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营帐之前,苏荷还嘱咐外人给廖言和的床边加火盆,被褥也要换,都有些发潮了。
听到她的话,容晏安抿着嘴,眼神冷得能杀人,苏荷还依旧不放心地扒拉住门框,想再多嘱咐一句。xǐυmь.℃òm
“寡人改日再来看你,回头让军医再瞧瞧你的腿,可别...哎,容晏安你干什么?你放肆!”
手指被一根根不容置疑地掰开,苏荷被迫远离地面,揪心的失重感后,她被容晏安打横抱在怀里,径直往他的营帐而去。
“放寡人下来,寡人不要面子的吗?你再这样寡人要治你的罪了,容晏安,你听到没有。”
苏荷生气,挠他,差点抓花了容晏安冷峻的脸。
他终于停了下来,却是目光犀利尖锐地瞥了一眼怀中不安分的人儿。
说出的话有种后槽牙咬紧的压迫感,额角更是青筋凸起。
“陛下就非要惹臣不悦,嗯?”
“那,那你把寡人放下来。”
苏荷不甘示弱地瞪他,语气却有些放低,片刻后,她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
她本能察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地捂住小腹,耳畔就传来意味深长的一句。
“陛下被挟持到此,胎象依旧稳妥,还有闲心到处乱逛,与旁人谈笑风生,看来臣的担心是多余了,如此也好,臣也不必再忍了。”
忍?
忍什么?
苏荷眼神有些迷惑,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
躺在刻意垫了两层的被褥上,苏荷憋红着一张脸,又羞又脑地拽住自己快掉的亵裤,另一只手抵在男人的胸前。
眼角嫣红地看向他,唇瓣咬出齿痕,自以为拒绝的非常明显。
“你敢!”
容晏安笑着握住胸前的小手手腕。
“臣有何不敢。”
事实证明,他不仅很敢,还趁苏荷有孕在身,不好动弹,治得她死死的。
等容晏安悄悄离开时,苏荷还在有气无力地睡觉,梦里她仿佛那被雨水浇灌太多,从而显得有些虚弱的菟丝花精。
她松张着枝叶试图攀爬到另一棵树上去汲取养分,却被原先那棵参天青松用枝干霸道专横地拦住了去路。
那个气啊,她左躲右避,藤蔓却被压的死死的,过了没多久,还用枝干缠绕起她的藤蔓,简直过分。
她是菟丝花,还是他是菟丝花?
哪有强迫菟丝花非要绕着他一棵树转的,她软了藤蔓想要溜走,毕竟青松上的刺实在扎人,这树脾气还不好,她娇娇软软的,实在伺候不起。
可纵观四周,却发现原本对她觊觎的小树花丛不是被拦腰折断,就是被摧残得躲远,对她避之不及。
这是树干事?
她对着强势留住她去路的雪中青松拳打脚踢,连他十八代祖宗都骂过,可对方一对着她的根茎按揉轻捏,她就只能息了所有气焰。
要命,生气,哭泣,忍了。
忍不了,还是好气。
容晏安端着温水回来替苏荷擦洗身子时,就听见床上一只手还紧拽缠绕着他腰带的女帝,正在咬牙切齿地呓语。
凑近一听。
“老畜生,王...王八蛋,嘎了你的腰子...”
容晏安:“......”
脸上的笑多了些隐怒,眼下仿佛笼罩一层阴影,容晏安伸手落在苏荷的脸颊处,温柔地替她撩开快要含到嘴里的湿发。
片刻后,不知又听到了什么,一把捏住了她的双颊,使得苏荷樱桃般圆润,唇珠殷红的小嘴嘟了起来。
睡梦中咬牙切齿的呓语也模糊不清起来。
良久,容晏安心底叹了口气,再把手松开的时候,苏荷娇嫩细腻的脸颊两旁,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手指红印。
在她清醒之后,那钝钝的痛意气得她立马找来军医,要他煮堕胎药。
敢欺负寡人,寡人嘎了他的孩子!
军医吓得跪伏在地上,嘴里说着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身子已经抖成了筛糠。
等容晏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过来时,苏荷还在对着那军医威逼利诱。
他正正好听到苏荷那句,“不用担心,这个孩子没了,寡人明年有了后宫,再接再厉,皇太女会有的,皇子也会有的,江山社稷稳妥。”
很好,她还想着开后宫。
果然,想他什么的,都是假的,这个虚伪无情的女人!
“君挽挽,为人母,怎能如此狠心对待自己未出生的孩子。”
他大步走过去,拽住了她的手腕,眼神冰冷又失望。
苏荷看着那逃跑的军医,有些可惜。
她唇角上扬,一只手捂着肚子,表现的没心没肺。
“这么生气做什么?你很在意这个孩子?”
容晏安眸光暗了暗,嗓音有些沙哑起来。
“你没有权利剥夺这个孩子出生的机会。”
甩开他的手,苏荷也绷紧了脸色,冷嘲热讽地怼他。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这个孩子,又怎知她(他)想出生在这个世上呢?也许她(他)不想出生也说不定呢?”
“君挽挽,你别跟我闹。”这样的歪理让容晏安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再争论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叹了口气,便开始服软。
“既然有了这个孩子,无论怎样,都是缘分不是吗?”
看着他仿若古井般深不见底的幽暗眼神,苏荷知道,再试探下去,恐怕真的不妙,只好顺着台阶下来。
“好吧,那你要让我捏回来。”
说着,她就伸手拉扯容晏安两边脸颊的软肉,奈何肌肉线条都太过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她捏起来也很是困难。
于是她该捏为揉捧拍拉,直到那张脸上也留下了显眼的红印,这才收回了手。
容晏安眸光闪烁,柔和又无奈地替她抬了抬被角。
“气顺了?”
“勉勉强强。”
“那堕胎药?”
“哦,吓唬你的,本来就没打算喝。”
容晏安:“君、挽、挽。”
脱口而出的话让苏荷抿紧了小嘴,但后悔已是不及,她就捂住肚子。
“哎呦,疼...肚子疼,容晏安,你的小崽子欺负寡人。”
原本紧皱的眉头在苏荷那真切的演技下瞬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走了没多远的军医立马被叫了回来,容晏安一只手迟疑又生疏地摸在苏荷鼓起的下腹上。
想安抚一下,可没多久,他的眼中就多了意味不明的亮光,显得他表情莫名呆愣了起来。
“动,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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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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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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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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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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