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野几次想发火,又吞了回去,货不对板,他总觉得他就是发火了,苏曼珠也不会接招。
她不会给他苏烟的反应,让他觉得特别没意思!
苏曼珠换了衣服回来,还不死心,蓝玉怕她继续折磨季明堂,只能说:“你再来一次,我是真的救不了他了。”
苏曼珠努努嘴,像是有几分不乐意却又只好妥协:“那我明天再逗他。太早弄死好像也不太好玩。”琇書蛧
苏曼珠要走,战棠喊住了她:“明天该去看你父亲,记得吧。”
苏曼珠停下步伐,转过身去:“谁父亲?苏烟的父亲吧?苏国庆可不是我父亲啊。”
“你用她的身体,自然要替她承担义务。”
“我就不,”苏曼珠一笑,“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自己把苏烟喊出来啊。我才不去看他呢!苏烟的父亲,关我什么事!”
“你这个次人格!”战野气道,“你只不过是个人格,连人都不是!你没资格拒绝!”
苏曼珠躲过战野的抓捕,往后跳了几步,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下舌头,“你们要我扮演苏烟去见苏国庆,还不是为了让他放心?你们要是强行绑我去,我就把你们对苏烟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他!苏国庆要是知道你们对他的宝贝女儿做了丧尽天良的事,他一定马上自杀!以后你们可就没有要挟苏烟的筹码了,你确定要来硬的?”
战野的手放了下去。
这个苏曼珠,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苏国庆的死活!
“要我去也可以,”苏曼珠眼睛一溜,“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战野很想吐槽,为什么是“们”?
苏烟关他什么事!
战棠皱着眉头,想先听听她所谓的条件:“什么条件。”
“从今往后,苏烟是苏烟,我是我,我,苏曼珠,十八岁,是一个崭新的人。你们跟苏烟的恩恩怨怨我不管,我不替她报仇,但你们也不能把苏烟的账算到我头上!你们要是算呢,也行,要是不怕我把你们的客人杀光,你们就尽管试试!我不烧了九里香我苏曼珠跟你们姓!”
“……”战野忍不住了,“你换了个人就换了个人吧,你还把自己调到十八岁,要不要脸!”
“我本来就是十八岁!”
“苏烟都二十三了!”
“你也说是苏烟了,我是苏曼珠!笨猪!”
“!?你TM才笨猪呢!!”
“笨猪笨猪笨猪!”
战棠抬手挡住了战野。
苏曼珠跟苏烟不一样,他们信,她能杀了季家那么多人,让她杀几个客人又有什么难的?别说烧了九里香,她就是把这里烧了都不足为奇。
无所畏惧连死都不怕,他们拿她没有办法。
战棠算是试探在问:“你就当真对我们没有一点恨意?不替苏烟抱不平?你可是她的次人格。”
苏曼珠爬到假山上坐着,晃荡着腿:“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哦。我来,并不是为了救苏烟的。她懦弱地躲起来了,我只不过是借机出来玩玩。什么报仇什么的,太无聊啦,我不感兴趣!”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苏烟那个懦弱胆小鬼,她自己都不报的仇,凭什么我来替她报啊?救一个没用的人,不是我作风!她想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想一死了之逃避现实的胆小鬼,就像扶不起的阿斗,救了也是白救!”
战野认真听着,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顶着苏烟的脸在那骂,让他觉得就像苏烟在骂她自己似的。
战棠说:“你既然知道她所有的事,就不该说出这些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呀,”苏曼珠笑了下,“战爷,您这是在替苏烟鸣不平吗?我骂她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可真新鲜呐!把她害成这样的人,反过来指责我来了?好像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是战爷您吧?”
“……”
战棠没有说话,而一向很能吵架的战野,竟然也哑口无言了,这个苏曼珠不是一般的会呛人。
其实这点跟苏烟挺像的,苏烟也很会,但她有自己的顾虑。
被亲情所牵绊的她,注定不能像苏曼珠这样无拘无束,什么都不管。
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想,苏曼珠只是苏烟多年来压抑在心里的另一面,她把这些年苏烟不敢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她要骂自己的话。
或许她的心里,曾无数次想过要这样对抗他们,却因担心父兄因她而死,而什么都不敢做。
所以她才会分裂出苏曼珠这个人格,一个不受任何人约束,没有被任何人捆绑着的自由自在肆意妄为的苏曼珠。
苏曼珠像是懒得跟他们讨论谁对谁错的事,拍拍身上的灰,眯着眼笑道:“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是苏烟害死了你们的妹妹,你们要是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来……呵,我可不是苏烟,会由着你们欺凌。你们在我身上剐一刀,我就百刀千刀地还回去!大不了跟你们玉石俱焚,谁都别想活!可惜了,我没有什么可怕的,但你们却怕,你们怕苏烟死了!所以你们不敢动我!咯咯咯。”
战野:“……”
还真是怪哉!
突然之间,好像他们的情况变劣势了!
什么时候,苏烟反过来成为了他们的弱点??居然被苏曼珠拿捏在手里威胁!
“好,”战棠思虑之下,应承下来,“你是苏曼珠时,与我无关。”
“成交!这才是聪明的决定,反正你们在我身上捞不到任何好处!”
·
转眼就六月六号了。
这是考前的最后一晚,每一位莘莘学子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几天,沈时枭一直戒备,将试图来找江晚说情的霍家人统统挡在了外面,不让他们来打搅她学习。
沈时枭还专门请了医生在家里,为江晚做营养调节,保证最好的备战状态。
晚上十一点,沈时枭在家中走来走去,安抚江晚:“江小兔!你不要紧张!就是高考而已!这几天你的卷子做得非常好,明天绝对不会有问题!不要紧张,稳定发挥!”
“……”江晚看着已经把这几句话重复了无数遍的沈时枭,无奈地笑出来。
笑死,到底是谁紧张啊?
她并不紧张啊?
这几天沈时枭比她还注重考前准备,不得不说……他考虑的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清心寡欲。
隔了几天没开荤,江晚竟还觉得有些怪怪的,看到他穿着浴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露出几块腹肌,不自觉地吞了一口。
好像……也不必如此啦?
下一秒,江晚摇了摇头,清醒点清醒点江晚!你在想什么呢!
脑子都被沈时枭带坏了吗!明天就要高考了,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七七八八的!
沈时枭翻了好几个抽屉:“我把香薰放哪儿了?得给你点上,助眠!”
江晚爬到床尾,抓着他的手臂拉扯回来:“好啦,沈少爷,你别忙活了,我不用香薰,能睡得着。”
看他给紧张的,一向记忆力超群的沈枭爷,竟然连自己香薰放哪儿了都不记得了!
可见他脑子里现在只剩下她要高考的事。
“我怕你紧张得睡不着!”
“……”你才是紧张得睡不着的那个吧。
怕他真的睡不着,江晚下了床。
沈时枭一把揪住她:“你去哪儿!”
“我记得书房还有个没点完的香薰,我去拿过来。”
“你坐着!我去就是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江晚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她明天就算高考也是用手考,她多走几步路会怎样啊?
他也太夸张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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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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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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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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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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