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自己生日,他们也不记得,他们只记得要叫自己陪宋玉过生日,给宋玉买礼物,可自己和宋玉明明也就差了一岁,生日也只和他差了一天,宋辞锤了一下键盘泄愤。
他有时也会怀疑他是不是被捡回来的,所以被绑架的时候只有警察叔叔过来带他回家,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放在一个黑暗的环境,所以他们可以随随便便地对他用家法,即使自己根本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呵,他倒还希望不是亲的,这样自己也能好受一些。
他正想着,脑海里就突兀地出现了白笙昨天在他门外的画面,她明明穿着再简单不过的t恤和牛仔裤,宋辞却觉得她美得亮眼,美得过分。
“几人份的畅谈,道三两句晚安,惹多情的遐想,却轻易地走散”
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刚刚才把宋瓦拉黑了,所以会是谁呢?
“喂,是谁?”
“哎,你没记我电话号码啊!”白笙有些奇怪地说道。
宋辞能说以前记过但早删了吗?那显然是不能的。
“哦,我没看来电显示,怎么了?”
白笙倒也没多想“哦,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做晚饭留给你?”
明明很自然很简单的一句话,就白笙这么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他奢望了十七年。
“喂?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没,没事,我刚吃过了,马上回来了。”
“哦,那行,那我就不做了,到了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行。”宋辞有些失笑,这人把自己当小孩了?
虽然那里不能称作为他家,是啊,自己哪里有那所谓的家呢?说白笙来接自己回家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可笑的心理安慰罢了。
宋辞挂了电话,把号码存了,备注“warm”,真是个温暖的人,他弹了一下手机屏幕,笑了笑,把电脑桌上的泡面包装扔进了垃圾桶,吹了声口哨。
宋辞现在心里酸酸涩涩的,好像涨得满满的,像夏天喝的气泡水一样,噗呲噗呲往外冒泡,毫不费力地把原来的那些苦闷都压了下去。
白笙看着面前那个八寸的蛋糕有些头疼,虽然上面那个小人是很可爱,但是,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下这么大的蛋糕,白笙无奈扶额,第一次订蛋糕,大意了,她还以为八寸很小来着。
“喂,白笙,我到了。”
宋辞现在的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激动,好像是漂泊已久的旅人找到了落脚的归宿,又好像是饿了许久的小猫找到了心爱的口粮,更像是,在外出差太久的丈夫急急忙忙回家看他想念已久的爱人。
宋辞自嘲地笑了笑,他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有人真正爱他呢?
白笙急急忙忙地把灯都给关了,然后检查了一遍她提前布置好的现场,点了点头,很是满意,才对外叫了声,“来啦!”
宋辞在来的路上买了一个小蛋糕,他想和白笙一起分享,他想弥补一下十七年来从未在生日当天吃到过蛋糕的遗憾,白笙应该会愿意和他过的吧,如果白笙拒绝的话,也没关系的,他自己吃就好了,他真的没关系,反正都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进来吧。”
“怎么黑乎乎的?”宋辞有些奇怪,他刚才站门外看明明还亮着的。
白笙得逞地笑了笑,不过因为黑暗的原因宋辞并没有看见她的笑容。
宋辞只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发抖,手里提的蛋糕“嘣”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周围无尽的黑暗侵蚀着每个角落缓缓向他靠近,一点点将他吞噬,他只能用背部紧紧贴着门边,颤颤巍巍地蹲下,寻求那仅有的安全感。
他哆嗦着双手抱紧自己的膝盖,好似只有如此婴儿般的姿势才能让自己在这冰冷的黑暗中得到一拳容纳之处。
“别怕,别怕,我在呢!”
白笙真的是想打死自己,只顾着想给他制造惊喜了,都忘记了他怕黑。
“008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这不是忘记了嘛。”008自知理亏。
白笙慢慢地蹲下身,蹲在宋辞身前,宋辞还在发抖,那一瞬白笙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点痛,眼睛也好像不对劲,有点酸,她伸出双手,慢慢地圈住了宋辞,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缓缓收紧了这个拥抱,她揉揉宋辞的头。m.χIùmЬ.CǒM
“别怕别怕,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
宋辞有些依恋地蹭了蹭她,他好像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中,嘴里嘟囔着什么,眼睛也紧紧地闭着,只知道白笙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白笙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放开我,我去开灯好不好,开灯了就不怕了,开灯了我们一起吃蛋糕,好吗?”
宋辞大幅度地摇了摇头,好像他只要一放手这唯一的浮木就不复存在,宋辞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松手,无论如何都不松手!”
“怎么办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白笙拍了拍宋辞的背,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跟他说,“开灯好不好,开了灯就没事了。”
宋辞睁开双眼,有些懵懂,但在黑暗的环境看着就有些可怖,“怎,怎么了?”白笙有些结巴地说。
宋辞低头指了指自己的手。
“你牵我一起去开灯,不准放手!”
“行。”
白笙点点头,主动拉起了他的手,心里却想着等这人清醒过来肯定会想剁了她,今天也算是见到宋大校草的另一面了,有些心疼,也有些可爱。
“行了,怎么样了?”
白笙啪一下把灯打开,宋辞一下就看见了悬在屋顶的小彩灯,他好像这时才清醒过来,有些尴尬。
“喝口水,冷静一下。”白笙递了杯水过来给他。
“谢谢,那个不好意思啊,刚才吓到你了吧。”
宋辞抬起头看白笙,试图从白笙脸上看到嫌弃或是惊慌的脸色,可没有,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那么淡然,好像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与她无关。
“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反倒弄巧成拙了。”白笙有些懊悔地挠挠头,干巴巴地说出这句话。
宋辞有些意外,虽然他没说话,但白笙就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宋辞明晃晃的眼神就是在表达,“什么惊喜?”
白笙按了一下遥控,地上一个莲花形状的东西开始播放生日快乐歌,她示意宋辞在这等一下,她去里屋拿东西,宋辞就看见了她推着一个大蛋糕出来,三层,真的有些大,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小人,姑且认为是他自己吧,白笙又按了一次遥控,头顶上的彩灯就相继亮了起来,灯光无一例外地倾泄在了他们身上。
宋辞有些懵,这屋内的一切好像都在为他的十七岁而庆祝,刚才丢脸的事情好像就是一场幻觉。
“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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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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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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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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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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