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就没再回来。
哦,她走时跟您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只说要去看看那件高贵神奇的皮大哈,我还嘱咐她,不要在外边耽搁太久了,家里有很多活儿等着她做呢。
那她怎么说?
她答应说,不会的,去去就回,可是……
妈妈端了下肩膀,似乎还想问他女儿薇拉去了哪里。大师兄注意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其中没有夹杂任何的虚伪和奸诈。
她或许去了别处,你再去找找她吧,顺便告诉她早点回家,不要再在外边闲逛了。妈妈在匆匆离去的大师兄背后高声喊道。
他又接连去了几个他熟悉的薇拉的朋友家,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没有,没见她来过,更没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他心急如焚,头上浸出汗来了,他不雇天寒地冻,北风凛冽,把帽子摘掉,将大衣怀敞开。站在一个路口处焦急地四处眺望,期盼薇拉拿大礼盒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帘里,那么这场虚惊就会在一瞬间烟消雾散了……然而,事实却让他接二连三地失望,他不仅没有看到薇拉的影子,甚至于没有一个他询问过的路人,能告知他一丁点有关薇拉去哪儿的消息。上帝呀,她拿着那件皮大哈究竟能去了何处啊!……他忍不住在十字路口的街面上大呼大叫了起来,惹得来往的路人驻足相望。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知道,有一个是薇拉喜欢并常去的地方,这就是她姨妈库莉查的家。他完全可以一开始就到那里去找找薇拉,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宁可在别处找到薇拉,也先不到她那里去。什么原因呢?人所共知,她是爹爹的多年老情人。但是也有别人不曾知晓的一面,这就是库莉查不仅恋着爹爹,也暗中纠缠着他这个年轻人。不知什么原因,大师兄竟然会让她这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恋他恋得如醉如痴,一开始大师兄还没意识到,只当是因为爹爹的关系她愿意跟自己亲近,可后来的一次失态,让他真正地了解了她,他尽可能地疏远她,能不跟她见面就不见面,即使不得不见也要有第三者在场。今天,难道还需要再叫上一个人同他一起到她那里去吗?等不及了,而且还有诸多的不便,他只有硬着头皮自己到她那里去了,如能遇到薇拉,那再好不过了!
由于心急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栅栏跳过去的。库莉查从窗户里看见了大师兄的身影,便快速迎了出来:啊,亲亲,小人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没容大师兄开口,她就把他拥到怀里亲吻起来。大师兄想推都推不开,只好随她进了屋。
亲爱的,是什么原因这么冷的天让你出这么多的汗?
大师兄顾不得正面回答她,开口就问:库莉查大婶,你见过她吗?
谁?
薇拉。
噢,你的心上人啊,见过,见过的。
大师兄那颗收紧的心一下子放开了:她在哪儿,快告诉我。
忙什么,看你出这么多的汗,快把大衣脱了。说着,就来帮他脱大衣。
大师兄晃了下膀子避开她:快告诉我,她在哪儿?
库莉查跟他卖起了关子:你不脱,我就不告诉你。
无奈大师兄只好任她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亲亲,到屋里去吧。
大师兄又只好经过走廊跟她进了屋。她捧着大师兄的脸很响地亲了一口:亲亲,你到底还是来了。
大师兄焦急地将她一把推开:库莉查大婶,我有急事,求求你了,快告诉我,你见过薇拉吗?她现在去哪了?
见过的,见过的,我的小亲亲,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要不为了找她你是不会来我这里的,是不是?跟我说,是不是你爹爹不让你来?
大师兄急得要哭: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的好大婶,快告诉我,薇拉她在哪儿?
不忙,不忙,亲亲,我这有刚刚烤好的牛排,还有上好的伏特加,你吃完了喝好了我再告诉你薇拉在哪儿。
要推大师兄入座,大师兄气恼地让开,吼道:你到底见过薇拉没有?
库莉查吓了一跳,倒退了两步:怎么,你找她难道有什么大事吗?这样认真!
是的,很大很大,都快要急死我了。
噢,原来是这样,亲爱的。库莉查郑重了起来:前两天……
前两天?大师兄高声喊了起来。
是的,前两天——距今不到一周的时间——她来过我这里。
天!我的上帝!大师兄一下子蹲到了地上大声地啼哭起来。
是的,几天前薇拉的确到她这里来过。一开门她就冲进屋来,一头扑到了床上蒙头大哭起来,库莉查见此情景很是吃惊:
薇拉,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姨妈。
薇拉一边哭一边大喊道:你猜对了,姨妈,他们欺骗了我!
他们?他们是谁?你别哭,快起来,跟姨妈慢慢说。
薇拉抽噎着把她刚才在结雅河桥口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把那叠卢布拿给她看。库莉查摇了摇头,说: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怀上他的孩子。如今生米已做成了熟饭,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把孩子打掉或生下来送人。
不,我要留下,他毕竟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这么说你还是爱他的?
是的,刻骨铭心,我这辈子不会忘记他的,也不会再爱别的男人了。
但孩子生下来你用什么养活他?
我有自己的一双手,还有妈妈教给我做成衣的手艺。
那会很难很难的呀!
我知道很难,这是上帝对我轻率的惩罚,我认了。但是,事情没有完,我要报复!
报复谁?
就是那个整天跟你在一起纠缠的老魔鬼!
库莉查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你心上人的爹爹山猫……大叔?
是的,就是他!是他毁了我这一生,我要报复、报复、报复他!……
听完库莉查大婶的叙述,大师兄的后脊背一阵阵地往外冒凉风,最后他像散了架似的瘫倒在地上。是的,那件皮大哈被她给拐走了,他是无法再找回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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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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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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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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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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