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才微微掀起一侧的眼皮,向她伸出了只手。
段乔熙失笑,指尖流连过他的掌心,没叫人抓住,逗猫似的。
炎骁不满,直接坐起来。还没动弹,就被女孩柔软的身体扑倒。她从人怀里抬起脸,一片纯真诱惑,“生气了呀?”
炎骁笑笑,伸手盖住她的眼,“没有。”
“哟哟,嘴硬什么呢。”段乔熙笑着趴在他身上,“没生气早早就跑了,什么话也不说,自己躺在床上看月亮?”Χiυmъ.cοΜ
炎骁也沉沉的笑了,翻身将人压住,“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
“是啊,”段乔熙探手沿着炎骁的眉眼摸下去,“哎呀,我的阿骁好可怜。”
炎骁笑着把人嘴捂住,掌心捂不住,就用嘴唇堵,直吻得人喘不过气。
“你给白狼耳环,给老虎木珠,给我什么,嗯?偏心,薄情,还说最喜欢我?”炎骁拇指擦过段乔熙的唇瓣,带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就只是为了这件事。”段乔熙笑的越发深邃,“不是看见狼兽兽纹才吃醋了吧?”
“你说什么都对。”
段乔熙闻言,抬臂攀附上去,舔舐他嘴唇的轮廓,而后轻轻在他鼻尖咬上一口,“我给你什么呢,让我想想。”
哪里是要想,分明是一早就有了决断。
炎骁也不急,笑道:“好,你得好好想。”
一只耳环拴住了昀夺,一颗小小的檀木珠拴住了秦朔,而你呢,炎骁,什么能拴住你。
“唔......一窝豹子崽,行吗?”
趁着炎骁愣神的空档,段乔熙双腿也缠绕上去,在人耳边说:“嗯?行吗?”
结束时段乔熙拉着炎骁的手,划拉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说:“阿骁怎么长了恁漂亮的手。”她小脑袋靠在他胸膛,叽叽喳喳像只小雀。
炎骁一手任她把玩,另一手枕在脑后,好像还没从那句“送你一窝豹崽”里回过神来。
见他不理人,段乔熙便搂上他的腰,“怎么,气性这么大,理理我呗。”
“嗯。”然而依旧神游。
段乔熙不依不饶,从他怀里抬头,“说话啊,还道我薄情,你也不赖。”
炎骁胳膊绕后,捏她的颈子,“在听。”
这时候段乔熙却不说话了,光眨了眨眼,看得炎骁口干舌燥。他揉乱了段乔熙的发,把她的脸往下压了压。段乔熙这时候使坏,顺势骑坐在他小复上,趴下身,一寸寸吻他,从耳尖到耳垂,从下巴到喉结,从脖颈到胸膛,再从小复到......
吓得炎骁立刻坐起来,段乔熙脸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
炎骁扒开她汗湿的发,把她抄着腋下拉起来,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说出个屁来。反倒是段乔熙,在他怀里轻叹一声,“如果......”
再没下文。
“嗯?”
“你们豹子孕期多长时间啊?”
炎骁下意识觉得她最初并不打算问这个,可还是一五一十道:“三个月,怎么了?”
“三个月?”段乔熙喃喃,状似无意,“那就还剩下三个月。”
“什么?”
似乎是有些累了,段乔熙嗓音黏黏糊糊的,说:“没什么,我是说,三个月,可真短啊......能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我想知道你都和什么人一起长大,想知道都有谁叫你小墨鱼儿,想知道你为什么才能长成现在的样子。阿骁,我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我这么想,总有一天,你就绝对只能是我的。
你说得对,中意的东西就得握紧了,牢牢地困在掌中,还要叫他浑然不觉。
炎骁一怔,对上她的眸子,本想说“没什么特别的”,但无端从那双眼里看出些落寞,话到嘴边,竟然转了个弯,说:“我父亲是个花豹,不知怎么的,就生了我这么一只黑的,我和他关系非常紧张,”说到这他竟然笑了笑,顺手揉了揉段乔熙的侧脸,“缘是我特别,母亲便多照顾我一些,我心想,他怎么能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但他却是个十分称职的父亲,教我捕猎,教我决斗......那时候还小,每天没心没肺,同狮王和狐王兄妹混在一起,什么都玩。”
“狮王?”段乔熙恍然从他脸上看到些少年青葱的痕迹,她想,炎骁在说这话时,他知不知道自己上扬的嘴角其实非常向往呢。
“嗯,狮王。”看了一眼段乔熙,笑道:“想不到?狮王从小就是个活菩萨,哪个都要照顾到,天生的老妈子。”
段乔熙忍俊不禁,“确实有点。”
“跟狮王熟了便没大没小了,”炎骁屈指弹向段乔熙的脑门,没使力,“还有狐王江兰生,那时候简直怂到了姥姥家。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那时候狐族式微,他们总是被一群兽围攻。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屡次出手相救的狮王。直到——......睡吧,睡前就该听高兴的,梦里才是甜的。”
“直到秦朔的亲父,上一代白虎之王公然叛逃王城,而那时正赶上骨城大肆入侵,豹王牺牲于前线。自此王城天平重新倾斜,虎族豹族的王接连陨落,狐族借势一跃而起,成了王城的新贵,而狐王也因此在王城五王有了一席之地。”
段乔熙陡然爬起来,长发披肩,像流淌的月光般自然垂落,刚好挡住胸前风光。
她替炎骁补完了那故事的后续,而后在炎骁逐渐肃然的眸子里,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频繁出入骨城,——因为你怀疑先豹王之死,其实并非是因为战败于两军阵前那么简单对吗?”
“你——”
“而你从前联合江兰生办我,就是因为怀疑我是骨城的奸细?”段乔熙挑眉,“你现在还怀疑吗?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阿骁,你当初那句保护,我可以当真吗,我可以认为,你把心偏到了我这一边吗?
“若真有一日,我与王城只能存其一,你会作何选择呢?”
炎骁的眸底映着金红的光,他不知道为什么段乔熙会突然向他把一切都坦诚了。他不知道,但他猜测,一定是鱼龙族这一行,发生了什么。
段乔熙表现得越奇怪反常,他就越心慌,好像指尖有什么正在溜走而他一无所觉。
他坐起来直视段乔熙的眼睛,刚伸出手去就被段乔熙握住,而他发现,段乔熙也正如他那样直视着他。炎骁吸了口气,“自然是真。”
而后将人轻轻的包住,哄孩子似的拍拍她微微起伏的后背,“我确实怀疑过你,是我错了。但仅此一次,错了那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发誓。我会保护你,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便如此决定了。
“你不是骨城的人,阿段,你不是。”炎骁嗓音深沉,“骨城一行除了......那个雌性,我一无所获,但我相信你不是。”
他拉开段乔熙的肩膀瞧着她,“但这事有蹊跷,我担心你,阿段......我很担心你。你这次去沿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告诉我,有人害你是吗?嗯?白狼说你不吃旁人经手的食物,为什么?”
说到最后,炎骁的嗓音越发急切,段乔熙在他的焦急中扯了个柔和的笑,凑过去一边亲吻炎骁的嘴角一边说,“别怕,别怕——”
夜已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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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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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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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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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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