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叔叔踹开他们家门就是为了抢走她,她不要离开阿娘和大姐啊。
“你杀了她,你也逃不掉,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晋姝眸光冷了冷,眼里有些意外,可手中的砍刀依旧没有松开,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男人,沉下气来跟他商量。
男人思索着,打量了她一眼。
老李氏忍痛把宝贝孙子关在屋子里后,连忙跑出来查看外面的情况,看着晕倒过去久久未醒的姚氏。
大叫一声,扑倒她身边,悲恸的大哭起来,“大丫她娘,大丫她娘…咳咳咳…咳咳…大丫她娘!”
老李氏连连叫了许多声,都没有听到回答,她抹了一把眼泪,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村民看着晕过去的姚氏,本有妇人好心想要帮她去叫大夫的,却被旁边的姐妹拽住,恨铁不成钢的呵斥,“你帮她给钱啊,没看到他们家都要卖女儿了吗?”
妇人一想,只能作罢,被旁边的姐妹拽走了。
晋姝听在耳中,忍着想要杀人的心,环顾四周。
不少害怕的村民已经跑开,只剩下几个胆子比较大的村民还在一旁看热闹。
老李氏抬头又看向晋姝,顶着无助的眼神训斥起来她来,“大丫,快把刀给我放下!”
她转头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卑躬屈膝的赔不是,“陈三爷,你行行好,我家二丫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你把她放了吧,我们会把钱还给你们的!我男人和儿子的俸禄马上就要发下来了!你就先宽恕几天吧,咳咳咳……”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李氏有些喘不上气。
她泪眼婆娑的从地上站起来,不停的朝男人鞠躬请求。琇書蛧
只见男人冷笑一声,淡漠的看着她们,眼神中也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对着老李氏大声的说道。
“老太婆,我都说了,那你孙女抵债刚好,不要嚎了!
你家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就几十文钱,就算有俸禄,也才几百文,你呢,又有几文钱?”
老李氏脸色一变,没想到半点都不通融,她还想要开口。
却听见晋姝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男人诧异的看着她。
只见晋姝动了动袖子,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一个缠花大银镯,沉甸甸的垂着,在白日都能清楚的看到明亮的银光。
“她们是没钱,可我有钱啊!”
晋姝朝男人挑眉。
她刚才冲进来的时候从空间找了一只银镯子出来戴着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和势在必得,他如果没有看错这个镯子的话,那么重,至少得要十几两才能打出来吧。
乖乖,这一趟值了。
不仅是他,旁边看热闹的邻居也睁大了眼睛,天呐,这么大的银镯子,得值多少钱。
这戴着手不重吗?比村西周员外小妾戴的镯子还沉了吧。
老李氏也是一样,张大了嘴,欲言又止,好几下,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不知道大丫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镯子,眼下也没人顾得上她。
“这下可以把我妹妹放了吧!”晋姝动了动手腕,看向对面,冷冷的开口。
“早说你家有钱不就得了,何必浪费大爷的时间呢!”男人脸色立马温和起来,对一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自己也把二丫给放了下来。
小弟退到男人身后,也是喜不自胜,这一趟,有的赚啊。
“大姐!”二丫被吓得腿都软了,差点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赶紧跑到晋姝背后,抹了一把眼泪,揪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的叫唤了一声。
晋姝面色凝重,她还没有松手,“我家欠你们多少钱?”
她手里的刀只是拿远了一点,眼神疑惑的询问起来。
确定晋姝有钱后,陈三也不着急了,格外淡定的回答他。
反正她也跑不了,这个镯子正好拿来抵债。
他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不多不少,正好十两!”
“怎么可能?明明只有六两!”老李氏惊恐的反驳道,她朝陈三大叫,一口气险些又没有喘上来。
“没错,刚才是六两,可你孙女打伤了我的人,抓点草药养养病不需要钱啊,十两刚好!”
男人理了理面前掉下来的两根呆毛,流里流气的解释着。
他抖着一条大腿,十分不屑看着她们一家,磨蹭什么呢磨蹭。
“不,不不,抓药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陈三爷,我们都是庄稼户,没有那么多钱啊!”老李氏浑身冷汗都得吓出来了,连忙摆摆手,欲哭无泪的诉说着。
老天爷,这些挨千刀的,怎么敢这样干。
围观的人群也惊呆了,十两,老天爷,他们这些庄稼户费尽功夫一年到头才挣个三四两,十两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晋姝闻言眸光闪了闪,语气不悦,“可你也打伤了我娘,我是不是也该跟你要钱?”
她怎么没有家里什么时候借过钱的印象呢。
“少废话,小丫头片子,要你十两是看得起你,你要不是不还钱,今天把你们都绑去卖了!赶紧把我兄弟给放了!”
陈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在手里挑了个刀花,阴狠的盯着她,拿出他常年讨债的气势,大声的怒喝起来。
身后的几个小弟也作势就要扑上来,村民们吓的捂住眼睛,只留下一条小缝儿。
生怕这位讨债的爷发起火来,血溅当场。
晋姝舌尖抵了一下后槽牙,松开手里的砍刀,将人推了出去,取下手腕上的镯子,冷眼看着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哟,你还懂的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姑娘,是个聪明人!”
陈三哟呵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签名后盖了手指印的欠条,放到晋姝面前,用手指头弹了一下,“看清楚喽,大爷从来不骗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说着他就要来拿晋姝手里的镯子,被她顺势一躲,不禁眉头一皱,将匕首指向她,“你什么意思?”
“借钱的人叫什么名字?”晋姝指着欠条上欠款人姚翠花旁边的另外一个名字,虽然她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可她依稀还是能分辨出,她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吧。
“晋福啊!你不识字啊!”陈三笑了一声,纳闷的对她说道。
村姑就是村姑。
“可我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晋姝捏着镯子,眼神清明的看向面前的男人,奇怪的反问道。
可老李氏一听晋姝这么一问,立马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奇怪的神色,眼神躲闪,拉着她的衣角,小声的承认下来,“是我们借的,大丫,是我们借的!你先把镯子给他吧!”
老李氏目光中充满恳求,希望这件事情赶紧结束,被追债的人找到家里来,她这张老脸已经没地方放了,要是再闹下去,恐怕全村都知道她家出事了。
“听到没有,死丫头,赶紧把镯子交给我,咱们就算彻底结清了!”陈三呲个大牙,假笑两声,根本不愿意听她们祖孙俩掰扯。
晋姝就无语了,她甩开老李氏的手,指着欠条不满的看着她。
“这又不全部是我家的人借的钱,凭什么要我家来还?”
笑话,她只觉得格外奇葩,这是什么道理。
“大丫!”老李氏泪眼模糊,朝她怒吼一声,高高举起的手掌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晋姝瞪了老李氏一眼,心中不爽,想了想,还是先这样吧。
眼下给姚氏看伤重要,晋姝把手中的银镯子丢给男人后,抢过他手里的欠条,直接放在了她的胸前。
老李氏捂着胸口难受的要命,巴掌到底是没有落下,只是整个人都在颤抖,身形摇摇欲坠,二丫连忙扶着老李氏。
陈三弹了一下银镯子,回声儿正点,确定他没吃亏后,朝老李氏又叫了一声,“婶子,下次借钱记得还找我们哦!保证童叟无欺!哈哈哈!”
说罢,陈三吹着口哨带着小弟大摇大摆的离去。
“呸!真不是个好东西!”老李氏一听,气的血压直接飙高,对着陈三的背影吐了一口。
周围的村民也都还在回味这件事情,恐怕这一个月村中人家的饭桌上都是她家的故事了。
村民们三三两两的离去,隔壁家的媳妇王氏暗搓搓的走上去,满脸堆笑的看着晋姝,“大丫啊,你那个镯子哪里来的?你们家怎么欠了这么多钱啊?”
“关你屁事!”晋姝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就朝着姚氏走去。
抬着姚氏走进家门,二丫也扶着老李氏走回去,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王氏的麻子脸一黑,对着她的背影吐了一呸口水,愤愤的咒了两句才巴巴的回到自己家。
人群中也有几个心思不正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打量了一下晋家的小院儿。
屋子里,三宝的哭声不曾停下,二丫把老李氏扶回自己的房间后,又抱着三宝低声哄了起来。
二丫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透,心有余悸的看了晋姝一眼,跟着小声的啜泣起来。
晋姝把姚氏安置在她床上,她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苏醒过来的痕迹,她拿起姚氏的手替姚氏把了一下脉,片刻后,叹了口气,本想自己动手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二丫,去请大夫过来!”晋姝叹了口气,将唯一的五个铜板拿出来,让二丫赶紧出去请大夫。
“诶,好!”二丫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担心的看了阿娘一眼,立马放下三宝准备出去。
“算了,我去吧!你在家好好看着三宝和娘!任何人拍门都不要开,等我回来!”
晋姝无奈的摇摇头,摸了摸二丫的脑袋,大步走出家门。
村子里就有一名大夫,住的离她家还不远,晋姝小跑了几分钟就到了大夫家里。
一座青砖瓦房出现在晋姝眼里,门口是个很大的院子,只用篱笆围起来,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
“晋大夫,晋大夫!”晋姝站在篱笆外面冲里面叫了两声,闻着充满药香的空气,心头的一缕烦闷直接消散了下去。
晋大夫跟她同姓,出自一个宗族,印象中人还不错,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来他这里拿药,价格便宜医术也很好。
“谁啊?”一个中气十足的矮胖老头儿掀开偏房的帘子走了出来,目光如炬,扫视屋外。
“是我,晋姝!晋大夫,我娘被人推倒磕伤了脑袋,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晋姝连忙对晋大夫挥挥手,大声回答道。
看到门口叫唤的瘦丫头,晋大夫一听,顺手拎着屋外面的药箱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晋姝,在想她是哪家的孩子。
他拉开篱笆,看了看天色,确定不会下雨淋湿他晾晒的药材后,跟着晋姝往她家走去。
路上,晋大夫询问起姚氏的情况。
“流血了吗?严不严重啊?”
磕到头可不是个小事儿啊。
“没流血,只是一直叫不醒!”
晋姝摇摇头,没有半分慌乱,沉着冷静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晋大夫闻言侧头看向身边淡定的小姑娘,眉毛一挑。
他怎么对这个丫头没啥印象呢,村里还有这么伶俐的一个小姑娘?
晋大夫点点头,脚下步伐不紧不慢,偏偏速度就能跟上小跑的晋姝。
来到晋家院子,晋大夫恍然大悟,原来是晋昆老头儿家里的。
晋姝看着半掩的门有些奇怪,她不是让二丫把门关上吗?
带着晋大夫走进去,二丫看着晋姝带着大夫回来,脸上一喜,抱着已经睡着的三宝往边上站。
晋大夫放下药箱,看着昏迷的姚氏,拿出东西就开始检查起来,神色比寻常时候要正经几分。
把了一下脉,晋大夫摸了一下姚氏后脑勺鼓起的包,翻看了眼睑和舌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二丫神色紧张起来,晋姝也蹙眉,需要这么久吗?
过了一会儿,晋大夫放下姚氏的手,摸了一把胡须,胖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来。
“晋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晋姝走上去,不解的看向晋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倒是说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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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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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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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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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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