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细心,又会做好吃的。
虽然嘴坏了点,经常骂人,凶巴巴的,却也会说好听的情话。
虽然知道这样跑了会伤他的心。
但是,她也只是不想将来被他伤心。
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苏瓷也不知道。
要是爸爸妈妈在该多好,他们一定会帮她拿主意的。
太阳晒得暖融融的。
苏瓷又想家了。
一个人默默抱着肚子,背靠着大石头,窝在草丛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她又回了家,站在门口敲门。
门开了,妈妈出来,身后跟着个小女孩,跟苏瓷小时候长得很像,却并不完全一样。
“小包子,今天妈妈带你进城逛街,你想买什么啊?”
“我想要粉色的公主裙!”小女孩开心得跳。
妈妈摸摸她的头,“包子是爸爸妈妈的小可爱,包子想要多少条裙子,爸爸妈妈都给你买!”
苏瓷急了,“不对,妈妈!我才是包子!我才是你和爸爸的包子啊!你看看我啊!我在这里!”
可她无论怎么喊,怎么想要抱住妈妈,都如同透明的一般,从她面前穿过。
她们之间,仿佛被分割在两个世界。
苏瓷眼睁睁看着妈妈带着那个小女孩出了院子,关了大门。
将她一个人,留在空落落的院落中央。
原来,她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她已经被从那个世界抹掉了,消失了啊!
已经有人代替了她,成了爸爸妈妈的女儿啊!
“妈妈……!妈!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妈妈——!!!”
苏瓷拼命地呼喊,却半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无论如何努力,都如被闷在一片虚无之中,与那个世界再无半点关系。
这时,有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温柔地将她拥入宽阔的胸怀之中。
“包子,怎么哭了?”
是萧君楚的声音。
“朕在这里,不要怕……”
他的声音,好温柔,又几分落寞。
苏瓷知道,此时向前看,是家里那道再也回不去的大门。琇書蛧
可向后看,便是那个身为至尊,却愿意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人。
“寂夜,我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啊……”
她在梦魇中,想哭,想喊,话却闷在喉咙中,无论怎么嘶声竭力,也喊不出声。
只能哭,将脸埋进他胸膛,失声痛哭,想要将这些压抑了许久的悲哀,全都一股脑地发泄干净。
即便是梦中,他的怀抱,依然是干净,温暖,令人安稳。
“包子,是肚子疼了吗?”
疼。
但是,她没办法告诉他。
可是,他仿佛知道她疼,在耳畔低声温柔:
“朕帮你暖着。”
滚烫的掌心,抚在小腹上,如有热流注入四肢百骸。
寂夜啊……,我好喜欢你……
苏瓷窝在他怀中,渐渐安静下来,梦魇渐去,重新睡得安稳。
直到不知何时,周围开始变得有些凉,她的头一歪,将自己晃醒了。
睁开眼,便与面前一双漂亮狭长还几分熟悉的眼睛对上。
“嘘……!”
她正要惊叫,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天色已黑,苏瓷瞪大眼睛,是八债主!
官城锦对她晃了晃手指,又指了指大石头那一边。
苏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有一队人,正晃晃悠悠,以很慢的速度,僵直地向这边走来。
赶尸啊?
苏瓷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这俩字!
她缩回来,死死抓住官城锦衣襟儿,冲他龇牙咧嘴,摆口型:
【你怎么在这儿?】
官城锦无奈摇摇头,抬手将她脑袋摁得更低,示意不要动。
苏瓷只能猫着腰缩着,不敢动。
大石头那一边,那一队“尸体”一步一步,行了许久,才终于走远。
石头后两个人,总算长长吐了口气,齐刷刷背靠着石头,瘫坐下来。
“八哥哥怎么在这儿?”
官城锦敲她脑门,“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他奉师尊之命,追踪连城中人口失踪之事,天将黑的时候,追到这附近,本想找个地方提前隐蔽起来。
结果,差点踩着个人!
一低头,哇靠,小师妹没跟皇帝在竹林小筑里撒娇,竟然在这荒郊野外没心没肺地睡觉!
他没办法了。
既然看见了,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搁在这儿。
他又舍不得吵醒她,就只好蹲在旁边陪着。
幸好“尸体”走得慢,也没耽误什么事。
“我……,呵呵……”
苏瓷将手腕举起来给他看,细细的金链子哗啦一响。
官城锦一阵心疼。
九妹妹这是跟狗皇上掐架了啊?
皇上真不是人!
打他屁股,说把他扎成筛子就算了,竟然还真的把娇娇气气的把妹妹给戴上这玩意!
官城锦拽了拽那链子,看起来很细,却拽不动。
“别费劲儿了,萧君楚的叹霜刀都劈不断。我试过了。”苏瓷丧丧的。
官城锦哄她笑,“这也不意外,皇上想要锁着你,旁人岂能轻易打开?”
苏瓷无奈。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猛地抬眼,用诡异目光看着官城锦。
官城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这么看你八哥哥干什么?”
苏瓷:“呵呵,你……在我旁边多久了?”
官城锦眨眨眼,“有一会儿了啊。”
“哦?”
苏瓷凑近他吸了吸鼻子。
吓得官城锦往后缩了缩。
苏瓷疑惑,他跟萧君楚不是一个味儿啊。
萧君楚身上的味儿,干净透彻地近乎凛冽,仿佛是皑皑玉雪神山上带下来的味道,旁人无论如何都学不来。
可官城锦是富家公子哥,他喜欢熏香的,不但熏香,腰间经常还挂着个美玉制的精巧香笼,里面填些男子用的复杂香料来附庸风雅。
苏瓷不客气地拿起他腰间香笼嗅了嗅。
离得太近,猛地一嗅,呛死了!
不是梦里那味儿!
“你干嘛?”官城锦吓死了,赶紧抢回自己的香笼。
要是被狗皇上看见九妹妹这样,又是闻他,又是抢他香笼,肯定把他扎成血筛子!
“没事,我提提神。”
苏瓷掌心落了个空,心里犯了个嘀咕。
难道真的有那么想疯批,所以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在野外晒太阳,还会梦到他?
搂搂抱抱的,不害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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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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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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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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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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