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就去换衣裳,下来吃饭。”萧君楚从池水的花荫深处,水淋淋地站起身来。
没光腚。
花丛没过腰间,他没有束发佩冠,而是将三千墨发疏懒挽在脑后,用一根白玉簪固定。
身上只穿件极薄且湿透的浴袍,领口敞开,半掩胸膛,紧紧贴裹在身上,如第二层皮肤,将那些本就喷薄欲出的线条,勾勒得让人想看又不敢看。
不敢看,又想看。
“这种地方,怎么吃饭……”
苏瓷觉得脸蛋儿已经红得发麻了。
他真的是稍微一有机会就往死里撩她。
“哦?朕以为你会喜欢。”
他故作不知,从花丛下淌水走出来,手肘撑在池边,半截身子还在水中,笑眯眯望着她,如一尾魅惑船上姑娘的鲛人。
“反正已经来了,下来吧。朕好想你。”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很纯情,但实际上很危险。
苏瓷不动。
可她也想他。
只是没想到,第一次约会是这么刺激的。
萧君楚笑弯了眼睛,“放心,朕答应了阙浮生,大婚之前不动你,就一定不动你,不要怕。”
“谁怕你!”她鼓了腮,想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一些。
我才不是怕,我是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兽性!
兔子也是兽!
兔子也有兽性!
“不怕就过来。”他耐心地等他的小兔子自己跳进嘴里。
苏瓷心里被他的笑容,还有那一身湿透的衣裳撩心里都是毛绒绒的。
明知今晚若是下水去,便没那么容易被放出来。Χiυmъ.cοΜ
可是……
还是心甘情愿。
甚至满是好奇和期待。
假山旁的屏风后,有备好的衣裳。
她也换上白色浴袍,腰间系了带子,将头发挽起,走了出来。
萧君楚站在水中,满意望着她笑,目光放肆顺着赤着的一双小白脚,光洁的小腿,缓缓上行,之后被白色的袍子挡住了……
他不急。
“饿不饿?下来,整个连城最好吃的,都在这儿。”
他仰面望着她,伸出手,接她下来。
她不知下面池水深浅,乖乖将手递给他,想用脚尖试探一下。
冷不防,被他手中稍加用力一拉,整个人被拦腰给抱了下去。
池水哗啦一声,她跌入他怀中,半截身子顿时都湿透了。
“疯批,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捶他。
“好一会儿没见,想你了……”
萧君楚喘息陡然急促,不等她说完,不管她两只小手还在捶他胸口,先将人紧紧抱住,用力封住她的唇,狠狠地亲吻,将她全部的气息,掠夺地一干二净。
她的一双手,还窝在他的胸口,因为窒息,几次无力地想要推开他。
可这种弱弱地抗争,反而是更加无声的纵容,让他更加凶狠。
他揽着她小腰的手掌,滑过脊背,托住后脑。
怀中的人,本来在水中就还没来得及站稳,此刻整个人已经软了下去,全依赖着他才不会滑落下去。
倾身而下地压迫感,将她几乎托于水面上。
萧君楚睁开眼时,眼尾因为激越的欲.望而变得薄红。
“包子,回京后,朕便立刻下召。”
苏瓷的脑子,还没从刚才的缺氧中缓过来。
她枕在他的掌心,揪着他胸口湿透的衣裳,整个人半漂浮在水中,如飞在天上,睡在云彩间。
“下召做什么?”她迷迷糊糊地问。
“娶你。”他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点顾虑,“娶你做朕的皇后。”
苏瓷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淹没了。
又烫又甜,甜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听见一声一声剧烈跳动,扑通!扑通!
他用唇,摩挲她肉肉的唇,喘息沉重,“这次,必须答应朕,不准拒绝,不准反悔,不准逃走。”
苏瓷被他磨得唇畔又麻又痒,“嗯。”
可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担得起那两个字。
“但是,我怕……”
“不准害怕!”
他不给她半点拒绝的可能。
“朕护着你,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你,更不敢轻看了你。”
苏瓷就更慌了,“我……我是说,皇后很难做,我怕我做不好……”
他笑,痴痴看着这件枕在掌中的珍宝。
“苏瓷,你无需在乎任何人如何看你,如何评论于你。你只需看着朕一人,在乎朕一人,爱朕一人。”
“朕说你好,你就是好。朕若说你不好,那就是朕的错。”
“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朕是皇帝的时候,你就是朕唯一的皇后。”
“朕不是皇帝的时候,你依然是朕唯一妻子。”
他定定盯着她睁大到几乎茫然的眼睛。
“朕这辈子,只要你一个,生同欢,死同.眠,永不更改。”
许以生死的山盟海誓,如潮水一般排山倒海而来,没顶而过,瞬间将苏瓷整个淹没,溺死在里面。
她一颗心,从来没有被这样剧烈地撞击过,已经不能跳了。
她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快要死在他手掌心里了。
她胸.脯激烈地起伏,眼眶里不知为何,就是一片水雾模糊。
“寂夜……寂夜……”
苏瓷不会说海誓山盟的话,她一向都是笨笨的,越是着急,越是不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听了他挖心挖肺的告白,一颗心就如被人反复揉捏般,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软软地将他抱住,一颗头扎进他胸膛间,嘤嘤嘤,哭得一塌糊涂。
萧君楚:……
他以为如此决绝的表白,苏包子总该放心了,高兴了,知道他的心意了。
可这怎么又吓哭了?
他一阵手忙脚乱。
“包子……?包子,朕是哪句吓着你了,你告诉朕,朕以后不说了便是。”
他一个天下尽在掌握的皇帝,又把心上人给弄哭了,却完全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好抱着她,哄她。
苏瓷哭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梨花带雨地抹泪。
“没……没吓着我。我……我是太高兴,太感动了……”
萧君楚:……
软包子太难搞了。
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
她一面说,一面还抽抽搭搭。
萧君楚没辙了。
他的目光落在温泉中央的石桌上。
“包子,别哭了,饿了没?我们先吃饭。”
“啊?好啊!”苏瓷一秒钟内泪水关闸,“都有什么好吃的?”
她推开他,自己划水过去。
萧君楚:……
无情!
果然还是吃的比她管用。
只要有好吃的,皇帝陛下可以不存在。
萧君楚决定与这一桌好吃的一决高下。
他凑过去,一手拦着苏瓷在水下的腰,一手骄矜地捏着筷子,用极好看的姿态,夹了块鱼肉。
“醋鲤刺多。”
他替她摘好刺,送到碟中。
温泉中水雾蒸腾,皇帝陛下湿身相诱,湿透的衣裳,半敞的胸膛,疏懒挽起的三千墨发,温柔揽在腰间的滚烫手掌——
全都抵不过一桌菜!
苏瓷嫌他碍事,“哎呀,你别总抱着我,我自己会吃。”
“……”萧君楚讨了个没趣,咬着牙根子,将筷子放下,目光落在她后颈,“有你不会吃的。”
苏瓷叼着根排骨,“唔?什么?”
萧君楚瞅着她叼排骨那样,小嘴不大,都塞满了,唇瓣肉嘟嘟的,恨恨道:“大排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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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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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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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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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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