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芯红被他的傲慢刺激到,虽然见识到孙胜利的疯劲,心里也怕,但还是瞪了回去。
“是吗?”孙胜利邪性的笑笑:“如果我不怕坐牢呢?”
“你……”
孙胜利猖狂的晃晃手上的钱:“闭嘴,想拿钱,是要付出代价的,跪下,听见没。”
林芯红昂着头,一副难以驯服的模样。
但是那钱,两张黑十就在自己眼前晃,无法忽视。
她必须尽快拿到钱,打发掉凯哥,才能保自己安全,终究,还是动摇了。
“快跪下!”随着一声嘶吼,林芯红拜倒在20块钱之下。
尊严算什么,活下去才是真的,只要能达到目的,孙胜利一家人,可以慢慢斗。
眼看林芯红软了膝盖,直直跪在自己面前,孙胜利说不出的爽。
笑声愈发张狂……
“我很满意,这钱,你收好,2月14是个良辰吉日,到时候让你过门,”他说着蹲下来,拍了拍林芯红的小脸。
啪啪作响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在一寸一寸撕碎林芯红的心理防线。
笑够了,孙胜利一秒变脸,按住林芯红的脖颈,迫使她靠近自己。
在她耳边说:“不过酒席什么的你就别想了,你不配!”
孙胜利歪着嘴露出牙花子,冷哼出气,喷在林芯红脸上,递出20块钱。
林芯红忍受着他的侮辱,咬着牙伸手接钱。
两人的手指只差一点就碰到,突然,孙胜利单手一扬,将钱狠狠打在林芯红脸上。琇書網
林芯红本能的闭眼闪躲,却被死死按住:“别躲啊,你不是想要钱吗?”
“地上捡吧!”孙胜利撂下这一句,站起来,扬长而去。
散落的两张黑十,看起来是那么地刺眼。
愣了很久,林芯红还是捡了起来,忍着泪朝门外看去:“孙胜利,别高兴的太早。”
——
林芯红终于拿到了钱。
达到目的后,接下来的几天,她乖顺了许多。
但促使她虚以逶迤的周旋在林家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她要出门,她要尽快去镇上,去河边,去那个废弃的砖窑。
只有凯哥远走高飞,自己才能安全。
“小红,歇会儿吧。”赵云霞见她洗了一大盆准备腌泡菜的萝卜,双手都快长冻疮,不忍心的说。
“不用。”林芯红压根没抬头。
这个家,现在,要说林芯红还敢对谁冷脸,唯一就是赵云霞。
她对别人有多谄媚,就对赵云霞有多冷淡,欺软怕硬,她知道赵云霞不会为难自己,所以肆无忌惮。
“小红,妈妈可以跟你聊聊吗?”赵云霞叹了口气,也蹲下来。
林家里里外外还得靠赵云霞操持,她并不轻松。
对于小女儿对自己莫名的敌意,赵云霞从大女儿那里听到点风声,但也一知半解。
她明白:林芯红可能知道了什么,但她不确定。
“你走开,挡光了。”林芯红扭过脸去,拒绝交谈。
见她如此执拗,赵云霞只好站起来。
没说什么,径直走开。
她很想解开林芯红的心结,但是比起这些,自己也是有气的。
尤其是从林芯蓝那些听到的那些事,那些关于林芯红曾经做过的事,实在叫人寒心。
“妈。”林芯红突然叫住她。
“在呢!”赵云霞赶紧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可以出门一趟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
赵云霞早该想到,但林芯红可能还不知道,镇上和市里都已经出了告示。
她顿了顿,好心告诉她:“你要去干嘛?散心的话,可以,反正现在你爸不在家,没人拦着你,但是,如果你要去别处,妈妈实话告诉你。”
“什么?”林芯红瞥见赵云霞的表情,预感不好。
“那个……就是刺伤你姐夫的那个人,前几天已经抓了。”
她没告诉林芯红,线索是孙胜利给警方提供的。
“抓,抓了!”林芯红愣住,良久回不过神。
脑子里乱极了。
抓了,凯哥被抓了,我不要尊严,卖了自己拿到的钱,是要送他走的,他被抓了,那我……岂不是一切都白费?
她不敢再想,如果凯哥被抓,以前凯哥做过的那些脏事儿,会不会全部被供出,那自己呢?警察会不会上门?
自己曾经帮他们洗钱,还去黑市卖过凯哥他们偷开的公交的钢材和物资,那自己会不会也被抓?
林芯红拿着萝卜的手,止不住的抖。
“小红,你怎么了?”赵云霞按住她的手,又被使劲抽离。
“不要你管!”林芯红站起来,手上还沾着盐渍和辣椒粉,一头冲进屋里。
“这孩子,钱放在自己兜里,还不高兴,非要送出去给坏人不成!”
赵云霞下意识觉得这其中可能还有事儿,但她当时并没有深想。
寒冬总是漫长的,但终究会过去。
1977年2月初。
马上要立春,快要过年,嫁人的日子也将近。
但林芯红却高兴不起来。
警察一直没来找自己,说明凯哥他们几个,至少目前还没把自己牵连进去,可生产队消息闭塞,她想多打听一点,却发现没有门路。
去求江韩吗?不可能!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还哪里有脸见江韩,更别说,林芯蓝去供销社上班后,听说日子过得充实。
她想厚着脸皮见一面,都难。
但最让林芯红坐立不安,夜不能寐的却不是这事,而是她已经比以往来例假的日子,推迟了半个月。
半个月什么概念,小小年纪月经不调,也不会推迟这么久。
她怀疑,自己,肚子里有了个孽种。
可是,这个年代,还没有验孕棒,要想知道自己到底怀孕没有,只能去医院检查。
她怎么敢!
手捂着小腹,呆呆地坐在床上。
这几天她偶尔会乏力,腰疼,小腹坠胀,每次上厕所,她都在极度紧张中度过。
她希望看到一抹红,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例假突然就来了,但也怕,那一抹红会是初中课本上自习课生物书上看过的先兆流产。
她快被自己臆想折磨疯,可冥冥之中,她的第六感告诉她。
更糟的事,来了。
她怀孕了,但不知道是谁的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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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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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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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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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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