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国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而这点,正如容晏安和苏荷所料。
东云国地界本就多雪山少平地,且从版图上来看七零八落,且靠近边境处还有其他小国阻碍,几个大国想要分赃,就得殃及池鱼,把几个小国给端了。
这样才能更好地接收东云国的国土。
但苏荷早就派密探给几个小国的国君提了个醒,生怕殃及池鱼的几个小国原本就有各自依附的大国,自然赶紧去抱大腿,求庇佑。
但坏就坏在这里了。
打个比喻,就好像甲姓人家想要分丙姓人家的土地,奈何中间有个矮搓搓的乙姓人家挡路,以至于甲姓人家对那块土地鞭长莫及,不好管理,容易被抢。
于是甲姓人家就想要大手一挥,灭了乙姓人家,正好也扩大一下土地板块,结果万万没想到,人家暗中早已投靠了丁姓人家做大哥。
丁姓人家与甲姓人家实力旗鼓相当,再加上丁姓人家也能够分一块乙姓人家的土地,原本都已经想好了要哪一块,但因为那块土地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更适合甲姓人家。
甲姓人家就开始抗议了,要跟丁姓人家换土地,丁姓人家自然不愿意,再加上小弟乙姓人家和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家在那里煽风点火。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闹腾起来了。
“这事还用寡人教吗?添柴倒油的手段不会?”
懒散地躺在铺着狐皮毯子的摇椅上,摸着那柔软舒适的手感,苏荷斜睨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人。
对方眼中透出光亮,瞬间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于是原本几国之间的小打小闹因为某某国的太子被某某国的刺客刺杀,又因为某某国的独生公主,被某某国的皇子骗去了清白,然后某某国的国君突然发现自己的王后,竟然跟某某国的王爷有过一段,那引以为傲的太子血脉存疑……
可谓是一月之间,除了独善其身的东璃国,剩余的几个大国都血雨腥风起来。
当然也有智者怀疑是东璃国暗中谋划,但因女帝那刻意传出的蠢名声,还有她跟容晏安不得不说的两三事,特别是她临盆在即,一介女流……
要是没了容晏安,啥也不是。
抱着这样的侥幸轻蔑心态,苏荷就这样被小瞧了。
对此,苏荷非常高兴。
当然,如果容晏安不变相把她软禁在寝宫内,还对她身边的宫女侍从都大换血了一遍,并派人暗中里三层外三层守住了这里,她也许会更高兴。
什么养胎为重,不宜多动,都是借口,估计是怕她知道,那些秘密制作的武器都被他弄走了,闹腾起来,这才如此防范。琇書蛧
可她之所以离开皇宫,就是为了给容晏安留在这里的探子制造机会啊,不然她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想他?
别说他不信了,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玩笑开大发了好不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你装我也装,就看谁演的最像,道行更高了。
手中把玩着一缕长条红绸,上面似乎还有着风雪与木香的味道,苏荷眼角眉梢挑起一抹惑人的弧度,嘴角也是含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快了,很快容晏安就这工具人就能发挥他最大的用处了,而她只需要耐心一点地等待。
如苏荷所料,在她还剩一月肚子里的崽崽就要瓜熟蒂落时,容晏安终于行动了。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部署周全后速度极快地开始了他的征程。
由他亲自带兵,在离开前一夜,他还搂着苏荷耳鬓厮磨,可当苏荷试探着让他不要走时,他却装聋作哑,眼神更是说不清的复杂。
苏荷只记得她装睡后,他在床边坐了许久,一会儿小心翼翼摸摸她的小腹,一会儿又用手指描着她脸上的轮廓,似乎在深思熟虑地做着什么很重要严谨的决定。
可最后他还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走了。
苏荷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一片冰凉,她看着头顶的帘帐,良久,漫不经心地抬手,打了个无声的哈欠。
他发现了啊。
不过无妨,好不容易被她拉扯诱骗出的情丝,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他割舍斩断呢?
看来她有必要让她那位好皇妹,发挥出她最后的利用价值了。
因为苏荷那些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再配合容晏安的谋略兵法,短短几日,就接连攻下好几处重要城池。
可就在这时,皇宫内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女帝被君轻轻推下台阶,大出血难产,命悬一线。
其实苏荷是算好的摔法,再加上系统小助手的帮忙,她跟肚子里的崽子,都不会出事。
而君轻轻之所以能进皇宫,也是她辛苦策划的。
工具人可不能一直在床上躺尸,那多浪费她的价值啊,当然,主要是她菩萨心肠,不忍虐她太惨。
那能怎么办呢?自然是找个契机,交给更加变态病娇的容太傅来下手啊。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寝殿内端出去,因为苏荷的嘱咐,君轻轻并未被暗卫一刀毙命,而是押在了殿外等候。
此刻她笑得癫狂,仿佛像个疯子,眼里还流着泪,目光无比的兴奋自得。
可惜她说不出话,否则肯定会大骂苏荷该死。
但她也没得意多久,因为身后一人携着血腥与冷意快步与她擦肩而过。
她认出那发丝凌乱,脸上还溅着风干血迹,眼底更是裹挟着黑沉怒意戾气的男人,是本该远在边境的容晏安。
对方的视线并未在她身上逗留一眼,可君轻轻已经笑不下去了。
脸上是石化僵硬到难堪扭曲的表情,君轻轻十指扣进轮椅扶手的木纹里,心底五味杂陈,好比火烧水闷的苦痛折磨。
她终于明白君挽挽为什么让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让她看见这比凌迟还煎熬的一幕。
这个该死的贱人!
凭什么,凭什么是她,你明明不该爱上任何人,凭什么要为她破例!
想要说话,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屈辱干涩的嘶吼声,君轻轻瞪大着眼睛,指甲刮过轮椅扶手,留下深刻血腥的痕迹。
她却半点不觉疼痛,只因心中那翻腾压抑,酸苦嫉恨的感觉,已经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
把骄傲的人踩在脚下碾碎她的自尊,把贪心的人高高捧起再狠狠摔落践踏,把求而不得的人,她那得不到的白月光玩弄在股掌之间,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苏荷最懂如何让一个人支离破碎,身心皆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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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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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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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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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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