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医用手套和口罩递给容默，“戴上，然后再穿防护服，手划破之类的能避免最好避免。”
毕竟虽然系统说体力值80以上可以免疫病毒，但是没有说能够避免负面状态，而清理工作本就是在脏污环境，能不受伤最好，提前防范是必要的。
下楼的时候他们没遇到任何一个人，连出来看看情况的都没有。这种情况让莫小渔更担忧清理进度以及升级后的灾难会是什么样的程度。
走出公寓楼，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狼藉。
门前褐色泥水铺地，无数支零破碎的汽车、自行车像是破烂玩具一般在路上散落着，门口原来停车场处的车已经不知道被泥石流卷去了哪里。
树木倒下，将道路拦截，地面塌陷的地方肉眼可见的一个个大洞，仿佛深渊巨口，一靠就会被吸下去一般。
各种生活物品、衣物、食物胡乱缠绕在一起，和泥水混合，在阳光下散发出诡异的气味，连防护服也不能有效地阻挡。
看到这一切，莫小渔觉得如果不对这些进行处理，最后的惩罚是瘟疫之类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时远处穿着白色防护服，拿着喇叭喊话的人看到终于有人下楼，赶忙走过来。
“你们好，我是城市重建志愿者协会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绿林公寓及周围郊区、别墅区的重建工作。工资是一天一小包压缩饼干和一瓶200毫升的矿泉水，日结，请问你们要加入吗？”
莫小渔迅速反应过来。
老实说，她来之前一直觉得如果进度条走动太慢，没有npc或者玩家帮忙的话，她也不会去白费力气和体力值冒险，有空间在手的她容错率相比其他玩家真的很高。
但是这个负责人却说工作还提供吃喝？这简直就是游戏副本给玩家度过最后三天灾难的福利。
而且这种待遇如果被公布出去，想来愿意加入清理工作的玩家和npc都会不少。
面前的负责人还在等待，莫小渔赶紧答应，“我愿意加入。”
容默见了也跟上道：“我也是。”
负责人唤来远处一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道：“这两位是新加入的志愿者，你们小组基本都是绿林公寓的，就负责这里的清理工作。”
来人点头应下，等负责人走后，她带着两人边走边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1单元5楼的李笑笑，组里现在加上你们刚好10个人。我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把泥水和垃圾铲进桶里，之后每隔一个小时会有人来将桶带走，同时拿来新的桶。”
莫小渔听到这儿问道：“那些树和塌陷的地面怎么办？”
“先尽量避开，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那些。说白了，我们要做的就是体力活。不过你们是为什么来工作的？我纯粹是在家里呆的太无聊了，想出来找点事儿做。”
这理由如果被其他艰难生存的玩家或是npc听到，这不得气死。
说着李笑笑一拍脑门，“哎，你看我这个脑子，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叫莫小渔，他是容默。我们就是冲着每天给的水和饼干来的。”
李笑笑了然，她带着两人走到一个完全看不出这里原来是什么的角落，那里已经放了两个铲子和几个大大的垃圾桶。
“你们就负责这里吧，我也要去我负责的区域工作了。”
莫小渔和容默谢过她后，对视一眼，拿起地上的铲子一下又一下开始了机械的动作。
铲，扔，再铲，再扔。
沉默无声的半小时过去后，莫小渔直起身，锤了锤酸痛的腰，看着依旧行动敏捷，腰身很有力的容默，深深为自己每天的运动成果感到不满。
看来以后每天的运动量得再加大半个小时。
而不出莫小渔所料，等到大家知道清理工作可以得到吃的和喝的后，从楼里出来人明显增多，不如说，能出来的都出来了。
不过形象都不怎么好，毕竟断水断电，还不敢随便通风，放在往常身上的酸臭站在十米外就能闻见，现在在这个本就臭味熏天的泥地里，倒是十分融合。
没多久，两人周围出现了不少同样被划分到这个区域进行清理的人。但是即使是纯纯的体力工作，大家的工作能力还是层次不齐。
有闷头努力工作的，有装模作样铲两下休息十分钟再铲两下如此循环的，还有看没有负责人巡查直接铲子一扔坐地上等晚上发物资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管你干多少活，最后大家拿到手的东西都一样，这考验的就是一个人基本的道德，但是这东西在每个人身上本来就有不同的灵活程度。
有的人甚至不以为耻，反而认为努力工作的人是傻子。
这和莫小渔和容默没什么关系，他们就是闷头工作。毕竟这东西除了能拿到物资，还关乎着他们之后几天生存难易程度。
周围也有几个比较独，甚至有些焦虑的人也是如此，莫小渔觉得那些人是玩家的概率非常高。
一天下来，工作量巨大，为了维持体力，莫小渔和容默都是在体力值降低到85的时候休息，恢复到95以上了继续工作，即便如此，目光所见需要做的事情仍旧极多。
也有人划伤了手，直接放弃工作，扔下铲子就回了家。
周围不少人见了看看自己的手也有些犹豫。
容默坐在地上，喘着气，“幸亏你出门让我戴手套，这要是受伤发炎感染负面状态，可真的是雪上加霜。”
莫小渔却只是时不时看一眼视线右上角进度缓慢的清理进度条，有种不好的预感。
“已经快12个小时，进度条只到22.3%。你觉得如果今天清理进度太低，之后几天会是什么样？”
容默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道：“瘟疫，传染病毒变异，蚊虫疟疾，革登热，鼠疫，出血热，各种皮肤炎症......太多了，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些，老鼠药，驱蚊液之类的都没有囤。”
莫小渔心说，确实是没想到这些可能性导致现在的危机，但是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空间里上个游戏副本剩下的驱蚊液之类的她还有不少。
“驱蚊液我这里还有一点，倒也不担心，以防万一，今晚开始睡觉就穿着防护服吧，呼吸困难总比感染负面状态好。”
容默应下。
晚上发放物资时，莫小渔隐约听到有人发泄喊叫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在说“光我们努力有什么用，那些只想享受成果的蠢货们就没想过之后几天能不能活下去”之类的。
她深以为然。
这里是末世，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救世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也没有人生来就该背上救世主的责任，被世人用道德绑架。
晚上在比往常多锻炼半小时后，莫小渔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如果没有末世，拿着空间去把那些遗失在外的国宝之类的带回来，说不定上头还能给她安排工作，吃喝不愁安享晚年，然后全国人民作证那天她在家？
想着想着，莫小渔难得笑着睡着了。
谁知，隔天8点，系统音却宣布：
【第9天，环境污染加剧，病毒受影响变异，体力值85以上可免疫病毒。】
【清理进度34.8%，进度评价——差。城市生态环境被破坏，蚊虫肆虐，瘟疫爆发，城市沦陷，即日起，所有玩家体力值上限降为90，此次副本内无法恢复至100。】Χiυmъ.cοΜ
【系统提醒：请玩家重视系统提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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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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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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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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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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