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媳妇真是天上难寻地下难找的好孩子啊,可惜就是年岁大些长相差点。
嗯,大伯点头:你说的没错。
父亲又说:可咱兄弟俩看好的人,大侄子不一定能看好,这我早就注意到了。xiumb.com
大伯忍不住开口骂道:这混账东西,从小就花心,都怪俺跟你嫂子没把他管教好。
父亲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思想和观点,他们要是看不顺眼的事,你就是套上九头壮牛也拉他们不回。
说的是,大伯承认。
父亲说:他们夫妻间的隔阂不大好往一起弥合。
你说的是年龄?
不光年龄,各方面都差。
大伯点了点头悔恨地说: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俺跟你嫂子就不该把他俩往一起硬捏合,这不,把人家孩子给坑害苦了不是?
大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兄弟,你说事到如今俺该咋办好?真把你哥俺给愁死了!
光愁也没用,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父亲说:他俩绑不到一起去就不绑,俗话说的好,破镜难重圆。
你说的不错,兄弟。
那就让他们分手好了。
俺于心不忍哪!
不忍也得忍,不过咱要想法儿弥补一下,不能让孩子一亏再亏。
嗯,你说的是!你说的是!大伯频频点头。
父亲说:咱得让孩子离开咱家不仅能过,还过得比以前更好。
就是!兄弟,你这话说到俺心里头去了,俺回去就照你说的办!……
大伯原想在哈尔滨我家多住些日子,可脑筋一开窍就再也呆不下去了,第二天吃过早餐他就对我父亲说:兄弟,我要回去了。
才来几天呀,就急着往回走?父亲劝说道:还是在我这儿多住些日子吧,立了秋再走。
不了,以后还有机会。
父母劝他不动,就只好买票送他回京。
大伯下了车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去了香鸡店,一进门就对大娘说:你回乡下去,把丫娘换过来。
你想做甚?
俺要教她做香鸡。
这可不行!
为啥?
这不成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咱得让丫娘日后有饭吃。
那也不成!
大娘就是咬定不松口,反复坚持祖传做香鸡的秘方传男不传女。大伯跟她掰扯了半天,见她不让步就说:那好吧,你要不回俺就到乡下去,反正这主意俺打定了!
大娘拗了些日子,见大伯死活不回头,就只好顺从了他,把大堂嫂从乡下换过来。大堂嫂一开始并不知晓大伯打的什么主意,只以为店里的活儿多让她来帮帮,大伯也没跟她点破让她来学做香鸡的意图,只是认认真真地教她,并把一些诀窍悄悄地传授给她。就这样大约过了有一年多点的时间,她完完全全熟练地掌握了制作香鸡的要领。这天,正好赶上端午节,大伯让大堂嫂把刚刚熏制过的芙蓉香鸡端上来细看:嗯,形体不错,颜色也好!他拿把竹夹子在鸡胸脯上撕开一个口,先夹了块松软的鸡肉尝了尝,又撕了片脆脆的鸡皮放在口中嚼了嚼:嗯,外脆里嫩都做到了,而且味道极佳。你成手了!打这以后你就自己动手做吧,俺老了,做不动了。到这时大堂嫂才明白公公突然让她来店里帮橱是何意。她早就知道香鸡的做法有“传男不传女”这一说,小叔子小姑子失学没参加工作之前,都曾想跟大伯学学这门手艺,却都让大伯以“你们年龄还小以后再说吧”给回绝了。如今公公这样毫不吝惜地、手把手地把祖传的做香鸡的秘方都传授给了她,她怎能不感激?她叫了爹,就要跪下给大伯磕头,大伯赶紧扶起她来,说:丫她娘,爹跟你娘对不起你,让你这多年跟俺们受了这多苦,爹没啥家产留给你,就把这做香鸡的手艺传授给你吧,也算是俺们对你的回报。打这以后香鸡店就是你的了,你好好干吧!
离婚以后,大堂嫂曾多次想带着胖丫出走,因为她注意到,有她在这个家,大堂哥跟他的新妻以及他们共同生养的几个孩子,就不能来家拜访老人,她如今在这个家已是个多余的人了。然而,她的请求每每都让大伯给回绝了:我没他这个儿子,他们一家永远不登我这个家门才好呢!如今在俺眼里就有你跟胖丫,你就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好了。见不到大堂哥,大娘心里不好受,经常跟大伯吵,大伯也不依她,这一切大堂嫂都看在眼里。学会制作香鸡以后,大堂嫂再次向大伯提出要带着胖丫走,而且态度异常坚决。大伯留她不住,就只好答应了。大堂嫂说:店俺也不要,留给弟弟跟妹妹吧,俺想出去自己开。大伯思忖了一下点头说:也好,爹依你!在大伯的帮助下,大堂嫂在崇文门外租了栋门市房开起新店来,这里比起河沟沿来要好些,流动顾客多。一天,二堂哥休息(他已在北京机床一厂上班了),大伯把他叫到身旁说:去,把咱家香鸡店上挂的那块匾摘下来,给你嫂子送去。
那咱家呢?
关门不做了。
为啥?
爹老了,做不动了。
其实他是不想跟儿媳妇抢生意做。
那爹你以后做什么?
回乡下去,种地。
二堂哥弄懂了爹爹的心思,很高兴:好,爹!俺这就做去。说着就带上工具乐颠颠地跑走了。
是的,给嫂子做事他一百个愿意。他妹妹也是如此。大堂嫂搬出去以后,他们兄妹俩就成了她家的常客,休息时他们不回自己家也要到老嫂子的家坐坐,帮她做点什么或唠唠家常……这天,大堂嫂一开门见小叔子腋下夹着那块她看了十几年非常熟悉的匾,问他要做甚?小叔子告诉她自己的来意,大堂嫂起初不同意,因为她深知这块近一百年的老牌匾在老顾客那里意味着什么。然而,二堂哥非要亲手给她挂门上不可,说他要不这样做回去在爹爹面前交不了差。无奈,大堂嫂只好接受。大伯此后真的回乡下种他房前屋后的那几分园田地去了,直到他老……
大堂哥跟杜鹃过的怎样?他们一气生了四个孩子,俩男俩女,日子过的挺和睦的。只不过大堂哥在前大堂嫂面前的那种皇上地位已经不复存在了。那年我进京顺便去看了看大堂哥,那时他已当上新华书店的副经理了。我进他家门正赶上他在给后任大堂嫂杜鹃做按摩呢,杜鹃翘腿坐在椅子上,他站在身后在用双手在杜鹃肩上掐呀掐的。杜鹃原本闭着眼睛享受着这按摩的愉悦,可一睁眼见到了我,立马“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大堂哥换了个位置,边给大堂哥掐,边说:就这点事还用你教我,一比量我就会。你看是不是这样?大堂哥起初还没划过魂来,后来意识到了就赶紧说:对,对!就这么掐,就这么掐,啊!好舒服呀……看见没,机灵人到什么时候都这么的机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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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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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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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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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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