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穗岁笑了笑:是时候要把戏演的更逼真一些。
那种郎情妾意的戏码,自己真是不擅长啊。
约么两人浴血奋战了几日,苏御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起来,常常坐着坐着就突然昏睡过去。
找来医生看怎么也查不出毛病,打电话给韩修齐结果那人电话还不通。
“老公,你最近怎么病得越来越重了?”何穗岁手持针管。
她轻轻一推,药液从针头渗出,闪烁着奇异的光。
“这是我根据你的病情找医院研究的特效药,特别管用的,你打一针睡一觉就好了。”
何穗岁一脸担忧的神情让人很难相信针管里的其实不是什么特效药,而是她为苏御量身定做的致幻药。
经过几天的并肩作战,苏御对她已经完全放下戒备。
好像生病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顾瑾还是那个一心爱他温婉可人的顾瑾。
“来吧,哪怕你给我注射毒药我也甘愿。”苏御笑着撸起袖子,露出结实有肌肉的手臂。
何穗岁脸上忽地浮上一层红云:“老公,你真好。”
说着,她上一秒还在娇羞不已,下一秒针就已经扎到苏御的胳膊上了。
随着药液缓缓注入到身体里,苏御越发觉得困倦,上下眼皮仿佛在打架。
怪不得是特效药,就连睡意都这么猛烈。
他几乎想都没想就闭上了眼睛,沉沉睡过去。
“呵。”何穗岁见他呼吸安宁,瞬间收回所有笑容,木着一张脸,发出一声嗤笑。
她悠悠起身,将针管漫不经心地投到垃圾桶里,从腰间摸出一个手机。
不是她的,韩修齐的。
何穗岁薄唇诱惑的勾起弧度,转身朝着地下室走去。
门口,管家恭候多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被收入何穗岁麾下。
女人点头微笑着,缓缓推开地下室的大门。
屋子的正中央,韩修齐如同罪人般被绑在十字架上,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他被何穗岁注入了溶解肌肉的药,身体没有多少力气,比常年瘫痪在床的病人好不了多少。
忽地,他听见门被推开,一道金光忽地射入他许久未见光的眼,刺得他瞳孔生疼。
面前,女人笑得妖冶甜蜜,用宛若欣赏败犬的目光悠悠然看着他,嘴角划出一丝有意无意的讥笑。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着女人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皮鞭,韩修齐恶狠狠地盯着她。
只可惜他现在有气无力,就连质问的语气都软绵绵的。
看着何穗岁微笑着向他走来,韩修齐半是惊恐半是愤怒:“顾瑾,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何穗岁笑着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没有原因,就像校园霸凌——只因为你站错了队就要忍受欺负一样。”
“可哪怕作为冷漠的旁观者,也会被受害者打上‘罪人’的标签,并背其进行疯狂的报复。你说这是为什么呢?”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女人脸上阴森的笑容,韩修齐真想打破她的脑袋看看她究竟有多少歪理在等着他!
“顾瑾,你是不是三观有问题?”
当这句话出口后,韩修齐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
他在干什么?
他在跟一个变态讲三观?!
“三观?那是什么东西?”何穗岁脸上依旧嗜着笑,仿佛她没有一刻是不笑的。
旋即,她又补了一句:“我没有三观。”
那种东西对她来说总是推翻又推翻,所以与其固定下来再推翻,不如一直不存在。
韩修齐冷笑一声:果然。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何穗岁黑漆漆的双眸直视着他,静悄悄凑到他耳畔同他咬耳朵,“我这个人不崇尚暴力。”
“但也别把我惹火了。”
***
苏御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亲眼看见自己他虐待顾瑾,把她逼疯送进精神病院,等她病好了一些后继续接回来虐待,玩腻了又把她送进监狱。
什么挖肾、流产、催眠等一切变态手段都在顾瑾身上用了个遍。
他把自己的顾瑾害得丢了胆、剜了肠、摘了肾、割了胃、掐了肺尖、流了孩子,最后又割了腕。
她说,她好疼,她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苏御知道顾瑾怕疼,但她素来能忍,痛极了也不吭一声,只会紧紧咬着下唇。
她总说:“咬出血就好了,咬出血就不疼了。”
可哪怕是咬出血也会疼。
面前,浴缸里是通透的红色,顾瑾年穿着结婚时的婚纱闭着眼躺在那一片血红中,洗手池上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这是她自杀时的模样,笑容安详,就像是一只逃出囚笼的小鸟,向更远更高的天空飞翔。
苏御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唾沫辣椒粉一样擦过咽喉,火辣辣地疼。
他想要抱起顾瑾送去就医,但无论他怎么努力,总是和画面中的人隔着一层维度。
他明明已经碰到她了,他明明已经碰到她了!
看着自己的手穿过顾瑾的身躯,苏御顿时脸色惨白,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
是他,是他逼死了最爱他的小瑾!
洁白的葬礼上,花圈拥簇,死者的笑容被定格,来吊唁的人排成两排神色各异。
苏御亲眼看见自己跪倒在顾瑾的坟前,哭得宛若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啜泣了好久的他,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
“小瑾,小瑾你回来好不好?”
“我发誓我一定会爱你,一定会把你爱到骨子里。”
“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这辈子只要你当我的妻子好不好?”
他忽地眼眶一紧,有种要流泪的冲动。
画面再一转,应是许多年过去了。
苏御看见自己领着左手领着一个孩子右手领着一个女人,脸上笑容甜蜜。
树上的红枫摇摇欲坠,有一片落在女人的肩头,他笑着将枫叶拿掉。
“我前妻?我已经不记得她了呀。”
“宝贝,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和宝宝。”
焯!
苏御万万没想到这个人渣为什么会顶着自己的脸!
“人渣?”身后似有人抚掌而笑。
所有画面在一瞬间收束,世界漆黑一片。
而在这片漆黑的尽头,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立在那里,身旁飞了个长着翅膀的小绒球。
苏御看不清她的脸,但总觉得十分熟悉。
“你是谁?!”他大声质问道。
那人点上一支烟,悠悠然吸了一口,垂眼冷笑:“很重要吗?人渣。”
“刚才那场戏剧好看吗?”
女人缓缓向他走来。
随着她的走近,苏御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与顾瑾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就连眼角下那两个对称泪痣都一模一样!
泪痣?顾瑾有泪痣吗?
陡然间,苏御觉得记忆模糊,他忘记了顾瑾眼下到底有没有泪痣。
女人将烟按熄在他胸前的纽扣上,另一只手则戏谑地挑起他的下巴,揶揄道:
“戏好看吗?对你来说应该是不错的吧?”
“那些都是你对顾瑾做过的‘好事’啊,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人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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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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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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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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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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