所迫,被爹娘主家卖进来的多。

  “小姑娘,你还是实话告诉姐姐吧!”魏菀看她一本正经,自己都要憋不住的样子,好笑的打趣道。

  年纪不大,看着如此看成,竟一点都不怯场。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晋姝挑眉,好吧,她也懒得编故事,毕竟她一点也不擅长,“他不满他娘和我娘定下的亲事,找了地痞流氓来毁我清白!”

  嘭~

  晋姝刚说完,对面的女子就猛地一拍桌面,眼神幽深的可怕,仿佛淬了万年寒霜一样。

  晋姝差点被吓到,灵魂颤抖,桌面上的水都洒了些出来。

  这美女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她被毁了清白。

  魏菀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轻抚鬓边海棠,轻声细语的对她说道。

  “你放心吧,小姑娘,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菀娘身上了!”

  怪不得这小姑娘一言难尽的模样,原来是碰上了臭男人啊。

  她魏菀可是最喜欢教训这种人渣的。

  魏菀眼神忽闪,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对晋姝投以明媚宽厚的笑容。

  “那就多谢了!”晋姝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热心人,看来眼里有故事啊。

  莫不是以前也被负心汉伤透了心?

  尽管她再怎么想象,还是只能当做假象。

  魏菀站起来,在中年妇人的带领下来到房间。

  徐显依旧闭着双眼躺在地毯上,甚至还发出来呼噜声。

  魏菀左右瞧了瞧,嫌弃的用手帕捂着鼻尖,“就他?”

  看着其貌不扬,粗鄙不堪的,还好意思对小姑娘做出那种事情。

  这种臭男人送到她这里来再好不过了。

  晋姝点点头。

  “哼!算他倒霉了,今晚我正好有一个其他小倌不愿意接的贵客!”魏菀眼里露出邪恶的笑容,有些兴奋,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扭头对着旁边的妇人说道,“给他换身适合的衣服,洗刷干净上妆后,送到三楼徐夫人专用的房间,记住,把嘴塞上,手脚捆住!”

  虽然这张脸看着极其普通,但奈何她这里是有妆面高手在的,稍微一拾掇拾掇,加上徐夫人不喜欢太亮的灯光,隐隐约约之下,还是非常合适的。

  魏菀都要忍不住笑出声了,若非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她的狐狸尾巴就要展露无遗。

  “我马上就办,魏管事!”中年妇人点头哈腰,立马就准备行动,低头时眼里划过得逞的阴笑。

  她可是最喜欢帮年轻男子洗澡更衣了。

  看着神色奇怪的主仆,晋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有点意思。

  等徐显消失在房间里,魏菀收敛了嘴边的张狂笑容,恢复了温柔如水的模样,对着晋姝安抚道,“小姑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为这种贱男伤心,以后啊,有的是大好姻缘在等你!”

  说着,她还从自己的钱袋里掏出一锭小银子递给她,“拿去买些喜欢的头花戴戴!”

  她看晋姝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装饰物,心里不爽。

  太朴素了些吧。

  她身为女子,自然明白寻常百姓家中女子的处境,晋姝能够打破常规,把那贱男送到这里,估计已经很不容易了。

  “多谢姐姐,我有钱的,不用给我!”晋姝摆摆手,推脱开来。

  她怎么觉得这女子一副不太聪明的模样呢。

  以后不会被人骗了吧,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晋姝不禁有些迷惑。

  “拿去吧,拿去吧,姐姐的钱从女子身上挣来也是花在女子身上的!”魏菀表示更加心疼了,明明过的不怎么好,还这么善良。

  唉!

  魏菀心里叹了口气,连忙把钱塞到了晋姝手里。

  晋姝哭笑不得,头一次有人这么主动给她送钱的。

  这锭银子是五两的小元宝,晋姝迫于她的坚持态度下,还是收下了。

  只是推搡的时候,碰到她的脉搏,察觉她气血有些亏损,出于好意,晋姝捏着手里的小元宝,浅笑着对她开口,“这样吧,姐姐,我这里有一张美容颜养的方子,我拿着也没用,不如送给你了!”

  魏菀愣了一下。

  要说别的,魏菀肯定不会收下,可一听是美容养颜的方子,她立马就同意了。

  毕竟她是个狂热的喜欢美容养颜的女子,而且现在年纪渐渐增长,容颜不好保持啊。

  她就喜欢收集什么美容养颜的方子。

  她拉着晋姝又走进房间,笔墨准备齐全后看向她。

  晋姝摊手,她不会写字,还得由她来执笔。

  魏菀半信半疑的坐下来,在晋姝夸赞的目光中,用一手好字将她所谓的养颜方子写了下来。

  里面不少药材的药性她都知道一二,倒也觉得是个真的方子,不该对晋姝产生怀疑的。

  所以最后,晋姝是拿着一百两的银票,在魏菀交代不要给父母的话中,一脸懵逼的被赶了出来。

  大黄把嘴里的最后一朵月季给嚼巴嚼巴,吞了下去,同样满是疑惑的被赶了出来。

  明明说好了免费送给她的,晋姝莫名其妙的看着手里的银票,睨了大黄一眼,“走吧,大黄,今天给你加餐!”

  忙活了这么久,她也饿了。

  吃了两碗路边的牛肉面,晋姝觉得还是这个合胃口一些,比大酒楼的饭菜好吃多了。

  然后买了大黄最喜欢的烧饼,又去菜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肉和骨头,悠哉悠哉的出了县城。

  徐显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怎么感觉身上还凉飕飕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最爱的柳儿,享受的瘫成一团,神志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柳儿,帮我盖上被子!”

  果然,说完他就感觉谁帮他穿上了衣服,只是这衣服,怎么怪怪的,感觉这么薄呢?

  突然,他好像被人抬了起来,徐显皱眉,脑子昏昏沉沉的。

  很快,他又被放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股浓郁的香气一直在鼻尖挥散不去,徐显打了一个喷嚏,猛然惊醒。

  入眼是奇怪的房间和像女子闺房的装饰。

  他惊恐的环顾四周,然后就悲惨的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绸带给捆在了床的四角,而那浓郁刺鼻的香味儿还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并且,他低头看着自己几乎衣不蔽体的样子,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嘴也被堵上了。

  单薄的亵裤着实有点透光,他就说怎么感觉这么冷呢,身上也只穿着一层青色的薄衫,根本就不是他的衣服。

  他浑身颤栗,鸡皮疙瘩暴起。

  虽然身为男子,可徐显还是一个古人,脸皮子毕竟薄,加上年龄不大,顿时愤怒加羞愧。

  他不停的在床上挣扎起来,看着房间昏黄的灯光,他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再次观察起四周,这个装饰……怎么这么像青楼?

  还有他身上穿的?

  他这才想起来他是被晋姝打晕了过去。

  艹~那个小贱人把他带到哪里来了?

  他去过两次青楼,自然知道青楼是干嘛的,他现在这副模样,像极了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他惊恐的咽下口水,挣扎了半天也于事无补。

  这里,该不会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地方吧?

  徐显一阵恶寒,脑袋发懵。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房间门被一个身影重重的推开了。

  徐显被吓了一跳,呜呜呜的叫起来。

  救命,救命啊~

  但是,这个身影明显不是来救他的。

  徐夫人将一张银票塞进魏菀的手里,满是得意的一笑,听说魏菀给她找了一个小辣椒,她还就好这口。

  魏菀看着有些醉醺醺的徐夫人,捏着银票眉开眼笑,但又特别叮嘱了一句,“徐姐姐,那个手上的绳子可千万不能取下来,新来的小狗爪子锋利,别伤着你了,耽误你性质!”

  徐夫人这个人吧,就是听劝,况且魏菀是她的老相识了,不会害她的。

  她兴奋的点点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好久都没开荤了,有点迫不及待。

  魏菀被关在门外,连忙扒拉着门缝,撅着屁股对里面的徐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桌子上有助兴的酒啊,徐姐姐别忘了!”

  毕竟有些小倌是不愿意配合的。

  徐夫人搓搓手,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的菜和美酒,略微富态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浪荡的笑容,拎起酒壶,“小乖乖,我来了!”

  轻纱半掩,她一把撩开帘子,目光炯炯的往里面走去。

  借着昏黄的灯光,醉醺醺的徐夫人倒没觉得徐显有多丑,反而有些上头,看着他不停的挣扎,脸色酡红。

  取下他嘴里的破布,还没等他叫喊,就已经手法熟练直将这一壶助兴酒,尽数给他灌了进去。

  徐显瞪大了眼睛,看着旁边这个满脸油光的肥婆,那色咪咪的模样,他恶心的直反胃。

  怎么会有这么油腻的女人呢?一身肥肉,双下巴都在颤抖。

  可现在他反抗不了啊,辣喉的酒一个劲的往嘴里钻,徐显的腮帮子被捏住得死死的,想要说话都没办法。

  酒水也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淌,冰冷异常。

  “唔唔唔……”徐显睁大眼睛,“咳咳咳……”

  一壶酒灌下去,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了,浑身开始燥热起来。

  不不不……

  他不能,他不能。

  救命啊,救命啊!

  徐显沙哑着嗓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发出的声音却极其娇气……

  徐夫人摸了一把他滑嫩的脸蛋儿,舔了舔嘴角,刺激上头了。

  “小乖乖,劝你识相点儿,姐姐很温柔的!”

  徐夫人得意的笑着,尽显女子本色。

  轻纱飘荡,在烛光的虚影中,声浪压过惨叫,房间里顿时就不一样了。

  魏菀在外面听墙角,然后一拍巴掌,成了!

  她扭着小蛮腰准备回去休息了,只要照顾好了徐夫人这个贵客,其他的都好说。

  第二日一早,徐夫人神清气爽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伸了个满足的懒腰,对候着的家里下人开口,“去找魏管事,我要把这个人给买回去!”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下人心领神会,毕恭毕敬的点点头,拿着银子就去找魏菀。

  徐夫人夫君死的早,留下她和两个儿子,还有一笔丰厚的家产,她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个个都成了人中龙凤,现在不需要她管教。

  加上儿子的孝顺,财富越来越多,但是心情却不怎么好了。

  后来她被其他女商人神神秘秘的拉进了小倌馆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这里就成了她的快乐源泉。Χiυmъ.cοΜ

  徐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咧咧的走下楼,毫不遮掩,却苦了楼上房间里的那位。

  徐显满身青紫的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经历了一晚的摧残,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想到昨晚……不不不,不能想,一想他就反胃。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女人。

  该死的晋大丫!!

  一定是她做的,他要将其千刀万剐,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徐显裹着被子坐起来,眼神中充满愤恨,红肿的小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被亲花的妆面斑驳残缺,头发凌乱不已。

  胸前和腰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僵硬着脖子环顾四周,寻找着能蔽体的衣服。

  但昨晚的两片薄纱,早就被买的女人撕的稀巴烂,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沉思期间,房门突然被打开,他赶忙裹着被子瑟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向来人。

  “哟,徐小倌,醒了吗?这是你的衣服还有早饭!”一个仆妇端着衣服和吃食走进来,态度算不上恭敬,但也还客气,将食物和衣服放在桌子上,神色寻常的看着他。

  “这是哪里?”徐显抠着被子,沙哑着嗓子询问道,目光幽深。

  “凌风阁!”仆妇遵循着管事的话,尽量少与他交谈,给他说了一下名字后,就准备离开。

  凌风阁?这不是县城里的那家小倌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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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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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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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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