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自己锁自己?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原来他这准则,还是一视同仁呢?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江晚也对上他的视线说:“你锁我是怕我跑了,你又不跑,锁自己干嘛?”
“我不乖,该锁。”
江晚看着他,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忽然伸出手来,把他落下来的头发丝撩开一些。
他刚洗完澡,头发软踏踏地放下来,顺毛版的他看起来乖极了。
“没这个必要,我没那癖好,”她轻声说,“看你被锁起来,我心里并不会觉得舒坦。”
沈时枭的眼神闪了一下,手轻轻地抓住了她的手,让它贴在自己脸上:“可是我把自己锁起来之后,我看到你眼里的心疼了。你心疼我了对不对?”
“没有,”江晚矢口否认道,“我心疼你干嘛?你都不知道锁了我多少次了,你爱锁就锁吧!我不管你了,我困了,睡觉了。”
江晚抽回自己的手,爬回床头重新躺下。
沈时枭小心翼翼地也爬到了床边,坐在她身旁,却并不躺下睡。
江晚感觉到好像有道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感觉到不适,没法好好睡,就转了个方向,背过身去。
沈时枭坐在黑暗中,抬起的手又放下,眼神黯淡地看着那抹背影,本来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小兔真的生他气了,都不愿意面对着他了。
继没有抱着江晚的第四晚,他坐到了天亮。
他睡不着。
江晚昨天大哭了一场,倦得很,沈时枭又那么安静,她也没多想,睡得很踏实。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好像还坐在她睡前看到的地方,愣了一下。
“你是没睡还是睡醒了?”
“睡醒了,”他说,“我就是想看着你。”
小兔睡得迷糊的时候转回来了,他就坐在那看了一夜。
小兔真好看。
睡过了还好……江晚坐起来。他要是一夜没睡坐在那……
江晚起来后忽然想起什么来:“我去帮你把钥匙捡回来吧。真是,反正要解开的,扔了干什么?”
沈时枭扣住了她的手腕:“不用了,在你原谅我之前,我不解开。”
当初设计的这条锁链长度很长,足够在这个房间自由活动。
江晚本想说些什么,但听到这话,好奇地说:“你锁我的时候,白天也是自由的,锁自己这么狠?那你这么锁着,不去公司了?”
“我让沈阔把要紧的拿到这来办公就是。”
江晚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脑袋:“原谅你了,松手,我去给你拿钥匙。”
“你没有!”沈时枭皱着眉头,“你要是真心原谅了我,你不会是这个表情!你还在生我气!你想——”
你想离开我!
可是他想起昨晚他那么喊出去的时候,就惹得小兔大发雷霆,所以这话不能再说了。
“你又不是我,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原不原谅的,光耀的死是个意外,不是你杀了它,我的心情确实不好,你让我自己静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沈时枭死死地拽着她,“你别自己静!你有气,有恼,你冲我撒出来!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别自己一个人静!”
“为什么?”江晚不解。
“你一个人静你就容易想得深了!你想得深了你就……万一你想明白了什么事怎么办?你还不如跟我闹,无理取闹都没关系!”
江晚看着他,愣了一下。
她忽然明白过来,现在的沈时枭像谁了。
像光耀!
就像光耀还在流浪时,看着她的眼神一样——
别抛下我,带我走。
沈时枭现在……是在害怕吗?
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冷静的时候,导致过于冷静,要跟他分手?
江晚上前一步,站在床边,把他的脑袋搂到怀里,摸摸他的头发说:“你别怕,我不离开你,我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昨天的事,我不想聊了,就像你说的,让它揭过吧。”
小兔的怀里好香,好暖,好软。
沈时枭贪婪地吸着她的味道,环住她的小腰:“真的吗?你真的不生我气了?也不离开我?”
“真的。”
“可是你明明……”
她说她累了,她不想再哄着他让着他了!
“小兔,以后你别哄我,别让我了!”沈时枭忽然道,“换我哄你,我让你!我以后不跟你乱发脾气了,也不拿自己的病当借口了,我跟你保证!”
江晚微怔,笑了下:“你要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你还是病人吗?那你就痊愈了啊。”
“我不知道!但我努力控制!”
他不能发脾气,他发脾气小兔会伤心,她会难过,难过久了,她就会想要离开他!
“好,那你今天好好反省一下,”江晚放开他,“话先说好,你以后要是还乱发脾气,又蛮不讲理胡乱猜忌我,我就不让着你了,我会生气。”
“我反省!”
虽然过程不好,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他如果能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对他和对他身边的人都有好处。
“你去哪里!”沈时枭一把扣住她的手,“你不是说好——”
“我说不离开你,没说今天不出门,”江晚严肃道,“你不去公司,我去,昨晚走得急,都没跟他们打招呼。”
“你是我的秘书,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www.xiumb.com
江晚弯下腰,靠近他,笑了一下:“枭枭,你是想要秘书,还是想要老婆?”
“老婆!”他不假思索地道。
“你要秘书,我就留下。要老婆,你就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江晚耐心地给他解释道,“人与人之间是需要距离和空间的,包括情侣、夫妻,你不能一味地把我绑在你身边,我会透不过气。压得太紧,就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我一味地隐忍退让,就像把所有的压力都存在了一个气球里,它越来越大,一根细小的针就可以把它戳爆。”
沈时枭不懂爱,也不会爱人。
他或许是真的爱她,却不知道一种正确的爱她的方式。
既然他不会,就让她来教他。
沈时枭皱起眉头来,良久,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一般,别过头去:“你走吧。”
“那我走啦!”
“等等——”沈时枭又转回来,“既然是老婆,你可不可以亲我——”
话音未落,江晚的唇就盖了下去,还轻轻地咬了下他的唇瓣。
沈时枭愣住。
小兔主动亲他了!小兔真的还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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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江晚:留下了老母亲的泪水,枭枭终于长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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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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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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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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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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