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艰辛而苦涩>第12章 大姑在这个家唯一的一个精神依托──二叔公死了
  应当说大黄在这个家里受到了二叔公跟大姑一样的宠爱,也正是因为这样,大黄也深深地爱着二叔公,平日里它守在他跟前觉得有种安全感,它也很愿意接受他的驱使为他做些事情,并感到是一种乐趣。它趴在他脚下用一种驯服温顺的目光时不时地注视着他,像似在说:你对我有什么吩咐吗?说吧,俺很愿意为你效劳。他们相濡以沫真是谁也离不开谁。可是突然之间,他走了,甚至于连声招呼都没打,它伤心透了!二叔公的灵柩在家停了三天,它在灵柩底下一动不动地趴了三天。落葬那天,它像疯了一样嚎吠,且趴在碑座前谁叫也不走,最后还是大姑忍着痛把它搂在怀里脸贴着脸说:回家吧,大黄,二叔公走了,不是还有大姑吗?大姑不能没有你,大姑还会跟从前一样喜欢你的,听话,大黄,跟大姑回家,啊?大黄这才哀叫一声跟在大姑的身后走了。

  对大姑来说,二叔公走了,在这个家里大黄就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了,她们形影不离,即使到了晚上,大黄也要卧在大姑的窗户底下,一边肩负着看家的义务,一边聆听着大姑那细微的喘息声,并随时准备接受大姑的驱使去为她效命。大姑过去有心里话愿意跟二叔公说说,可现在就只有跟大黄说了,大黄也像领会大姑的意图似的,每当这时,都要伏在大姑的腿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视着大姑。在大姑说话间,它俄而小吠一声,似乎在说:是的,是这样的。啊,不,你不要忧伤,不是还有俺在你身旁吗?……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姑真的是须臾也离不开大黄的。

  可是在五月的一个晴朗的夜晚,大黄竟突然失踪了!大姑唤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也不见大黄的踪影,这下可急坏了大姑,她哭肿了眼,整天干什么都像没魂似的。顺生和家里其它一些长工都劝慰大姑:你别急,俺们出去给你找。可撒下人去找遍了整个掖县境内也没能把它找回来,大姑为此废寝忘食,整日以泪洗面。

  二叔公去了还不到两年,难道你也要离开俺吗?俺这命啊,怎就这么苦呢!天爷,叫俺也去死吧,死吧!活着有什么意思……

  就在大姑几乎完全绝望了的时候,这天凌晨,大姑在朦胧中觉得脖子底下有毛绒绒和凉瓦瓦的东西在动。她睁眼一看:啊,是大黄!该死的!杀千刀的!你这两天藏哪去了?可把大姑给急死了!大姑在大黄腿上轻轻拧了两下,便搂着它在床上翻滚起来。再不许你往外瞎跑了,听见没有?再跑大姑可真的要死给你看了!大黄叫了一声像似回答:是的,俺回来了,就再不跑了。

  这以后大黄真的再没往外跑,可是不久大姑便发现,它那以往总是瘪塌塌的肚子,居然一天比一天地膨胀起来了。两个月过后它生下了四只跟自己长得差不多的胖宝宝,见到它们,大姑真的要高兴死了!每天除了伺候公公和做完自己分内的活以外,她都要守在大黄和这些胖宝宝们的身旁,而且每晚都要数遍地爬起来观看有没有小宝宝在吃奶时被压伤。就这样,在大姑的精心呵护下两个月过去了,那些肉呼呼的小家伙都变得毛绒绒的了,它们像一团团绒线球似的在院心里戏耍打闹,使枯燥的日子充满了乐趣。m.χIùmЬ.CǒM

  一天,大姑依在门框上瞅着瞅着突然掉下了眼泪:是啊,大黄都做了四个孩子的妈妈了,可自己呢?枉为一个女人,婚后十几年过去了,原来是一个人跨进这门里的,到如今还是单身一个。大黄欲要孩子,可以自己出去跑一趟,可自己呢,能这样做吗?翰生啊翰生,你长年不来家也行,可你也得给俺个孩子呀。看看咱那些兄弟妯娌们,哪个身边不有三个五个的孩子呀?大的都十四五岁了,咱们要有,不也是一样吗!可如今,俺整天守着你那个死气沉沉没一丝笑模样儿的老爹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呢?天哪,过这种连狗都不如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的好!……大姑泪湿长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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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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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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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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