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刚说完,温年又可怜巴巴的叹了口气:“哦。”
时岁:“……”你有完没完啊。
时岁妥协了,趴在桌子上也学着他耍赖道:“这是什么世道!你还让我安慰你,我不干了!”
温年也笑了,单手托着腮,懒洋洋的说了一句:“小糯米团,你脖子上是什么。”
时岁用手去扒拉了一下领子,扯过来了一个镜子,奇怪道:“什么?”
时岁瞅了半天,除了昨晚这狗东西弄出来的痕迹以外,明明什么也没有,于是时岁下意识说:“哪有东西,你看错了吧。”
温年也靠近看了一下,随后漫不经心的说:“哦,确实看错了。”
“昨晚不小心碰到的吧。”
时岁:“……”
“狗东西。”时岁气得不行,“我回头一定要把你的虎牙给拔掉,太欺负人了。”
然后时岁把镜子转了个面对着温年,说:“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都成大花猫了。”
温年看着铜镜中自己脸上的墨水,被自己给逗笑了,抬手轻轻抹了一下,拇指上也蹭了一些,然后又故意似的用干净的食指蹭了蹭时岁的脸。
时岁吓得一激灵,气道:“你刚刚抹过墨水的手又碰我脸?!”
说完时岁就把镜子抢了过来,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倒是没发现脸上有什么墨水痕迹,另一边的温年只是单手支着脑袋笑,问:“发现什么了没有?”
时岁:“……好吧,我误会你了。”
“就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完了?”
时岁:“那你说怎么办嘛,我误会都误会了。”
温年想了片刻,把桌子上的一个帕子递给时岁,笑着说:“我也不欺负你了,你就帮我把脸上的墨水擦掉吧。”
时岁接过帕子,乖乖的贴近温年,温年坐着,她站着,总该是不舒服的,时岁还寻思着找个什么舒服的姿势才好,就被温年扯到了他怀里。
时岁:“……”
时岁现在坐在他腿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懵,然后缓缓回过神来,问:“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脸都不要了是吗?”
温年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脸上的三道墨水痕迹衬得他真的像小猫一样,时岁坐直了些,心道这样还真挺舒服的,于是捧着他脸帮他耐心擦脸。
因为距离拉近,时岁总感觉他睫毛都要戳到自己了,温年倒是矜持,就这么乖乖的让时岁给他擦脸,时岁感觉到少年的温度一点一点传过来,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倒是觉得安心了不少。琇書蛧
毕竟是帕子,擦总是擦不干净的,于是时岁干脆上手揉了揉他的脸,认真道:“等会儿去洗一下吧,帕子擦不干净。”
少年还是觉得离得太近了些,有些受不了,本来都打算逗她一下帮他擦个脸,可是离那么近后,又觉得有些忍不住,捏着桌沿的手指微微泛白,心跳热烈。
时岁见温年在发呆,便想说:“要不然我给你沾点水擦?”
说着便想起身,结果还没起就被温年按了回来,温年手罩在了她后脑勺的位置,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最终只是很轻的在她唇上蹭了一下,沾唇即放。
时岁吓得一激灵,赶忙摆了摆手说:“我不干了!我脾气好你也不能天天这么折腾我!”
温年:“……”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陆宇打了个大哈欠走了进来,边走边说:“师弟,我听袁侍卫说你在这儿批奏折,我就来找——”
此时的时岁还保持着坐在温年腿上的姿势,格外亲密,陆宇看着两人的样子,那个“你”字卡在嗓子眼,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反应过来时,陆宇迅速撤回了门外,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完了还很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时岁:“……”
温年:“……”
站在门口的陆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这新婚夫妻的蜜月期怎么那么长啊,还没过去,大白天的就开始搞这些,还要不要人活了。
陆宇又叹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瞧着不远处好像来了一个女子,有点眼熟,那女子一袭紫衣,五官英气漂亮,有些眼熟,却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况且这是东宫啊,这女子怎么能穿梭自由?袁侍卫怎么不拦她?
于是陆宇带着这些疑惑大步向前,朝着那紫衣女子走过去,那女子走路大大咧咧的,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采,看到他时,第一句话便是很熟练的打招呼:“哎?你也在这,找温年?”
陆宇心里嘀咕了一下,你谁啊你,搞得跟我很熟的样子。
但是那紫衣女子依旧是跟老熟人一样自顾自的跟他说话:“你干什么?几天没见都忘了怎么说话了是吗?!”
陆宇忍不了了:“谁跟你见过了。”
温婉这才想起来以前一般都是男装见他的,于是尴尬一笑,缓缓凑近了些,认真说:“你仔细看看,真不觉得眼熟?”
这个举动可把陆宇吓得不轻,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男女授受不亲!”
温婉:“……”哪来的大傻子。
“算了,不同你说了,我去找温年。”温婉说着摆摆手,不想同他进行无谓的争辩,便抬脚绕过他走了。
陆宇看着温婉的背影,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琢磨了片刻,迟疑道:“……万宛兄?”
温婉听到了这熟悉的称呼,回眸看着他笑道:“嗯,不错嘛,想起来了。”
陆宇瞳孔地震,满脸错愕,过了好久才说:“……你你你怎么穿女装啊?”
温婉:“……”
陆宇绕着温婉绕了一圈,打量了片刻,直接上手戳了戳温婉的脸,抹了一下:“我的天,你还抹胭脂了???你发生了什么?”
温婉并没有避开陆宇的动作,她平时打扮成男生扮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烦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女的。”
陆宇刚刚戳温婉的手还没收回来,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张了张嘴,惊讶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问:“……不会吧。”
温婉耸了耸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在这。”
陆宇问:“……我现在是小师弟这边的门客啊,小殿下收留我的。”
温婉嗤笑了一声:“他能收留你?”
陆宇问:“那你找他什么事儿啊……”
“他是我弟,我还不能找他了?”温婉不以为然。
陆宇觉得他要死了,一时间信息量过大,他有些承受不住,就这么呆呆愣在了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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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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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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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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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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