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侧目,更觉得刺激,眼神猥琐的将自己堂妹从上到下扫了个遍。
就这眼神还是藏着掖着的,要是放开,是那种能被治安队押走的级别。
他还没看够,车来了。
林芯蓝铁青着脸先他一步上车,交了自己的那份钱,拿了票,往后走。
双人并排的座位,放在以前,肯定和哥哥一起坐。
可今天,林芯蓝自己往靠过道的座位上一坐,双腿抵住前面座位的靠背,双眼看向窗外,一点没想和谁拼座的样子。
林建军急忙交了钱,跟上去。
见状,心中不悦,但仍旧厚着脸皮走过去,挤出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
他,竟然,硬生生,从林芯蓝的双腿前挤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还假装不在意的说:“芯蓝,腿脚挺快啊!”
“你以前偶尔进城,可都是等着哥哥给你占座。”说完,他竟然用肩膀蹭了蹭林芯蓝的胳膊。
‘好恶心!’
要不是林芯蓝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会引起怀疑,早一个巴掌呼上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话:“哥,我统共也没进过几次城,之前还都是被你拉去的,你不帮我占座谁帮我。”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可现在我长大了,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哥,你明白吗?”
林芯蓝没说得很直白,可配上她这个表情,林建军秒懂。
这是在说:我不是从前那个傻傻的女子了,我长大了,有男人了,即使是哥哥,你也该懂得分寸。
林建军看着她的脸,明明是温柔的提醒,可那眼中硬冷的寒光,却叫人后脊背发凉。
讪讪道:“哥,哥知道,懂,懂。”
林建军赶紧撤开一点,装作不经意看向窗外。
心里却突突直跳:太可怕了,那个眼神,好像能杀死人,这还是林芯蓝吗?
林建军想着,又悄悄扭头过去瞟她。
一张标致的小脸,白皙无暇的皮肤,人畜无害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目光,那个唬人的眼神,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在这时,车子开动。
一路上人不多,要下手是个好机会,至少擦边球可以打。
林建军从前也大着胆子,假装挠她痒痒吃过一点豆腐,但这回,他有贼心没贼胆,愣是憋了一路,没敢下手。
车刚到站,林建军忙不迭的蹿下车,找借口跑了。
看着林建军仓皇而逃,林芯蓝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
她从兜里抽出一把削铅笔的铁皮小刀,这小刀是从家里一堆旧物中顺手拿的,没想到差点用上。
刀锋并不锋利,上学时候的玩意,几年没用,都锈了。
但林芯蓝想:如果生了锈的刀划破皮肤,血是出不了多少,但破生风针免不了要打。
这个时代,农村人大多没有这种概念,如果林建军不去打针,要是感染,那就……
“咳咳!”她打断自己,看向林建军跑开的方向:“算你走运!”
刚才,如果林建军没有被自己的眼神震慑到,继续动手动脚,她真的会出手。
林芯蓝在街上转了一会儿,散心够了,才回家。
家里只有江斌。
今天是周六,他只上半天课,下午在家写作业。
见她回来,江斌放下笔从凳子上跳下来,林芯蓝赶紧跟他打招呼:“小斌,写作业呢?中午饭吃了吗?”
江斌没搭理,瞥了一眼林芯蓝,语气生冷:“这会儿才回来,可真是资本主义大小姐做派,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什么人物呢,叫人等你吃饭不说,还特意给你留菜。”
江斌垮起个脸,非常不情愿地指了指厨房:“有剩菜,爱吃不吃。”
说完,扭头回屋,关门。
林芯蓝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去厨房一看,想了片刻,忽然笑开。
这小家伙明明关心自己,却还抹不开面子,和自己别扭着。
往常,他进卧室就关门,已经是习惯。
今天特意开门,就是在等林芯蓝回来,为了告诉她厨房有饭菜。
而且盘子里,有翻动的痕迹,却剩了一个小鸡腿,这明显是舍不得吃留下的。
林芯蓝嘿嘿一笑:“这孩子,和他哥一样,有暖男的潜质。”
她知道江斌已经没有那么排斥自己,只是需要时间才能接纳自己。
饭菜还没凉透,她也不打算热了,费蜂窝煤炉子,刚取了筷子,准备开动。
又听卧室传来一声稚嫩的警告:“热一下再吃,菜里有猪油,吃了凉的拉肚子可没人管你,别给我们家添麻烦。”
林芯蓝无奈一笑,也冲着卧室的方向大声道:“关心我就直说,还不好意思呢?”
卧室:……
没了动静,八成江斌正为自己的多嘴而懊恼。
林芯蓝没管他是不是羞红了脸,盛了晚饭开吃。
吃着吃着,不知为何,悲从中来。
提回来的东西还没收拾,她从斜挎包里取出空了的雪花膏瓶子,打开放在一边,心情有点沉重。
但更多的是温暖和感动。
这具躯壳和老林家有血缘关系,却得不到家里人的一丝关爱,反倒是外人,是婆家人,对自己视如己出。
就连原先不待见自己的才8岁的江斌,还知道给自己留好吃的。
心里一阵复杂的酸涩,筷子停在半空,她第一次在陌生的年代,红了眼眶。ωωω.χΙυΜЬ.Cǒm
有心酸的无奈,夹杂着一点委屈,但更多是暖心的庆幸。
“芯蓝,你怎么了?”
怔住想事情的她,完全没意识到江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扭头,就看见江韩好奇地望着自己。
看见自己红了眼眶,更是心疼:“受什么委屈了?今天回家,有人为难你?”
江韩气到跺脚:“我就说,我应该陪你一起。”
“不,不是,我没有……”林芯蓝赶忙打住,却不知从何说起。
看了一眼桌上打开的雪花膏空瓶,有点哽咽:“我……我只是没保管好阿姨送我的礼物,那天我把它落家里了,今天去拿,已经空瓶了。”
说到这里,一串晶莹剔透的泪顺着脸颊滴下,满脸写满了委屈。
惹得江韩心疼不已:原来是为了一瓶雪花膏。
“没事,一瓶雪花膏而已,你不要自责。”江韩说着上前一步,想安慰她。
不等他伸手,林芯蓝忽然张开双臂,一下钻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就这样抱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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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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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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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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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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