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温年这人,真的没什么缺点。
好吧,暂且不和他置气了。
少年又像故意似的逗她:“以后还翻牌子吗?”
似乎是想到了牌子上还写了什么玩意儿,时岁顿时打了个寒颤,转头就扑到了温年怀里撒娇:“不了不了,我们忘掉牌子的事吧。”
少年嘛,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做什么事都喜欢冲动,而且真容易上瘾。
虽然时岁总觉得温年单纯,但是后来发现,其实也不是。
他的确对这方面懂得不多,但是每次也算是很克制、很温柔,也很小心翼翼的,他知道时岁娇气,一点儿疼就哭的不行,所以每次又怕真把时岁弄疼了。
可然而现实是骨感的,时岁基本上每回都哭。
“唉。”时岁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哄这朵小娇花了,于是很自然说,“你现在真不一样了。”
“你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温年轻笑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不,我就要说。”
“你现在可比第一次厉害多了。”时岁说,“唉,这伟大的爱情。”
温年:“……”
“我发现你窝里横啊。”少年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
时岁扬了扬眉梢:“干嘛。”
“被外人看到我们牵个手抱一下都脸红害羞。”温年笑着说,“在我面前就什么浑话都能说的出口?”
完了温年还又补了一句:“窝里横。”
时岁不服输:“娇气鬼。”
温年:“那也不妨碍你窝里横。”
时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坐回了镜子面前抹眼泪,边抹边说:“呜呜呜疼死了,哪哪都疼,活不下去了,明天就跟我的小番茄同归于尽呜呜呜……”
温年:“那什么……”
时岁又吸了吸鼻子,继续哭:“你别安慰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呜呜呜……”
“小番茄给我留点儿吧。”温年笑着说。
“?”
时岁缓缓抬头,也不想装了,就这么跟对视着,气道:“你太过分了。”
温年刚想上去哄,时岁又扑了上来,温年一开始以为小姑娘是要来打他,便很自然的接住了她,结果没想到的是,她一扑到他怀里就开始摸他腰,温年:“……你摸哪呢?”
时岁:“你给我摸两下怎么了。”
温年就这么任由她随意折腾,笑着说:“行,别客气,你随便摸。”
“又来了又来了,话说的那么好听。”时岁气道,“结果到最后受伤的还只有我。”
温年笑:“看来今天是真把小团子气到了,到现在还纠结呢。”
“你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了。”时岁表示欣慰。
温年笑了一会儿,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便把时岁抱了起来,往里屋里走,边走边说:“你困吗?”
“还好。”
“还好?”
时岁又觉得他这语气有些不对劲,赶忙补了一句:“只限于可以聊天的程度,其他的免谈。”
只听温年也叹了口气,笑着说:“唉,少看点话本吧,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是有病吗。”时岁真被气着了,于是干脆说,“你单纯你单纯,又纯又娇气的小花。”
温年语调悠悠的,学着时岁刚刚的语调,笑着说:“又来了又来了,说不过我就耍赖。”
话音刚落,温年就把时岁放回了床上,时岁把被子往另一边踢了踢,就开始拽温年,温年就由着她搞,时岁好不容易把人扯过来了,却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干脆在他手上咬了一口,然后才满意的躺了回去。
温年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子,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呢,结果就只是咬了我一口?”
时岁:“嗯,不是怕你哭吗?你哭了还要我哄。”
温年笑:“那你还真心疼我。”
时岁微微睁了一只眼睛,给他誊了誊空,打了个哈欠:“睡觉,别站在那,吓人的很。”
温年很自然的躺在了她旁边,把胳膊一伸,时岁就滚到了他怀里,她又总喜欢把腿伸在他身上,温年说:“糯米团,你有没有觉得你太惯着我了?”
因为温年总觉得,时岁好像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要求,脾气又很好,也没怎么真生过气,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都会尝试着去理解他,然后坚定不移的跟他站在一边。
这不免让他想到那次打雪仗,好像是时岁第一次跟他生气。
时岁说,她没有喜欢过人,又怕自己做了什么就让温年不喜欢了,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
时岁轻轻“嗯”了一声,她基本上躺到床上困意就来了,就没多说什么。
温年低声说:“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我也不觉得你需要改变上什么,也不想逼你成为你不喜欢的样子。”琇書蛧
“我们小团子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很喜欢。”
“或者换个说法,你想做什么,我都很爱你。”
“我好像很少跟你说过‘爱’这个字。”少年轻轻抬起时岁的手,嘴唇在她指节上碰了一下,动作轻柔,笑着说,“现在给你补上。”
时岁的手指微微蜷了蜷,头埋在他怀里。
其实温年很少对她说情话的。
两个人的日常也大多以拌嘴为主。
但是毋庸置疑,温年做的总比说的多,他不喜欢邀功,对她好的事都是默默的在做,以至于时岁不留心去观察,总是会忽略。
“那你多说两遍,我还没听够。”时岁扬起脑袋,笑着说。
“好啊,你要是想听,以后我每天都跟你说。”温年也笑了。
“但是有一点,我真的要重申一下。”
“嗯,你说。”
“谁跟你说我没安全感的?”时岁不乐意了。
“嗯,你有你有。”温年说,“我只是在阐述我的观点。”
“你给我滚蛋,我不想和你说了,我要睡觉。”时岁说,“还有,人家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到你嘴里就不一样了呢,对了,你刚刚说要跟我说你爱我来着,又跟我打岔,快给我补两句。”
少年笑着说:“爱爱爱,爱的死去活来,这辈子非你不可啦。”
时岁:“……”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想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不她以前说过的吗?
狗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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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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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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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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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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