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恶婆娘,下手可真狠。

  “姚氏,你就是这样教导你女儿的,你们家偷了罗婶子的鸡,还这么嚣张!简直太过分了吧!”先前穿着粉色袄子说话的年轻妇人不屑的笑了笑,开始帮着罗氏讨起公道来。

  “就是,就是,姚氏,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偷鸡贼还有理了!”满脸麻子的妇人也跟着呸了一口,一脸嫌弃的说道。

  “姚氏,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赶紧把罗婶子的鸡还给她,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村里的老好人晋大爷摸了一把胡须,温和的劝说起双方来。

  罗氏一听这话还没有发作,姚氏先不干了,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语气不善的大声喊道。

  “呸!老娘说了没偷就没偷,我家吃的鸡都是大丫在山脚下打的,凭啥要还!”

  围观的村民都被姚氏的无赖惊呆了,没想到她是这么不害臊的一个女人,明明做了坏事却不敢承认。

  纷纷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罗氏满意的看着周围,把脑袋一昂,等着看姚氏被口水给淹了。

  姚氏气的脸色铁青,都说双拳难敌四手,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全场唯一没有受影响的只有一个人,晋姝淡定的啃完鸡爪子,把骨头扔到罗氏脚下,面色不虞的看了一眼这些起哄的村民。

  她把锄头用力在地上一敲,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如果我们家没有偷罗大婶的鸡,那又怎么说?”

  晋姝慢悠悠的开口,目光落在罗氏身上。

  “没偷就没偷,还能怎么说!”罗氏觉得奇怪,还是昂着脑袋回了晋姝一句。

  死丫头,想做什么,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晋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语气却格外冰冷。

  “罗大婶想的可真美,你不仅擅闯家门,还把我娘推倒在地,还想诬陷我们家偷鸡贼,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完了不成!”

  她撑着锄头,满脸好笑的盯着罗氏。

  村民们被她这一笑搞得迷糊不已,不就是进去看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是有那么点问题。

  要是随便一个人按个乱七八糟的名头在你脑袋上就要闯进你家大门,估计谁都不愿意。

  他们这会儿没有吭声,就看着晋大丫对罗氏痛快反击。m.xiumb.com

  晋姝接着又开口了,冰冷的视线盯着罗氏的大脸,幽幽的来了一句。

  “捕快搜捕都还要搜捕令呢,罗大婶,你脑子进水了,敢私闯民宅!”

  罗氏被晋姝的话堵了个当头,原本站在她这边的村民也不再帮她说话,害的她孤立无援,反而像做错了一样。

  “你才脑子进水了,晋大丫,你敢骂我?死丫头吃撑了啊!信不信我……”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另一个村民的叫声打断罗氏到嘴边的话,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小道,让一个半驼着背的高胖老者走进来。

  老者穿着八成新的棉衣,嘴边挂着油花子,一身的酒气,很明显是着急忙慌的从饭桌上下来的。

  他走进人群中,一双明亮的眼睛中透着犀利的光芒,脸上有几分被打扰吃饭的不悦。

  “谁来说说,怎么回事?”他拿出村长的气势,站在人群最前面,背着手,看了当事双方两眼。

  “村长,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偷我的鸡不说,还要打人,简直不让人活了!”罗氏立马示弱,往村长面前走了两步,眼泪鼻涕横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呸,村长,你可不要听她打胡乱说,明明就是她诬赖我家偷了她的鸡,还想倒打一耙,真是可恶!”姚氏一听,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罗氏谎话张口就来,要是村长信了她的话,她岂不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连忙跟村长解释起来。

  “我知道了,罗氏,你说姚氏偷了你家的鸡,有证明没有!”村长听见偷鸡,那可就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了,打起了精神,看了罗氏一眼。

  不过在他心里,姚氏可不像是会偷鸡的人啊。

  “怎么没有,村长,王氏都闻见她家天天吃鸡了,他们家可没有养鸡。还有这个,这个,是晋大丫丢出来的鸡爪,这就是证明!”

  罗氏双手一拍,立马反应过来。

  先是指着人群中的麻子妇人,然后捡起地上的鸡骨头,头脑清醒的朝村长证明起来。

  “要不是姚氏拦着我,我早就进她家把鸡给端出来了!我可怜的儿,我辛辛苦苦养了两年的鸡,还没进你嘴里,就被两个小贼给偷吃了!”

  她捂着胸口,垂首顿足的大喊大叫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原本保持中立的一些村民也信了大半她的话,眼神奇怪的盯着晋家母女俩。

  “姚氏,罗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偷了她家的鸡?”村长倒还好,没被罗氏影响,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谁家偷鸡会在大白天的吃。

  他把目光投向姚氏。

  “真没有啊,村长,我家的鸡真不是罗泼……婶子的,这是我家大丫在山上打的!”姚氏被众人盯得心里发毛,烦躁的跺跺脚,急的脸都红了,有些手足无措。

  她们家可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流氓痞子啊。

  她看着众人毫无反应,整个人都不好了…

  “哼,你家大丫,你家大丫要是能在山脚下打到鸡,我把头砍下来给她当凳子坐!”罗氏愤恨的瞪着她,还不肯承认,死到临头了都还要狡辩。

  村长叹了口气,这不就是摆明了罗氏占据上风吗?

  就当他要开口决定的时候,却见晋姝敲了敲锄头,戏谑的盯着罗氏的大盘子脸:

  “我就问一句,罗大婶,你家什么时候开始养野鸡了?”

  戏也看的差不多了,晋姝看了看日头,别耽误她去打猪草,赶紧结束吧。

  罗氏一听,愣了一下,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朝晋姝狂吠一声,骄傲的挺起胸脯,“什么野鸡?那是老娘亲手挑的芦花老母鸡!辛辛苦苦养大的!”

  “嗷,原来罗大婶你也知道你养的是芦花老母鸡,可是我家天天吃的都是野生大公鸡!跟你有半文钱的关系?”

  晋姝瞥了一眼身后的姚氏,淡淡的回怼了罗大婶一句。

  罗氏有点懵了,不过她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错,不过就是晋大丫想要狡辩而已。

  “不可能,除非你能证明你家吃的不是我的鸡,不然……我就让村长把你们都关进祠堂!”

  她还不信了,这个死丫头能打到野鸡。

  “好,既然罗大婶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晋姝面不改色的摸着锄头,挑衅的看了罗氏一眼。

  “不过嘛……要是罗大婶看了这不是你家的鸡,就必须赔我家十个铜板!”

  晋姝话音刚落,罗氏立马跳了起来,惊慌的大叫着: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你十个铜板!你不如去抢好了!”

  村长也觉得有些不好,连忙抬手阻止她,

  “大丫,不要胡闹!”

  不过就是村里的纠纷,没必要这么置气,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村长伯伯,我可没胡闹,虽然我能证明我家没有偷罗大婶的鸡,可我娘却被罗大婶给打了,要她赔我们十个铜板不过分吧!

  我们家就指着我娘下地干活养活全家老小了,被罗大婶这么一打,不得在家好好休养几天吃几个鸡蛋补补吗?”

  晋姝非常强烈的要求罗大婶必须赔偿,有理有据的对村长申诉道,“而且,她私闯民宅,我家要是追究起来,也是可以告到公堂上去的,到时候可就不是赔几个铜板的问题了!”

  姚氏听些,立马伸出自己被擦破皮的手掌给众人看。

  必须让大家知道她才是受害人。

  村长一听麻了,不就是两只鸡的问题吗,怎么还牵扯上公堂了呢。

  这不是向县老爷证明他这个村长不合格吗?

  罗氏急了,怎么还要赔钱呢,面目狰狞,暴跳如雷道,“赔你大头鬼啊赔,谁让她拦着我,不让我进去的!”

  一道洪亮的声音由远至近。

  “可不就是要赔偿嘛!罗婶子发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谁家经得起她这样闹腾,今天是翠花家明天就是你们家,谁愿意让她这么折腾!”

  姗姗来迟的赵氏带着三个儿子拨开人群挤了进来,对姚氏眨眨眼,言语间挑起罗氏行为的不对,立马受到了众人的附和。

  “也是,也是!”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明明最开始都还不是这样说的。

  “村长,你别听这个死丫头胡说,赶紧让她把我的鸡还给我!”罗氏脸色堪忧,怯怯的看着老赵氏,咬牙大叫道。

  “呸,什么你的鸡!”姚氏有了底气,双手叉腰厉声反驳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耽误大家干活的时间。这样吧,大丫,你赶紧把证明拿出来,如果不是偷罗大婶的鸡,就让她赔你五个铜板!”

  村长义正言辞的打断他们,朝晋姝挥挥手!

  “凭什么?村长!”罗氏拔高声音,难以置信的看着村长,她的鸡被偷了还要倒赔钱?什么道理?

  “谁让你打伤姚氏了?就算她们家偷了你的鸡,你也可以先找我来做见证,一起进屋查看啊!”村长淡定的站在原地,瞥了她一眼。

  “罗婶子,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五个铜板吗?要是翠花姐当真偷了你的鸡,你让她赔你五十个铜板不就好了!再不快点,估计她们家都要把鸡吃完了!”穿着粉色袄子的小妇人又出主意了,眼波流转,颇为得意的对罗氏开口。

  被这妖媚的眼神一看,罗氏想想也是,她咬了咬牙,瞪着晋姝怒吼一声,“好,我出,要是你家偷了老娘的鸡,别说五十个铜板,五百个铜板你都要赔给老娘!”

  “村长伯伯,你可是听见了,大家也都听见了!”晋姝环顾一圈,确定双方认同了以后,嘴角带笑,就连姚氏都有些不解的盯着她。

  晋姝拎起手里的锄头,朝罗氏一步一步走过来。

  罗氏一边后退一边大叫起来,面色惊恐,“你要干嘛?你想干嘛?晋大丫—”

  “我说罗大婶,让一让行吗?你挡着我过路了!”晋姝翻了个白眼,直接越过她走到自家门口的菜地里,一锄头挖下去。

  随着她挖了几下,一堆褐色斑斓的鸡毛被挖了出来,暴露在大家眼里。

  “这不就是野鸡毛吗?”一个看戏的猎户伸长脑袋看过去,一眼就认出那堆鸡毛来自什么品种。

  “真的是野鸡啊!”

  “我就说姚氏怎么可能会去偷鸡呢!”

  “啧啧啧,这下好了,罗婶子要赔钱了,心痛死她!”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嘀咕着,心里悻悻,不免为姚氏感到庆幸。

  可那谁又是偷了罗婶子的野鸡呢。

  “怎么样?罗大婶,这个够证明了吧!”晋姝挑眉,看着得意样戛然而止的罗氏,随意的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村长,这能证明什么,万一这是她们家之前吃过的野鸡呢,我不信!”罗氏瞪大了眼睛,还是不愿意相信。

  一堆鸡毛而已嘛。

  村长也犹豫了,晋姝接着指向罗氏面前的一根沾满灰尘的鸡骨头。

  “诶,谁说的,还有罗大婶你脚下的那根鸡骨头,野鸡的鸡脚通常比家鸡的长两三寸,你自己拎起来看看,这骨头是不是要比你养的短腿鸡长一些!”

  村民们掏了掏耳朵,有些咂舌,第一次听到还有种说法。

  不过什么叫短脚鸡,哈哈哈。

  “这……”罗氏惊呆了,她看着脚边的鸡骨头,一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一脸不服气。

  “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野鸡脚啊?我又不认识,你别想唬我!”

  她扯着嗓子,就是不想承认。

  “你不认识,自然有人认识!”晋姝双手环抱,一脸微笑看向人群中刚才开口的那个络腮胡壮汉,“宋大叔,不如请你帮罗大婶认一下,这个是不是野鸡脚吧?”

  宋猎户是丰水村有名的猎户之一,只是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瞎了半只眼睛,退伍回了老家丰水村,成了一名猎户。

  “当然可以!”宋猎户手里还拿着他的弓箭,一脸坦然的站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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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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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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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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