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欧文崩溃的呼喊,然后又是几声枪响,她被人抱了起来。
眼睛彻底合上的那一刹那,霍止忧想,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前世她身死之时吗?
再次睁眼,她竟然在和欧文对峙!
“小忧!快点把江逆和那批军火的下落交出来!别再执迷不悟了!”
“你弃暗投明,我可以保你一命!”
霍止忧惊觉,自己可能又入梦了,这次正好让她看看,是谁杀了她!
她看了看欧文手中的枪,又把视线打在欧文身后的警队,红唇轻启:“不交。”
“嘭—”
她喷出一口血,脑子里却在急转弯,不是欧文开得枪,也不是他身后的警队开得枪,子弹是从西南方向射过来的,那地方有座山……
是狙击手!
霍止忧再次昏迷了过去,一阵头晕眼花过后,耳边响起了神父的声音:
“……missliesel,wouldyouliketobemrowen'swife?”(……莉泽尔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欧文先生为妻?)
她沉静下来,没有说话,把目光放在了亲友席上,眼睛像雷达一样,挨个扫了一遍,终于在最后一个座位上,发现了一位身穿黑色长裙的可疑人。
这个女人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非常诡异!
“missliesel……”(莉泽尔小姐……)
见霍止忧迟迟不说话,台下众人开始絮絮叨叨起来,神父又问了一遍,欧文也用眼神提醒着她。
霍止忧慢吞吞地回过头来,眼神一暗,眼疾手快地夺过欧文腰间别着的枪,朝后座那个女人打过去。
“嘭—嘭—!”
婚礼上的观众四处逃窜,有些是fbi伪装得,他们直接站起来掏出枪对着新娘子。
霍止忧不顾众人阻拦冲上去,揭开那个中枪倒地的女人的面纱,是个陌生面孔,没见过……
“嘭—”
“小忧!”
欧文惊慌失措的声音又传到霍止忧耳朵里,她捂着胸口,暗骂一声,该死!
竟然认错人了!
她又倒了下去,不过这次睁眼的地方又变了,是在婚车里,司机一个急刹车,霍止忧赶紧抬起头。
“小姐,不好意思,您没事吧。”
霍止忧摇摇头,看向车窗外,正好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站了起来……
是她!
那个白衣女子,欧文的话在耳边再次响起,白衣白靴,短发黑皮……
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她早就见过她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跟她的前世今生绝对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霍止忧打开车门,想要过去找她质问,结果车门开的太突然,不小心撞倒了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她赶紧把人扶起来,发现那个人穿着黑色卫衣套装,戴着帽子口罩,后背背了一个吉他包。
不、不对劲……
这个黑卫衣的眼神,好熟悉……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
“噗哧——”
这是布料被划破和尖刃入肉的声音,霍止忧低头,一楞一楞地看着胸口,晕出来一大片深红色阴影。
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模糊不清,视线也逐渐混沌,她双腿一弯曲,匍匐在地。
只记得那人最后看向她的眼神……
霍止忧觉得自己好像身处一片黑暗里,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脑海中一片迷茫,心里也是满满的空虚感。
这时远处飘过来一道深情款款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是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忧忧、忧忧……忧忧……”
她的脑袋越来越清明,顺着那道声音,她轻轻睁开了眼睛。
—
中岛和ken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江逆”失魂落魄地蹲在病房门外,脸色苍白如纸,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哥,怎么样了?”
江宴揉了揉眉心,站起身的脚步有些踉跄,哑着嗓子说:“她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
一周之内手术必须进行,以江家的势力,找到心源很容易,但是医生说,以她的个人身体素质,换了心之后,只能再活七到十年。
中岛看了霍止忧的报告单,平时乐天派的她,也垂下了眼眸,丧气地倚在墙边。
ken不敢耽搁时间,已经派人去找心脏供体了,再怎么说,能多活几年是几年吧。
“我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江宴喃喃自语道,他遇到这种事情,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脚步婆娑地走进了洗手间,把霍止忧的病例报告砸在盥洗台上,狠狠泼了一把凉水在自己脸上,水珠顺着他的眉骨往下滑,聚在下巴处滴落。
江宴把刘海往后撩,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脸,抵在大理石台的双手微微泛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一片沉痛,低声哀求道:
“江逆,求你快出来……”
在anc背腹受敌的时候,他都想着要不江逆永远别醒来了,只要可以霸占这具身体,自首、身败名裂,无论什么他都能接受,谁不想看着这个真实的世界?谁甘愿只做一个副人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江逆在,一定可以想办法让霍止忧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他可以不要身体,他可以永远沉睡,只要霍止忧可以活很久很久……
“江逆!你怎么还不出来!你的女人就只有十年寿命了!”
“你要把身体给我是吗?!”
“好!这十年里,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我会代替你娶她,照顾她,在她最后的时间里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江宴抱着头痛哭失声,呜呜咽咽。
“到时候她死前最后一眼看见的人一定是我!”
“你不来,她早晚会忘了你的,江逆。”
……
江家的私人医院只有霍止忧一个病人,所以很安静,中岛靠在墙根,听着钟表指针“哒哒”地走,想到忧酱最多只能活十年,心里乌云密布,难过地抹着眼泪。m.χIùmЬ.CǒM
“嗙—”
突然!洗手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吓得中岛“噌”的一声跳起来。
“老子女人还没死呢!搁这儿哭什么丧!”
江逆踹开门的长腿一收,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把手里的文件投进垃圾桶里。
他的气场明显比刚才变了很多,浑身的气势跟个痞子山匪一样,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语气狂妄自大到极点,一个眼神都没给中岛,不耐烦地说道:
“要哭滚一边儿哭去!”
他的忧忧还好着呢!
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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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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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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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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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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