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改天换地的革命远没有一些人想象得那样简单:革命领导人在几声炮响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驻了克里米林宫就可以大功告成了。不,事实上那仅仅是开始,布尔什维克面临敌对势力的反抗一直持续了数年之久,而且随着革命胜利的接近,这种斗争愈演愈烈,作为布琼尼麾下的一名骑兵战士,毛占魁跟随着大部队从太平洋的西岸一直打到波罗地海的东岸,期间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的战斗,在刀光血影生与死的磨练中,他逐渐地成熟了起来。他眼看着跟自己一起从军的战友一个个地倒下去,自己也负伤多次住进了战地医院。还好,他虽受伤很重,却没有断胳膊缺腿,伤愈后他依然可以重返前线参加战斗。这次他胸部受了伤,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他按耐不住了,不顾大夫的阻挠,提前出了院。当部队首长得知了他的真实情况,劝他不走就只好将他安排到辎重队里边去。受伤前他已晋升为副排长了,所以在辎重队里他暂时代理副队长的职务。辎重队主要负责全团的弹药和粮草的供给和运送,由于不能像从前那样在前线跟敌人面对面的厮杀,毛占魁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但这是部队首长的安排,他又不能不去执行。过去纵马狂奔面对的是凶恶的敌人,而今陪伴着他的却是一车车驽马拉着的备用弹药、干草和燕麦,而且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劫掠,平日里总要找一些山谷或小树林躲藏起来,更让他心里不快的是,他转了一圈竟然又跟一直不被他看好的前首长“招风耳”斯捷潘诺夫搭起伙来。斯捷潘诺夫脸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疤,让他那原本就十分冷漠的脸孔显得更加的狰狞和恐怖。或许正是这次受伤,使他一改前辙,不想再跟过去那样在刀光血影的前线上厮杀拼命了,他对眼下所从事的工作十分的看好,任凭你前线怎样炮火连天杀声阵阵,他都不急不慌十分安适地靠在一辆拉燕麦的大车上,有滋有味地咀嚼着他那已有些发黄了的小胡尖。这与毛占魁的心理形成了明显的比照。这天前线的战斗打得格外地胶着,以往经过一场激烈的突击,辎重队都要跟随大部队继续前行,可这次似乎遇到了麻烦,他们盼望的前行不但没有实现,却注意到敌人打过来的枪炮声离他们越来越近,时而还会有几颗迫击炮炮弹从天而降,在他们辎重队附近炸响,扰得一些拉车的骡马四处窜跳,惊慌失态。职业的敏感让毛占魁和斯捷潘诺夫这些老兵意识到,前线的战况对我方有些不妙。斯捷潘诺夫在燕麦车上越来越坐不住了,脸上变得蜡黄蜡黄。毛占魁提出到前方视察一下,立即得到了他的许可。于是毛占魁带上两位士兵骑马向前线飞奔而去,他们在一个高岗处停了下来,只见自己的部队被敌军压得节节溃退,而且还有一支敌骑兵向我方的右翼迂回而来,其意图是十分明显的。情况十分危急,毛占魁立刻掉转马头返回了辎重队,向队长斯捷潘诺夫做了汇报。斯捷潘诺夫听了十分地惊慌,立即命令后撤。这让毛占魁十分地不解:
队长同志,在这种时候我们不去支援,怎还要后撤呢?这不跟临阵逃脱一个样吗?
斯捷潘诺夫狠狠地瞪了毛一眼,大声呵斥道:不许胡说!我们的任务是保住粮草不被敌人掠去,这点常识你还不知道吗,啊?!
我知道,队长同志。但是我们的大部队一旦被敌人全歼,我们即使保住了这些辎重又有什么用处?再说了,敌人眼瞅就要打到我们跟前了,我们想撤能撤得出去吗?
那怎么整?
我的意见是,我们辎重队三十几名战士加五十名民工与其在后方等死,不如冲上前去跟敌人一拼!
斯捷潘诺夫冷笑一声:就我们这几头蒜,刀枪不齐,冲上去就是送死,我们不能干这种以卵击石的蠢事。听我的命令,赶紧后撤,或许还来得及,为了保险起见,可以把一部分燕麦和干草扔到路边。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斯捷潘诺夫眯起了眼睛,从细缝里射出了凶光:在这里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谁正确听谁的!
胡说八道!你违抗命令我毙了你!
斯捷潘诺夫说着,就从腰里拔出枪来,然而毛占魁的行动更快,没等他勾动扳机就挥起了拳头将他击倒在地上。手枪从他的手里飞了出来,正好落到了毛的脚下。由于毛出手过重斯的两颗门牙被打了下来。毛弯腰拣起那支手枪掖在了腰里,然后不顾躺在地上的斯捷潘诺夫的哭叫和谩骂,登上一辆拉燕麦的马车,对愣在那里的士兵和民工们喊道:
弟兄们,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当逃兵,而且事到如今想逃也逃不出去了,怎也是个死,不如冲上前去跟白匪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这样还会有生的希望。你们大家说,是冲还是撤?
冲!战士和民工一哇声的喊道。
好,听我的命令,把马从车上卸下来,一人一骑,多余的也要带上,只是在它们的尾巴上绑上一捆干草。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好,马上给我行动!
战士和民工们迅速行动了起来,只一会儿的工夫就整装待发,毛占魁骑上他那匹“小美人”,把手中的马刀一挥命令道:出发!
于是沿着刚才勘察的那条路很快就到达了炮火连天的前线。毛占魁稳住坐骑,向前方巡视了一下,发现在他们左侧的一个小山头上,有几个敌人指挥官样子的人,一边用望远镜监视着战场,一边指挥身边的旗手向战场上的骑兵部队发出行动的旗号。敌人在旗号的指挥下已完成了对我方部队的包抄,现在正一块块地切割,实施小股围歼。是的,如果在这节骨眼上能把这一伙人干掉,使他们的行动失去目标,局面或许能出现好转。于是毛跟身边的几个班长商量了一下,迅速展开了行动。毛带头冲上了那座小山,一顿劈杀将那几个没设防的指挥官送进了地狱,随后他又指挥战士们从敌军右翼斜刺里冲杀过去。原本杀得很酣的白军,突然发现身后遭到了一支突如其来的部队的奇袭,而且来敌席卷起铺天盖地的烟尘,不知来了多少,很是惊慌:不好,红匪增援的大部队上来了,快逃!他们士气一下子垮了下来,开始抱头鼠窜。而先前被围打的红军战士却士气大震,纷纷喊道:乌拉!我们的援军上来了,同志们,杀啊!把高尔察克和彼得留拉士兵的脑袋从脖子上砍下来!砍下来!……Χiυmъ.cοΜ
就这样,毛占魁跟辎重队战士和民工的一次冒险,居然使战局发生了意想不到的逆转:溃散了的红军迅速重新组合了起来奋勇杀敌,而白军则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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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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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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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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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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